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零食,舌尖上的童年散文
陈晓卿说,中国人对食物的感情多半是思乡,是怀旧,是留恋童年的味道。那种滑过舌尖的感觉,是时间的味道,是人情冷暖的味道。
它们在我记忆里充当填充物,温暖了我的一生…… ——题记 【
1.�买泡泡果 “泡泡果,红的,绿的,黄的,白的,又好看又好吃,两分钱一串,一分钱一把。”卖泡泡果的一进村子就大声吆喝着。一下子我们这些细伢子便围上去了,只见一个个各样颜色的如铜板一样大小的泡泡果用一根细棍子串着,一串串插在一个靶子上,好看得很,袋子里还装着一些散碎的泡泡果,一下子就馋得我们口水直流。 卖泡泡果的师傅高高举着,口里不停地吆喝着,手里有几分钱的细伢子就纷纷拿钱买着。买到泡泡果的拿着一串泡泡果,很炫耀地吃着。
没有钱的细伢子看到后赶紧跑到家里,赖着吵着向父母讨得几分钱,风一样的跑到围观的细伢子群里,买到一串或是一把泡泡果很高兴地吃着。我和小哥哥也向父母讨到了几分钱,待我们跑着去买泡泡果时,一串串的已经所剩不多了,还有残缺不完整的,哥哥还是买了一串,拿到后很兴奋地吃着。我买一把泡泡果,那师傅接过一分钱放进口袋里,边打开袋子伸手去抓,边说:“给你细伢子多抓些。
”我听到后很高兴,师傅拿泡泡果给我时,我双手并拢捧着,真是一大把,我双手都捧得满满的。高兴地捧着泡泡果往嘴里送,嘴往泡泡果靠,嘴巴碰到一个碎的泡泡果,张开口,吃到嘴里,舌头与牙齿搅拌着,干干的泡泡果在唾液浸润里,甜甜的香香的味道散出,浸满口腔,传递到大脑和心里。
于是又大口地吃着,不一会儿功夫,泡泡果就吃完了,还没有解馋,又跑去买时,泡泡果已经卖完了。师傅一脸的高兴样,说:“卖完了,等下次来了。” 我们这些想买没有买到的细伢子目送着卖泡泡果的师傅离开,心里只希望他快点来,带来红的绿的黄的白的香甜的泡泡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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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买冰棒 夏天到了,知了在浓绿的树枝间拼命地叫着,以此同时也响起着“菠萝豆子冰棒啰”的叫声,这叫声随着自行车带着木头箱子的身影从马路上从村子口传来。 我吵着对家里人说:“来了卖冰棒的,来了卖冰棒的。”父母也看着天气太热了,会拿上一两角钱叫我们姐弟去买冰棒。我们兴奋地拿着钱,循着刚才叫卖的声音跑去。
咦,刚刚声音还是在村子口的,怎么卖冰棒的人不见了呢?我们很纳闷。正在左右张望时,又传来一声“菠萝豆子冰棒啰”的叫卖声,循着声音我们一路跑去,汗水与口水不断冒出。原来卖冰棒的已经在村子中央一棵苦楝树下了,停好自行车,高高大大的木头箱子就在自行车后架上,箱子上用一床棉被盖着,掀开棉被一角有一股冷气冒出,白白的,我们知道那是冰棒冒出的冷气。卖冰棒的周围围着好几个买冰棒的,有大人也有小孩。
卖冰棒的人接过钱,迅速地揭开棉被一角拿出冰棒,或找钱给买冰棒的,动作非常麻利,嘴巴还不时叫卖一两声,吸引更多的人来买冰棒。买到冰棒的大人和小孩,高兴地拿着冰棒下端的一小截木棍,揭去冰棒上面的一层纸,很贪婪也很凉爽地吃着。 我们姐弟仨个来到卖冰棒的身边,姐姐问:“冰棒多少钱一根?”“豆子的五分钱一根,菠萝的三分钱一根。”卖冰棒的脱口而出。
