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跟在皇帝身后，还不忘甩给殷明沉一个眼神，让他好好表现。
殷明沉亦对她点点头，让她安心。
太后寝殿内，皇后扶起太后，接过宫女手里的药就要喂给太后喝。
“太后，六宫众妃和皇子们都在外面等候，想为您祈福祝祷，一会要不要让他们进来请安？”
太后听此话眼睛一亮，“全都来了？迟律也来了么？”
“是。三皇子和三皇子妃都来了，就在外面等着。”
太后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起来，“哀家还没见过三皇子妃和七皇子妃，把他们四个都叫进来。”
“等这碗药喝完再让他们进来吧。”皇后舀起一勺药喂到太后嘴边，太后却不肯喝。
“你和皇帝照顾哀家一整晚已然是辛苦至极，这些事情留给其他人做。你去把他们叫进来。”
皇后笑了笑，没说什么，命英蓝去传他们四个。
“三殿下，三皇子妃；七殿下，七皇子妃，太后有请。”
殷迟律站起来，脚步沉稳，但沈青衣还是从他的脚步声里听出一丝焦急。
她跟在殷迟律后面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靠在床头、满头银发的太后。
在记忆中，沈青衣只在大婚那天见到过太后，还只是遥遥一望，后来太后以身体不快为由早早地回去休息。
看见殷迟律，太后的眼睛一亮，又看向沈青衣。
“参见太后。”沈青衣行礼规规矩矩，落落大方，太后看得很是满意，点点头。
“好孩子，沈相会教，竟调教得你如此乖巧。”
沈青衣欲言又止，罢了罢了，还是别让太后知道她爹就是个甩手掌柜。
殷迟律站在沈青衣旁边，一言不发，薄唇微抿。
沈青衣还奇怪，他不是很担心太后么，怎么到了太后跟前也不行礼问安。
倒是殷明沉和沈香兰进来之后直接给太后磕头请安，“太后久病，孙子心里惶恐不安，谨祝太后福寿绵长，安康神宁。”
第73章 面见太后
“好好好，两个好孩子，快起来吧。”太后一挥手，让人赐座。
皇后坐在太后床尾，他们四个则在太后面前一字坐着。
“这是七皇子妃？前段时间你们成婚，恰逢哀家病体未愈，也没让你们来磕头请安，如今一见，真是标致。”
沈香兰站起来给太后行礼，嘴角含笑，“多谢太后夸赞，承蒙太后福泽庇佑，我得以嫁与七皇子，今后必当温良恭俭，为皇室开枝散叶。”
太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副要把肺咳出来的架势，却还不住地点头：“好好好，真是好孩子，沈相的女儿一个比一个端庄大方，哀家很是喜欢。来人，赐三皇子妃、七皇子妃一人一柄玉如意。”
沈香兰大喜，领过玉如意又朝太后谢恩。
她抚摸着玉如意，心道不愧是太后赏的，之前丽妃和皇后也分别赏过玉如意，只是做工都没这个好。
沈青衣对这些玩意没有研究，只觉得这玉如意触手升温，用来当枕头应该不错。
太后又问了殷明沉许多问题，最近吃得多不多，身体好不好诸如此类，还关心了沈香兰的肚子，让她早点怀上。
沈香兰害羞地点点头，又故作不好意思地看一眼殷迟律和沈青衣，“姐姐，真是抱歉，我只顾着跟太后说话，都冷落你们了。姐姐，三皇子，你们不要生气。”
“怎么会。”沈青衣皮笑肉不笑，“你要是能把太后哄得高高兴兴，我也很开心。”
沈香兰这把戏不是第一次用了，她怎么会被气到。
她才不在乎太后跟不跟她说话，只是担心殷迟律会失落，毕竟他那么担心太后，想必是把太后看得很重的。
但她眼角扫到殷迟律面无表情的脸，见他好像不甚在意，便也不说什么了。
皇后听到太后说到沈香兰的肚子，忙说：“太后，三皇子比七皇子成亲还早呢。这催也得先催催三皇子妃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哀家怎会。”太后扫一眼皇后，又看向沈青衣的肚子，“你这肚子要争气啊，不为自己，也要为皇家想想。”
沈青衣干笑，她怎么再怎么争气也不能凭空变出一个孩子啊。
“是，太后，我记住了。”
皇后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太后，我与您担心的一样，皇室开枝散叶最要紧。只是他们成亲良久三皇子妃的肚子一直没动静，我就赐了几个人给三皇子做填房，旨在让扩大子嗣这一脉，您说我做的对么。”
听到这话，一直面无表情的殷迟律眉心一跳，看向沈青衣。
后者疑惑地跟他对视，怎么了？
她的眼睛很亮也很干净，一点心虚和埋怨都没有，倒是殷迟律自己先愧疚了。
