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受伤受委屈,他都要心疼大半天缓不过来,恨不得时时刻刻让她跟着。
那天知道季言湘来过。
回来时更是风风火火,将她里外检查个遍,确认她没受伤才放心。
相比之下,她不见,就更令人恐慌。
绕了几个她常去的地方,不见踪影,这才打电话给惠柔,又问了季舒,都没跟她在一起。
正着急。
禾筝的电话才打进来。
时隔了将近一个小时,季平舟不想凶的,可因为太过关切,第一声,还是带着吼,“上哪去了,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
禾筝有点怔然,“……我,没听见。”
“在哪儿?”
报了地址,季平舟才调转车头往那里赶,赶到地方时,热闹的街市刚亮起灯,熙熙攘攘,无数人头游走在同一条狭窄的街道。
炒栗子的香味被风吹散,香而甜腻。
禾筝就在街尾的第一家,正在等着棉花糖,季平舟看到她快等到了自己的棉花糖,才点开手机想付钱,才发现手机关了机。
左右张望一圈,看到了季平舟的车。
她小步跑过来,敲着车窗,季平舟还存着气,慢悠悠的下了车,站在禾筝面前,都能让她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悦的淡淡火气,正在高涨。
禾筝抿抿唇,将声音挤的讨巧,“我手机没电了,付不了钱。”
她伸出手,要的自然。
也就只有她,才会不带现金在身上,怎么看都缺心眼。
季平舟不动,“没带钱还吃什么?”
“想吃。”禾筝揪住他的衣摆,仰着脖子,又急又不能催,“都快弄好了,才十五块钱,给我。”

说着。
她又回头看了眼。
棉花糖老板已经做好了,等着她过去付钱,她急的不得了,“快点快点,不然要卖给别人了。”
他还是不动。
禾筝急的去抢,手直接伸到他的口袋里,不由分说的就把皮夹拿了过去,逃跑时又怕他继续生闷气,便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下。
她最懂得拿捏季平舟的心思。
一个吻就能平复他太多的火气了。
站在原地,望着那条充满烟火气的街道,禾筝在他皮夹里拿了张钱,得意洋洋地递过去,换了零钱,才接过棉花糖。
走过来时,还忍不住吃了两口,让原本完整的棉花糖多了两个缺口。
像是为了哄季平舟开心,还将棉花糖递给他,问的认真,“吃吗?”
他又皱起眉,“上车。”
摔上车门,好似就能把她放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哪也去不了。
坐上车,禾筝才悄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冷峻的面色,又得开口哄,“你真不吃,可甜了。”
“一点吃的就把你骗出来了?”
“什么叫骗,是我自己出来的。”
她的反应倒是不小,却引的季平舟发笑,“小孩才吃的东西。”
禾筝恭恭敬敬的将皮夹送过去,“还给季少爷。”
“贫。”季平舟接过来,往她脑门拍去,又扔到她腿上,“下次不准一声不吭跑出来了,自己怎么拿的怎么给我放回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跑丢了吗?”
禾筝举着棉花糖,没什么重量,却要侧身往季平舟怀里倒去,摸索着他的口袋总会无意擦过腰间,不光如此,她还故意在他腰上多停留一会儿。
借机讨巧加挑衅,“哎,摸到腰了。”
“平常也没少让你摸。”
他不知道她一个女人怎么学会用这招,却又不得不说,这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很受用。
禾筝将手在他口袋里多停留了会儿,暖热了手才拿出来,把他这个工具人用的明明白白。
路上吃了一半的棉花糖。
分明吃不下了,就是舍不得扔掉,硬要带回家,进了门,又跑的比谁都快,季平舟还在换鞋,她已经走到了客厅,一眼便看到了新手机,昂着调子问了声,“这是给我的吗?”