小哥哥吵着要吃豆子的,我也跟着吵着要买豆子的。姐姐就拿着两角钱给卖冰棒的说:“买两根豆子的,三根菠萝的。”卖冰棒的接过钱,放进一个布袋子里,并从里面拿出一个一分的硬币找给姐姐。
又迅速地揭开箱子上的棉被一角,取出三根菠萝冰棒给姐姐,说:“这是三根菠萝的。”接着又揭开棉被的另一角取出两根豆子冰棒给我和小哥哥,说:“豆子的,拿好了。”我和小哥哥一人拿着一根冰棒,剥去上面的一层纸,那层纸上有气冒出,白白的,冰棒上也有气冒出,白白的。
我拿着冰棒往嘴里送,冰冰的甜甜的,舍不得咬一口,只是吮吸着,让冰甜的水,滋润口腔,流到喉咙里,感到一份特有的凉意。姐姐拿着三根冰棒带着我们往家里走。 我们来到了家里,姐姐递给父母一人一根冰棒。母亲唠叨着说:“买那么多干嘛,你们吃就好了,我们大人吃这个干嘛。
” 我高兴地对母亲说:“娘,冰棒真冰真甜。”说着我给母亲剥去了冰棒上的纸,拿冰棒送到了母亲的嘴里。
母亲没有再唠叨了,脸上带着一点笑容吃着冰棒。姐姐和父亲也在一旁吃着冰棒。那菠萝冰棒就是白白的,里面什么也没有放。 我问姐姐:“菠萝冰棒好吃吗?” “好吃,很冰很甜,你要尝尝吗?”姐姐高兴地说。
我望着姐姐手里的菠萝冰棒,姐姐看出了我想吃,就拿着冰棒叫我咬一口下面棍子旁边的,我凑上去咬了一口,冰是冰但没有豆子冰棒甜和好吃。我又把我的豆子冰棒给姐姐咬了一口棍子旁的,姐姐连说:“豆子冰棒要好吃些,有豆子的味道。” “那为什么你不买豆子的呢?”我很奇怪地问姐姐。
“没有那么多的钱啊,要给父母买,吃东西不能忘了父母的。”姐姐很平静地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父母吃冰棒高兴的样。
舌尖上的童年李风玲读后感这年头,吃的东西那可是天南地北、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吃的讲究也越来越多,要色、香、味;要环境、要情调,还要有个好心情。要可口不算难,想顺心却不易了。
被一部纪录片勾起了馋虫,扯远了思绪,回味食物最本真的味道与最单纯的满足。舌尖上流淌着的是父亲的味道、母亲的味道,家的味道……那年月,人是单位的,单位也成了家,冶金行业的人家,转战四方就成了家常便饭。都有个传统,一家子安顿下来,各家掌门的就扛着锄头房前屋后开山种地去了。毫不客气地说,老雷是这些人中最下得力气,最精心营造的一个,于是,我家就有了本队最大的菜园,最齐全的品种,副食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名门 只要是能开花结果的,都被老雷种了个遍,到了时令,我家的园子里红艳艳的辣椒、翠生生的白菜、胀紫了脸的茄子和象迷宫一样的瓜架被桃李包围着,那是我们的“开心乐园”。老雷是地道云南人,可口味却有些古怪,不吃辣、喜甜,爱吃面食。
有好事或心情不错的时候就做手擀面,那是老雷当兵时在炊事班学的手艺,也是我们的最爱。趁老雷在案板上忙活的功夫,我们屁颠屁颠地跟着小田到菜园里割一棵包心白,扯一把辣椒,几根小葱 ,再刨两块生姜,忙不迭地赶回来。一会跑去围观面团在老雷手里变换各种形状,一会跑去看小田手脚麻利烧锅择菜,眼睛里都闪着绿光。