早知是皇后赐的，这些日子就不把她关起来了。
她也是个傻子，都不知道为自己辩解。
全然忘了前几日在府里沈青衣要跟他说话，他听了一半就走掉的事情。
太后点点头，拍着心口，十分吃力地说道：“皇后，你做得对……咳咳……”
一看太后又开始咳嗽，皇后连忙命人把药端来，正要给太后喂药，太后忽然按住她的手，看向沈青衣，“三皇子妃，你来伺候哀家。”
“是。”
沈青衣虽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但既然太后开口，她就从容地接过皇后手里的碗，准备喂太后吃药。
太后喘气喘得十分难受，“你们……你们人太多了，先出去吧，三皇子妃留下伺候哀家就可以了。”
皇后不放心，但太后坚持，也只能作罢。
沈香兰有点嫉妒沈青衣，凭什么她可以伺候太后用药，但转念一想，这不是丫鬟干的活么？倒也没那么嫉妒了。殷明沉巴不得能走，听太后这么说一再拜别太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殷迟律最后出去，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太后，和太后短暂对视后就出去了。
沈青衣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只能专心喂太后吃药。
她给太后喂药时，太后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沈青衣被盯得不自在，“太后，怎么了？为何一直看着我。”
“哀家看你长得很合心眼，浓眉大眼，唇薄鼻翘，若你和迟律有一个孩子一定很好看。”太后慈爱地抚摸着她的脸。
沈青衣喂太后吃完最后一口药，又伺候太后漱口，还从桌上取了一盘果脯给太后吃。
“良药苦口，太后不如吃个蜜饯去去嘴里的苦味。”
太后满意地点头笑笑，“是个细心的孩子，你照顾迟律我很放心。”
第74章 有口难言
沈青衣听太后这语气像是很疼爱殷迟律的，那为何刚才不跟殷迟律多说几句话？
她吹着眼睛不说话，思索如何问太后这件事。
“你是不是觉得哀家不疼迟律？”太后喝完药，虚弱地靠在床头，和她闲话几句。
“我不敢。”沈青衣的头更低了些。
太后笑笑，“无妨，你若是这么想，就这么说，哀家不会介怀。”
沈青衣抬起头，歪着脑袋看太后，当真不会介意吗？那她可就问了啊！
“太后，其实殿下很关心你，我从没看过他那么紧张的表情。”
听到这句话，太后先是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又轻叹一口气，“迟律孝顺，哀家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皇宫内有太多身不由己，岂是她一两句能说清的。
“那您为何——”
“有时候，冷落也是一种保护。”太后意味深长地说。
沈青衣琢磨着这句话，似懂非懂，或许太后也有难言之隐，她便不再追问了。
“太后，我能否多嘴问一句，您得的是什么病？”
“具体是什么病，哀家也说不上来，但哀家就是觉得四肢酸软，夜里总也睡不着，白日里又没力气，累得很。”太后摇摇头，“我这身子骨一贯如此，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沈青衣连忙宽慰她，“太后别这么灰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除了太医院还有很多好大夫，咱们一个个请来治，总有一个能治好的。”
太后被这话逗笑了，刮刮她的鼻子，“净拿哀家取笑，哪有那么好治。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院，他们还束手无策，哀家这病恐怕是熬不过冬天了，还得靠药吊着一条命。能看到迟律娶亲，江山稳定，哀家已经很高兴了。”
这话倒有些奇怪了，在太后心里挂念的不是皇帝而是这个孙子。沈青衣看太后坐着疲累，便扶着太后躺下，趁机给太后把脉，发现太后的脉象十分奇怪。
她还想再摸，太后却把手缩进被子里。
“哀家冷得很，你去看看窗户都管好了么。”
“是。”
沈青衣一边检查一边奇怪，虽然现在是夜里，但是暑热未退，夜里也不见得有多冷，太后更是盖了两床被子，怎么还会觉得冷？
沈青衣走到太后床边，替太后掖好被子，柔声问：“太后，还觉得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