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听说姜三八跟季先生太太还是好朋友呢,你说奇葩不奇葩。”
“我倒是不担心他太太,听说她是个出了名的软柿子,从来不找事的,不过也是,她那样的身份能嫁给季先生,说不定也是小三上位呢。”
车内空气骤然冷了一分。
赵棠秋瞪大了眼睛,木着脸,看的小助理寒毛直竖,一拍嘴,“对不起姐,我不是说你……”
说起小三,她现在才是小三,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禾筝的身份再怎么不搭,也有方家一半的血缘,再不济也是半个小姐,她又算得上什么东西,要不是经人介绍,这辈子她连季平舟的鞋底都摸不着。
这么想着,呼吸都紧促了些。
从一开始跟着季平舟,就没敢想太多,但却做好了为此献身的准备,毕竟是同等的资源置换,总要付出些什么,好在季平舟长得好看,圈内那么多男明星,都没有人能跟他比。
可这么久了,他连抱都没抱过自己。
这对女人来说,打击是很大的。
小助理见赵棠秋的脸色越来越差,结结巴巴地安慰:“姐,你别多想,咱们既然跟了季先生,就踏踏实实的,起码他人好,出手又大方,最近京圈那几个新上来的都是他家里的世交。”
“咱们要是混进去了,以后都不愁没戏拍了。”
所以他才会在她献血后提出要她选戏,只要她看上的,就没有他给不了的。
可她又记得禾筝站在手术室外要离开时,季平舟下意识的追赶。
小助理说的越多,她心头越乱。
为了前程,装可怜卖惨,这种手段太低级了,她也不会像姜臻那些人一样,被禾筝一点好就收卖,从而放弃更大的饼。
考虑了好久。
赵棠秋给季平舟打了电话过去。
可惜接的人是裴简,他压根就没把自己的私人电话留给别的女人,一直都是裴简在处理这些。
他倒是会替季平舟说话,也会替他推掉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话,“赵小姐,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季先生在吗?”
“在忙。”
顿了顿,赵棠秋不得不逼自己引出一些哭腔,“是这样的,我刚才遇到了季太太……”
“季太太?”
裴简紧张的没听她把话说完,脑子里闪过的画面都是禾筝在对待季平舟外面的女人时的态度,好的像亲姐姐似的。
尤其是对姜臻,那真是没话说。
还有某次,跟着季平舟的一个女学生,靠着跟了他几个月,就以为能升位份了,竟然亲自将禾筝约出去谈判。
季平舟甚至懒得去两个女人之间周旋。
直接派了裴简过去,他赶到,看到的竟然是那个女孩抱着禾筝嚎啕大哭的场面,禾筝则很温柔地给她擦着眼泪,说着安慰她的话,那模样,像是她俩才是恋人,季平舟才是第三者。
这一刻他以为赵棠秋马上就要说禾筝对她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打动她。
可她却鼻音很重,像是哭过,“不是……我见到了季太太的小叔叔。”
晚间风凉。
对身子弱的人来说扛不住多久。
季平舟出来就带上了围巾手套,和一群白头发老头子在外道别,挨个目送他们走了,才坐进车里。
每个月都少不了要跟这些人吃饭客套。
这些年都一样,他都腻烦了。
裴简知道那些都是在医学上已经有了成就的专家,有些跟季平舟的外公关系亲密,连带着他想要往更高一层爬,就必须要跟那些木讷的老头子搞好关系。
可季平舟跟那些人又完全聊不到一块去。
针对任何病症,他们都更倾向于保守的治疗方案,而季平舟则喜欢不断创新,于是每次都要拌两句嘴。
弄得谁都不是很开心。
先藏下了赵棠秋的事,裴简一边开车一边问:“又跟他们吵了?”
季平舟揉了揉酸困的眼睛,“倒不是。”
说完他就笑了。
放下手,又气又无奈地看着裴简,“你知道那些老家伙说什么,他们说,你还小,也没个孩子,儿童的心脏手术不能那么大胆的进行,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孩子都是很脆弱的,扯淡!”
裴简笑了下,“他们说的也在理,小朋友的身体是脆弱一些。”
“哪个心脏病人不脆弱?”
这才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们已经旁敲侧击的在催生了,季平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肯定是外公让他们这样说的。”
裴简抿了下嘴,“要不跟老人家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
“当然是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孩子?”
