着她一个婢女出身的侄儿媳妇,踩着自己的亲闺女!我瞧她也是狂得没边儿了。知道我们一家子都在等着,还先处置了自己陪房的事情!怎么?咱们在她眼里还不如一个陪房了?!”二爷很是不高兴。
二夫人顿时拉长了脸不言语了。
秦漾看了看父母,眼角又涌起水光。
她不过是命苦,遇人不淑,却叫自己的娘说成这样。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她真恨不能直接抹了脖子。
那胡媚儿当初也是银鞍院出来的,大哥哥怎么就半个眼风都没给那贱货,还为了信信把她给撵出了内院!说到底,这姜斌跟胡媚儿就是臭气相投的狗男女!
心中正骂着,总算听得外头通传,世子爷跟郡主来了。
她忙站了起来,就见她娘已经一马当先,冲到了门口。
她不由苦笑,跟在后头,迎了上去。
他们成亲的时候,她也只是送了礼,没有出席。
如今反求到他们跟前。也真是没脸得很。
就见一对年轻的夫妻相携而来。
柯翌瑾走在前面,跨门槛时,住脚回身,小心地扶着身后的女子。
那女子上身穿银红窄裉直袖袄,襟上散绣着一串紫藤,下身是白雾纱的裙子。
这贡品纱她婆婆也得皇后娘娘赏了一匹,却没舍得拿来做裙子,说是要留着给还没出阁的小姑子做嫁妆。
可信信竟是拿来家常穿着,真真是让她心中又酸又涩,眼中水光模糊,忙拭了拭泪,抬眼再看那女子的面貌。
她正抬眼看向柯翌瑾,玉白的脸颊上樱红粉嫩,眼眸水亮亮的,眉眼好像叫春神花仙的手抹过,舒畅愉悦,媚色天成。
行动起来,软软的腰肢像花茎一般,白雾似的裙摆轻轻飘动着,仙气扑面而来。
信信从来就是美的。
可如今的美……真真叫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这一瞬间,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有信信这样的女子在眼前,也难怪大哥哥对那胡媚儿多瞧一眼都嫌烦。

若是叫姜斌瞧见了信信……他还会拿胡媚儿当回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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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过礼,互相寒暄过,眼见着柯翌瑾竟牵着手把信信送到椅子上坐稳,自己才坐下,二房一家人都只得陪着脸干笑。
“你们小夫妻久别重逢的,按说,不该拿这些个糟心事去打搅你们……可是沉哥儿,你大妹妹她如今实在是苦得很……你们当哥哥嫂嫂的,若是不帮她,她在姜家可真是没有活路了!”
就听柯翌瑾淡淡道:“二婶说的哪里话。自己的妹妹叫人欺负了,当哥哥嫂嫂的自然是要替她出这个头的。只是不知道……妹妹认不认我当哥哥,认不认郡主当嫂子?”
信信本正低头含笑喝茶,听到这话,差点儿呛了一下。
柯翌瑾什么时候这般小气了?连曲先生这种上次危难之际离开熙照楼的人,他都轻易就原谅了,这回还给曲先生请了功。想来不久,曲先生又会复起。
不过她喜欢。
秦漾没来参加她的婚礼,也没来认亲,她并不是很计较。
毕竟隔了房。
只是如今出了事,倒想到他们两口子了?明明自己的爹也是个三品的官儿。之所以自家不肯出面,不过是怕了姜家在兵部的势力,还想靠这个女婿升官发财呢,却想把柯翌瑾跟她推出来得罪如今的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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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秦漾哭道:“大哥哥如何出此诛心之言?你们成亲,我当初也想回来的。是姜斌那杀才拦着不让。我……到底是嫁到了他家……我能怎么办?”
“你呀,就知道哭!你怎么就不能硬气些!你可是他家明媒正娶的,难不成他还敢休了你!”这回开口的是二夫人。
信信对二夫人倒是颇有好感。认亲那天,二夫人跟二老爷在礼数上是做足了的。
她忙道:“二婶,您别着急,有什么事咱们大家一起想想法子。”
二夫人听了,忙举帕拭泪,道:“我常跟这丫头说,叫她跟三姑娘学学,好好跟您亲近亲近!哪怕是学得您一丝半成的本事,还怕在姜家摆布不开!是我当初疼她,宠坏了。她不懂事,脸子薄,您可别跟她计较,看在二婶的老脸上,帮我骂骂她!”
柯翌瑾脸色稍缓,道:“二婶,这事是姜斌做得不对,大妹妹也够委屈的了,您就消消气,别骂了。若说我出面,找姜斌出来说道说道,也不是不成。只是这是后宅之事,就像当初紫烟跟胡媚儿在银鞍院作恶,若不是郡主,我要把事情理顺了,也不容易。大妹妹,那胡媚儿算是什么东西?你嫂子收拾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怎么不早些跟她说,求着她帮你?”
秦漾站起来,低着头,揪着腰上的丝绦,十分为难,道:“我……实在太丢人了,再说……再说这事……也怪大伯。嫂嫂那时自己还没站稳,我……”话都说得语无伦次的。
“我听出来了,你这还是没瞧得起你嫂子!”柯翌瑾哼了一声。
“不……不是的!世子哥哥!我……我……”秦漾急得满脸通红,泪水滚滚。
“沉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头都低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拿捏我们不成?!难不成要让漾儿给你媳妇跪下赔个不是,你才肯帮忙?那外头的人,无论什么事,你倒是跑得比谁才快!怎么对自己的亲妹妹,就这样推三阻四的!”二老爷怒得拍了拍茶几,弄得几上杯碟哐当直跳。
“二叔,若是大妹妹认为自己做错了,向她嫂子真心认个错,也是应该的。”
没一个人能想到柯翌瑾竟这样回答。
信信私心都觉得柯翌瑾有些过了。
可她也不能在柯翌瑾帮她要脸面的时候,反在背后刺柯翌瑾一刀,当下道:“二叔,其实这事我们也很为难!我夫君的前程都捏在人家手里呢。还有我,虽是皇后娘娘的干女儿,可这关系,能跟人家的亲外甥比?!要我们为了大妹妹去跟姜家理论……得罪姜家,这跟在外头随手帮个不相干的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你……”二老爷气得拿手指着她,却又心虚地说不下去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若是二老爷没有私心,他也能去找这个女婿,替女儿撑腰的。
两人僵持间,就见秦漾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走到了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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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漾从来没想过, 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羞辱地跪在秦颜的面前。
可是真跪下去了,她反倒释然了。
她跪的是先帝临终亲封的郡主,她跪的是昌烈侯府的世子夫人, 她跪的是未来昌烈侯府的当家主母。
姜家势大, 二房在他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