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指望你们两个人是没戏了。”
“不过想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还难不倒我。”
......
回到了张府上。
张鹤龄开始敲定他的“夺盐大计”。
“你们且听好。”
“苏策现在为什么能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自己在国子监有些人脉吗?”
“那咱们绕过他那些同学,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十几个有些背景的监生。
确实让张鹤龄有点忌惮。
更何况,杨慎的父亲,杨廷和,不大不小是个言官。
虽说没多少实权,可也是陛下眼里的红人。
听说前些日子,还刚被赏赐。
想找他的事,真有点麻烦。
张延龄眼珠子转了又转,可奈何脑中空空,转了也是空转。
“啥意思,哥?”
除了敲闷棍之外,他确实想不出来其他办法。
若是说吃,他倒有不少花样。
张鹤龄敲了下他的后脑勺,斥责道:
“你怎么跟个棒槌一样,夯货一个!”

“盐山那么大,苏策就一个人,能顾得过来吗?”
张延龄傻傻的摇了摇头:“肯定不能。”
张鹤龄没搭理他,接着说道:
“他顾不过来,咱们就让人去搬回来,制成盐,也卖给都转运司。”
“反正就算他知道了,也没办法。”
“总不能让那帮子监生去成天看着盐山吧?”
他冷笑一声。
显然是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就算被发现了,他有能怎样?”
“咱们家大业大,府上这么多家丁,还怕一个小小的读书人?”
“哼,到时候不让苏策家破人亡,我张字倒着写!”
在一旁听着如痴如醉的张延龄猛地一点头。
“哥,还是你厉害,一肚子坏水!”
啪!
张鹤龄又是狠狠一敲他的后脑勺。
“夯货!”
......
有计划后。
上上下下的几十口子下人都忙活起来。
张府全部的大大小小五六辆马车腾空了,整装待发,去了盐山。
过了没多久,就运回来满满几大车的盐石。
马蹄声阵阵嘈杂。
仆人们忙着往下一块一块的搬运。
张府的院子里,原本都是假山流水,现在则是堆着满是咸腥味的盐石。
张鹤龄双手背在身后,捂着口鼻。
虽然难闻,但没有丝毫嫌弃。
他站在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黑褐色盐石块前面。
面露喜色。
盐石就如同一堆堆银子一样,喜人的很,怎么会讨厌呢?
张延龄好奇的走进观察。
还捡起一块,握在手里,细细闻闻。
纳闷的问道:
“哥,能行吗?”
“盐石这么黑,万一盐制不出来怎么办?”
张延龄扔了盐石,两只手在下人衣服上蹭了蹭,然后绞在一起,有点担心。
难闻的盐石,看着实在不像能制成那么精细的食盐的样子。
它和张延龄印象里,洁白如雪,细腻如沙一样的精盐,简直是天壤之别。
且不说颜色对不上,就这个味道,怎么消除都是个难题。
“万一做不出来,不白运了吗?”
“要我说,还是敲闷棍吧。”
张鹤龄叹了口气。
没别的,就是心累。
他已经不想和蠢弟弟交谈这些了。
对牛弹琴,牛还能抬头叫两声。
和张延龄讨论事情,说一万遍都不开窍。
......
单单有盐石,肯定不够。
还需要制盐的设备。
张鹤龄依照记忆里,在苏策家看见的一堆东西。
照猫画虎的说了一通,让人买来,运到了府上。
好在他们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要不然,换做寻常人,还没开始赚,就搭进去这么多银子,肯定得犯嘀咕。
但他张鹤龄是一般人吗?
当然不是!
他见过苏策用盐石赚钱。
觉得自己也行。
不止行,还能比苏策更行!
“回禀老爷,制盐的东西都准备差不多了,但这......”
几个下人,对着设备,大眼瞪小眼。
他们实在闹不懂。
大锅,刀斧,还有一堆空瓶空罐,到底能做什么。
黝黑的盐石就像“油盐不进”的苏策,嘲讽着几人。
“哥,莫非,是把盐石放锅里煮?大块熬成小块?”
“......”
“这么大块,得煮到猴年马月啊?依小人看,应该是用刀刮,从盐石上细细的把盐刮下来。”
“......”
“不对不对,我猜是暴晒,抹上水,让盐分融于其中,暴晒便会析出了。”
“......”
张府里,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张鹤龄在其中,面色阴晴不定。
思忖到底该怎么办。
他始终背着手,瞅着盐石,好像能瞅出来花一样。
现在才发现。
制盐,好像没那么简单。
“唉。”
张鹤龄一声叹息,略有不甘。
他身为贵胄,平日里根本没机会接触匠人。
更遑论突然就要制盐,不是难为自己吗?
讨论了半天过后。
众人终于有了个统一的想法。
那便是取百家所长,把所有人的说法都混在一起试试。
其实这一步已经很接近苏策的制盐方法了。
不论是过程,还是其中方法。
只是在做卤水的一步,还是少了关键的几味东西。
但他们哪懂这些,光顾着把盐变成白花花的银子了。
个中步骤,是一概不懂。
听完,张鹤龄一拍桌子,下令道:
“好,那便按诸位说的做!”
“先用刀把盐石剁成碎石,然后放水里煮,直到煮干,看看到底能不能成!”
第44章 也能成!
张鹤龄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觉得自己的方案十分可行,成功几乎唾手可得,不免想着:
小小苏策,不过如此嘛。
我琢磨琢磨,也能成!
有方法后,张府的下人们开始行动。
府里,热火朝天。
张延龄环顾周围,似懂非懂,问道:
“哥,制出来盐,咱能先做饭用吗?”
不管什么时候,吃都是第一位。
自己制出来的盐,肯定要第一个吃。
张鹤龄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吃,就知道吃!”
“夯货!”
......
刚开始制盐的时候,张鹤龄和张延龄还有心思在一边指导下。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两人耐心被消磨殆尽。
于是便回客堂,喝茶去了。
院子里,留一堆下人们七手八脚的忙活。
时辰不长。
没过一会。
按刚才商量出来的法子,下人们还真制出来盐了。
这时,院里传来阵阵欢呼。
“老爷,快来看快来看!”
张誉人未到,声先至。
一成功,他马不停蹄就往屋里跑。
连喘带喊,累得够呛。
“盐!老爷!成了!”
张鹤龄立马站起来,啪的一声放下茶碗,三步并做两步,急忙上前,一把接过罐子。
满是期待,打开一瞧。
“嗯?”
“这盐......”
“是不是,有点不对?”
他顿时眉毛倒立,狠狠怒骂道:
“狗一样的东西!”
“我扔进去这么多银子,你就给我弄出来这个?”
张鹤龄一巴掌扇在桌子上。
桌上的东西瞬间被震的东倒西歪,茶水撒了一地,笔筒也倒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张誉大惊失色,毫不迟疑,一把子跪在地上,战战巍巍的说道:
“老爷,小的就是按您说的步骤做啊。”
“这这这,不能怪我啊。”
张延龄好奇的凑过去。
伸头一瞅。
罐子里的盐和之前见的好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仅颜色有些发棕,而且味道还有点难闻。
和之前的盐石一样,都有一种淡淡的咸腥味。
“咦~”
“苏策的盐好像和咱的不太一样啊?”
他略有嫌弃的接过来罐子。
又嗅了嗅。
“真是狗一样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过估计吃起来......”
张誉见有转机,急忙在一边给自己打圆场,想试图挽救一下即将挨打的命运。
“对对对!咱做的盐和他做的,虽然长得不一样,但味都一样啊。”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