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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烟迷离的眼神,渐渐聚拢。

金融迷没憋住,又出声提醒,“你的,口红,花了。”

说这话时,他明显闪过一丝轻蔑,觉得这女人过于轻浮随便。

余烟轻佻的眼尾,却更加泛红,似含了笑意。她用手轻抚唇间,丝毫没为话里的讥讽所恼。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经历过度的紧张,使她嗓音有丝丝低哑。

她转身跑开,并没等对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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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烟急切地想要确认,怕分不清真实与错觉。她从最近的包厢,一间一间唐突闯进去,扰人得很。

“找谁啊。”

“走错了毛病吧。”

“哟呵美女哇,要不一起喝一杯。”

……

终于在一扇半阖的门前顿住。

她推开时,胸口喘着气,手也颤抖,心似要蹦出来。

里头很空,只有裴燃背对门,靠在沙发上,露出后脑勺和肩背。

“燃哥,你,你,是你吗。”余烟磕磕绊绊,“我是说刚才——”

她言语慌乱,但还是坚定地,快步到他跟前。

第41章 乱

但她话只说到一半,就咽没了声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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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被拉回现实之中,她原本潮红的面色,渐褪成一种难堪的白。

裴燃桌前是散乱的酒瓶。

他偏爱深色衬衫,今天却一身浅白,但无论哪种色调,他气质总是不近人情的。而此刻他领口解散了领带,有些松垮,一点不似平日作派。

他单手搭在额上,阖着眼,浑身都像是浸泡在浓烈的酒味里。

余烟后知后觉,口腔里泛着苦味,嘴角想牵出一点笑,眼睫却不可控的颤抖。

连脚步的挪动,都变得小心翼翼。

比起他醉糊涂后的荒唐,还不如当成她的错觉。

……

但玫金色袖扣异常扎眼,外圈是齿轮状,中间镶嵌机芯珐琅图案,十多粒彩钻点缀,泛着冷光。

余烟只觉眼角胀痛,每一丝暗涌的光彩,都在讥笑她的贪婪。

她不死心地轻碰,那触感又让她飞快缩回手。

手肘带倒桌上酒瓶,发生呯呯哐哐的声音。她有一瞬慌乱,胡乱去扶,裴燃却没有清醒的征兆。

余烟本该立马离开,一切淹没于无言。

但或许她也醉了,也有情难自禁的时候,她又半伏着身子,凑近,手停在他冷峻的面颊前,悬浮着描摹他脸部的起伏,比几年前更利落了。

说起来,从前两人交集那样短暂,对他的了解也不很多,且如今他也不大相同,但似乎无论隔多久,她还是会被这人的一切所吸引。

真是要命的、可耻的、压抑的痴妄啊。

她面颊重又滚烫,耳边几缕散发落了下来。

……

程秉言出来寻人,意外看到余烟还挺高兴,但当他跟在后头,追赶到门口时,他整个面色变得非常怪异。

周正的五官有一瞬扭曲,落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而后怒气涌上头,使他双目染红。

他下颚紧绷,喉头吞咽,面子里子都像被人狠狠踩踏而过。

简直下一刻就要冲进去,但他仓惶离开。

……

再回到饭局时,李哲领了几位总监,显然等得不是他程秉言,裴燃没回,就好似谈不动事。

“燃哥呢。”没见着身后大树,李哲明显不满,“你小子不太对劲,成心诓我呢。”

岑浩一直也在,忙于张罗,打着圆场,“我们言少酒量也很好哇,要不先陪着喝。让我再去找找燃哥,总不是在这附近。”

李哲面色缓和,故意指了指面前一排酒,“那言少可得喝个够。”

“喝个屁。”程秉言就跟掉了魂,被李哲一激,无由来怒火攻击,“都他妈滚蛋。”

这还不算,满桌子好酒好菜,被他一把掀得干净。

岑浩都吓怂了,这家伙是有点武力值的,曾被他爸塞进部队两年,他生怕又干起架,急忙去拉他。

李哲几次三番被他下面子,饶是再圆滑,也有点怒火难消。

但目光扫过裴燃,这人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一片狼藉之中,他揉着发胀的头,并没什么表示,只是薄唇微抿。

“又闹什么。”

“先散了吧。”

后一句是朝李哲说的,李哲忍了又忍,到底恭敬地,带着他的人离开。

程秉言仍不甘心,恨恨道,“爷不奉陪了,总行吧。”

说完也不应裴燃的话,踢开眼前的障碍物,大跨步出门。岑浩连他衣角都没挨到,边追边嘴里啐叨,“言少,消消气,发这么大火干嘛?”

“你胆子肥了啊,刚又不是李哲那厮,是燃哥啊。”

第42章 羞辱

再说起这次相亲,男方受了怠慢,自然没后文。

余烟并没松动或气馁,如同应付公事般,频繁和不同人士会面。

钟愫原本不知道,后来从她外出晚归情形,敏感猜到,不免抱怨。

“怎么不告诉妈一声,也好给你张罗。” 

“先前你不愿意,光王阿姨那边,就有不少年轻后辈呢,还有你渊叔,他见多识广,也能帮你把把关。”

渊叔指乔成渊,她母亲对乔家人有天然好感,余烟却敬谢不敏,和这人也只见过几面。

钟愫性子软,在乔家又不受尊重,时常被言语刁难,这种情况,乔成渊会站出来说几句话。他应了自家大哥临终嘱托,对她们始终客气有礼,这已经算是好印象,但余烟并没觉得有多亲近。

只是她母亲言语间,显出十分信任,未免对这人过分依赖。

“妈,别总麻烦旁人。您放心,碰上合适的,两边家长总得见面,您不用急,没想瞒着。”

但余烟不想叫她现在插手。

钟愫未免对她期望过高,或许做父母的都有这个通病,总觉得她至少该配个相当体面的家世门第。

这种盲目,未免拎不清,平白叫人羞辱。

余烟先前吃过教训,不下一回,全咽在肚子里,没和钟愫多说,只是再从她母亲口中听到相亲,会习惯性反感。

“哦哦哦好,那可一定让妈好好瞧瞧。”

钟愫口头答应,转头仍张罗,余烟隔着房间,偶尔听到她讲电话。

余烟想生气,又怕张嘴伤人,忍了下去。到了周末,钟愫果然催她出门。

“女儿,这都约好了呢,你就去见一见吧。宋先生和你还是校友呢。这都是缘分。”

余烟还要磨蹭,被她母亲催了又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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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的招牌,当真好用。

余烟没想到,她母亲为了把她往上推销,竟包装得这样光彩。

“公务太忙,请见谅,从市政楼那边过来,堵车得厉害。”宋先生因迟到道歉,话语中却透着优越感。

市政楼那带,不少白领凑巧在那附近商厦工作,都要吹嘘半天。

更何况这人担着某区财政局职务,生怕余烟不知他这重身份似的。

“嗯没事。”

他坐下后,见余烟冷淡也不恼,只是打量时,细而窄的眼睛,快合成一条缝。

“余小姐,老同学,真是你哇。竟没丁点儿变化。”

余烟一时迷茫,“抱歉,家里人可能没说清楚,我并没在京大毕业。宋先生,怕是认错了。”

对面直摇头,“唉京大文学系系花,自然不记得当年那些个无名小卒。”

被翻到过去,余烟面色微变,抬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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