“本来是,现在不是了。”
才不听这些,禾筝陷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我可拆了。”
怎么都阻止不了她。
季平舟过去时,她已经在开机了,手上舍不得放开她的棉花糖,人就那么直直扑了过来,带着一股香甜味道。
“别蹭我衣服上。”
他倒是显得不解风情了。
禾筝放开手,指了指手机,笑容在脸上真诚而明媚,眼底也是水润的光,她不是没有用过好东西,一台手机而已,实在算不了什么。
可她就是能将这点好,当成莫大的恩赐来道谢,让季平舟也觉得愉悦。
“特别喜欢,谢谢舟舟哥。”
她叫舟舟哥的时候,不是哄他,就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比如抱着他,说梦话,再比如让他轻点的时候。
每次这么叫,总能让他想起那些时候。
“又乱叫。”季平舟拎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到洗手间,一把抓着棉花糖无情的扔了,“把手洗干净,黏糊糊的。”
水调好了温度,他将禾筝的手放下去,用洗手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洗过了,冲掉了泡沫,这才用毛巾擦干净。
“真浪费,我才吃了几口。”
“要不我捡起来,你晚上抱着睡觉?”季平舟说的认真。
禾筝也回答的认真,“好主意!”
“哪儿学的贫嘴功夫?”
“季舒啊。”
她最近每次来,都会聊到裴简结婚的事,毒舌的功夫越发厉害,让禾筝都跟着学了点。
这么一说,季平舟才想到了什么,面上又不动声色,“以后不能让她来了,该把你带坏了。”
第485章 不在国内
季平舟从来是说到做到,知道季舒最近情绪不好,便不让她出现在禾筝面前,免得将她的情绪也带的糟糕。
她闷的只能跟自己的狗打交道。
以前禾筝在,她能去找她解闷,她走了,偶尔还能去找裴简。
现在他们都不在,只留下她一个人,有时还要去应付季言湘。
每次吃饭。
她都会有意无意问起禾筝。
打探消息的意味太过明显,季舒用筷子搅和着碗里的饭,没有一点胃口,还要听季言湘问:“最近怎么不见你去和风苑?”
她掀开眼皮,照实了说,这也没什么说不得的,“我哥不让我去,说我太吵。”
“谁嫌你吵?”季言湘总爱鸡蛋里挑骨头,还专挑禾筝的骨头,“方禾筝?”
“都说了是我哥。”
季舒不耐烦着。
季言湘却半点不在乎,在季平舟那里套不出来的话,就只能问季舒,她脾气本来就不好,倒也习惯了。
“你去看方禾筝,她这阵子有没有去孕检过?”
这也就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可季舒却摇头,“应该是我哥陪着去了,难不成我去吗?”
“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对这个孩子,她有好奇,也有憎恨,憎恨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一手打乱了所有。
原本在这之前。
魏业礼已经因为合作不当的事跟季家撕破了脸,可现在,又因为他们俩坚持要在一起,不得不在中间讲和,好让禾筝不受季家人的漠视。
说到底,一切还是因为这个孩子。
季舒又扒了两口饭,实在不想跟季言湘聊下去,她觉得这些问题太过白痴,“反正我看禾筝姐面色红润有光泽,好着呢,用不着你担心。”
这讽刺的意味太明显,季言湘放下杯子,摔出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态度,最近家里没人管你,越来越没礼貌了。”
“我没礼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季舒耸耸肩,才走两步,季言湘又阴阳怪气的冒了句,“裴简要结婚了,我看你也该嫁出去了,省的天天没事,净找茬。”
“他结婚关我什么事?”
这事本来就能轻易激起她的怒火,被这么一说,还提起自己,季舒的语气更重了,“要结结去,巴不得图个清净。”
冲出小南楼,她倒是走的风风火火。
留下那句话,让小南楼里不少人都听见了,没几天就传到了裴简耳朵里,他面上自然是不会说什么,但心里终究是记下了。
原本他是想再拖两年,起码要拖到季舒结婚了,现在算是陪她。
可事情传的凶了。
他自己也开始相信,他的存在,其实原本就可有可无,根本用不着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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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禾筝练琴时方便些。
季平舟特意找人上门安装新的供暖设备,面积覆盖到阁楼,禾筝不喜欢接待陌生人,都是被魏业礼季言湘吓出来的毛病。
为此,他才找了裴简去帮忙。
算是麻烦了他,等安装人员都走了,禾筝专门泡了茶给他,有意无意地聊了句,“这可是季平舟的珍藏,我平常拿两片出来他都知道。”
裴简只当玩笑话听去了。
“舟哥不怎么喝茶的。”
“所以才是珍藏。”禾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自己都舍不得。”
他们住在一起,又没有其他人的搅扰后,禾筝的性格才逐渐从沉闷转变了些,也愿意多说话,从前她见了裴简,也是不怎么爱吭声的。
毕竟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