是啊。
如果有孩子了。
禾筝说离婚的时候也许就不会这么坚定了。
季平舟沉了口气,轻闭上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
刚开始那阵子他们都有做措施,季平舟不做,禾筝就吃药。
后来他适应了丈夫这个身份,自觉不需要做任何措施,渐渐的禾筝也不吃药了,那东西不可能一直吃,太伤身体。
可这些年,她也没怀上过。
也许就是送子观音娘娘不眷顾他们,也许就是他们倒霉。
裴简大胆地猜想着:“会不会是身体有问题?”
季平舟睁开眼,一眼撞进月色里,“谁?”
这下裴简不说话了。
他还哪里敢说。
“我?”季平舟觉得可笑,“我看上去像身体有问题的吗?肯定是她。”
这话不能乱说,有时候就能成真。
裴简聪明的没有接话,转折也不算生硬,好像刚巧提起禾筝,便刚巧想到了赵棠秋,“舟哥,刚才赵小姐打电话过来,说她见到了贺云醒。”
第91章,她比你小
贺云醒的事季平舟没放心上。
但还是在第二天夜里让裴简把赵棠秋接了过来,他们在俱乐部里的台球场,郑琅几个人在玩,听到声音回头去看了眼。
郑琅哎呦起着哄,放下球杆,提醒季平舟,“舟舟,小秋姑娘来了。”
他们都知道赵棠秋是季平舟的新宠,自然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还住进过他家里,不另眼相看都不行。
季平舟中途退场,边上几个人唏嘘了几声。
裴简将赵棠秋送到就要走,却被郑琅拽着替了季平舟的位置。
边上角落没人。
服务员倒了两杯水过来,季平舟是有些渴了,毕竟跟郑琅他们几个打球是很累的。
喝了小半杯水,嗓子眼的干涩褪了,他没看赵棠秋,轻声便问:“听裴简说你跟我太太的叔叔见面了?”
这么说是很拗口的。
可季平舟不会直接说贺云醒是他叔叔,打心底里觉得不配罢了。
抬起头,这才发现赵棠秋有些怔愣,被季平舟一看,才回了神,磕磕绊绊,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我本来是不想跟你说的,这种小事不该来打扰你。”
“他跟你说了什么?”
季平舟不吃这一套,怜香惜玉什么的也不存在。
赵棠秋局促地将水拿来喝,却喝成了季平舟那杯,连忙放下,才喝了自己的。
褪去紧张,她一字一句,“他问我跟你感情怎么样……还说如果……如果姐姐对我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让我担待。”
这哪是一个正常娘家人会说出来的话。
竟然让一个情人担待。
但的确是贺云醒这种爱挑拨离间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季平舟能想象到他说这些话时的嘴脸,“就这些?”
赵棠秋看了他一眼,很怯,是身体和心灵的惧怕。
那一眼让季平舟想到禾筝。
她也经常那样看他,带着一点不想靠近的怯,但绝对不惧怕,因为她永远有勇气离开,头也不回。
赵棠秋又喝了口水,一直不敢说。
季平舟像鼓励她的导师似的,“怕什么,是他说的又不是你说的,我不会怪你。”
“他说……你跟姐姐快离婚了,让我加把劲,让我尽快代替姐姐。”
一口一个姐姐。
季平舟听的不舒服,这话听的也刺耳。
在方家人眼里,他就这做派,能随随便便将什么人都往正室那一派挤。
“她比你小。”
赵棠秋一怔,“啊?”
“不用叫她姐姐,她比你小。”
就连姜臻都只是叫禾筝,没这么叫过,弄得像后宫里的女人似的。
季平舟记得他跟姜臻分开的时候,就是因为那条他提前半年就订了的宝石项链,很昂贵,他托了很多人才拿到的。
禾筝转手就给了别人。
姜臻没有那么多心眼,跑到他面前炫耀,还不知道被禾筝给摆了一道,激怒了季平舟,第二天就被裴简通知以后不用见了。
但她心里却美滋滋的,有戏拍,又白白得了一条天价的项链,还能顺便摆脱常常冷脸的季平舟,赚翻的买卖,这才跟禾筝成了好朋友。
但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一样,目的明确,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赵棠秋心里,姜臻就是个白痴。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季平舟留着她还有用,所以态度一直很好,“下次遇见了不用理他,他不敢给你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