等大锅的水开始扑腾起来,老雷手里举着面条,如同骄傲的将军穿过两旁的眼睛长勾的四人分队,直奔灶台而去。小田那里也早把辣椒,香葱、生姜剁细,淋上酱油和花椒油拌好,每人拿一只象小洗脸盆的大碗候着。开锅了,每个大碗里都弥漫出热腾腾的白气,浓浓的面香,放上几勺小田备好的调料,红油辣椒在汤面上弥散开去,红绿相间,香味四溢,心都醉了。
有人说,我家做面是用洗脚盆装的,那可当真是胡扯 ,那盆是老雷自铸的专用大锑盆。不过就我们几个,捧着大碗一路排开蹲下,吹着碗里热气,吧嗒着嘴,每根头发丝都在冒汗,不时盯盯地上的大锑盆,倒真有些养猪的意思不行啦,淌着清口水写这玩艺当真是折腾人啊,嗓子眼里都快伸出爪子了。你说这电视吧好的不学,学什么美剧按周播,这不吊个胃口吗! 没办法,先去填肚子了,惹恼了,我自己开一季。
舌尖上的童年(三)&那些年,我们一起吃肉的日子 大拙 老双大大这天到我家来的时候很不寻常,是我们家通常洗脚上床睡觉的时候。 弟弟和我刚从街上闹回来,这条小街的孩子每晚上晚饭后都固定在一起玩:女孩们跳皮筋,跳房子;男孩拍烟纸三角,电池盖,打“马子壳儿”就是子弹壳,每人拿出相同数量的子弹壳,并排的摆在一定距离的地方,然后通过“包剪锤”决定先后顺序,依次用一个子弹壳击打直立摆放的子弹壳,谁击倒的归谁——说得太费劲了,其实就相当于保龄球,只不过比保龄球实惠,最起码你现在打保龄球不可能把击倒的球瓶抱回家。
等暮色渐渐染黑了小街,这时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一起来“躲猫猫”没有生命危险,“官追贼”。然后到某家大人扯长喉咙叫回家,我们就大喊,“扁担开花,各人滚家!”作鸟兽散。这天晚上扁担开过花,我和弟弟一起回到家,被老双大大叫住了,他严肃的朝我俩打量了半天,扭过头慎重的对我妈说,那就定了,让老大去吧!说完就出门,还“鼓励”的揉揉我的头。 我问妈:“去哪?”我妈不耐烦的说,明天的事,洗脚睡觉! 我还想追问,我妈卷起我的裤管,用指甲轻轻一刮,我小腿上就有几道白印子。妈勃然大怒:你今儿下午又和他们到河里玩水了,信不信我揍你? 识趣闭嘴,乖乖洗脚上床,我爸在十多公里外的学校,现在可没人护着我。
洗完脚,我弟又问:哥哥,明天去哪儿?妈没好气的说,绑去街上卖了! 我妈经常说把我给卖了,可这次不大一样,老双大大的举动实在是不太寻常……我在床上睡不着,就想起昨天街上的顺娣说苏联人少,要来中国买小孩的事,越想越着急,昨天看四年级的语文课本,里面有篇《万卡》,可怜的万卡做学徒,受尽老板的折磨,写封信给爷爷又不知道地址。只好写“乡下、爷爷收”。 我就在被窝里努力记我们家的地址,万一我妈真把我卖了,我就给我爸写信,让他救我。
地址是:云南省保山地区昌宁县红旗公社前进大队皂角树生产队…… 第二天早上放学吃早饭的时候,我妈说,老大少吃点,晚饭到部队里吃! 真的!?建华向我炫耀了一早上了,今天是八一建军节,在我们大队的山脚下的驻军3510×部队,军民共建,请生产队的干部群众代表吃饭,我们队代表是队长老双大大,会计是建成他爸,妇女队长我妈,有孩子生产队领导的每家可以带一个孩子吃会议伙食。 吃肉已经足够诱惑,但有件事情已经差不多和吃肉一样重要啦——我们三年级甲班有个女同学叫刘英,是部队刘营长的姑娘;干干净净白生生的,还说普通话,平常我们根本不敢和她说话,早上建华和她说要去部队,刘英可高兴了,说带他到部队玩,我厚着脸皮跟建华说,让他到部队的靶场给我带个马子壳回来,最好像三乙班的二牛那样的机枪弹壳——有步枪弹壳两个大,可以横扫一大片!建华懒洋洋的说,哪个晓得有没有?我恨得牙痒,你现在拿架子了,昨天你还跟我要了个宝石烟壳折叠的三角呢!还我! 现在我也可以去了!哈哈,白天我就告诉刘英,刘英和我更好——我是她都是三道杠,少先队的大队委,每天一起值班看管少先队图书室,建华?哼!弟弟扭着身子哼着发泄不满,我妈说,昨天老双大大说了,老大吃肉要厉害一点,反正只能带一个,带老二亏了。弟弟还闹,妈竖起眉毛,昨天我藏在糠箩里那给奶奶带的菠萝罐头是谁偷吃的?弟弟这才委屈着老实下来。
妈妈英明!妈妈万岁! 当然,我答应弟弟一定给他带马子壳,越多越好,我只留一个,其他的全给他!早饭?不吃了!你当我傻啊,部队里多少肉啊。平常我们家一个月也就吃四五次肉而已,还不能放开了吃。 部队的流水席摆在操场,刘英家住的家属房在操场背后,我们六一节来部队看电影就来过了,和妈妈说了一声,我和建华来到家属房,我壮着胆喊刘英的名字,小姑娘出来了。
还没等要她带我们去找子弹壳呢,老双大大和建华爸爸就找到了,说来这是吃饭吃肉呢,你们到处乱跑就不怕三十晚上不洗脚,尾丢掉,老双大大捏着我后脖颈就往外走,我一边挣扎一边回头看刘英,刘英笑眯眯的朝我点点头。 等了好半天啊,部队领导讲话,公社领导讲话,大队书记讲话,桌上的菜早就摆好了,油汪汪的红烧肉,白红相间浇上算你辣椒油的蘸白肉,红亮亮的蹄髈,还有耳朵下水猪头肉;我看着看着口水就出来了,我早饭就没吃了!我终于明白了爸给我讲的卖火柴的小女孩里,那小女孩眼前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好吃的幻觉了——烤鹅啊烤鹅。我的喉咙里有只小手,挠啊挠的。 终于可以吃了,建华得意的盛了尖尖的一碗白米饭,我只盛了小半碗,这是我经过周密思考部署的作战计划:首先,以吃肉为主,利用好碗的空间,可以先把好吃的肉囤积在碗里,然后以桌上的菜为主要目标,嘿嘿,我从小就聪明! 这顿饭的详情就不说了,就是吃、吃、吃。
最后,建华和我把红烧肉碗底剩的油平分,每人半碗,又拌了半碗饭吃下去,老双大大满意的看着我俩,连连赞扬:好娃娃,好娃娃!两个吃货!老双大大的“吃货”可是轻易不用来表扬人的,得到这样赞誉的是生产队里那些拿16分工分的强劳力。 饭后,妈妈和老双大大催着走,我和建华趁他们不注意,溜到刘英家的家属房那儿,刘英早就准备好啦,每人一堆子弹壳儿,不偏不倚,建华非得先挑,刘英抿着嘴笑:我数过了,一人二十个! 建华爸爸在门口叫,建华慌不迭的装好马子壳儿往外跑,刘英神秘的叫住我,给了我一个巨大的马子壳儿!一拃长,有普通五六式步枪子弹四五个大。 刘英还给我了一个更稀罕的东西,压缩饼干。 好了,吃肉的故事快讲完了下面说说结果和后果。
结果:回家后,我只留下了大马子壳儿小黑罗坚定的说,这是高射机枪的弹壳;其他的马子壳儿和压缩饼干给了弟弟,弟弟吃了一点儿之后分给我,我慷慨的说你自己吃吧——我想吃也要吃得下啊。 后果一:那一晚上,我跑了一夜的茅房不好意思,原来不知道肥肉吃多了会拉肚子,然后整整四五个月时间,见了肉就恶心好像也没见过几回。
舌尖上的童年(四):鸡枞小姨的小名叫“妹嘚儿”———我们那里家里最小的女孩大概都叫这个小名,挑着半担山草一朵硕大的黄鸡枞,趾高气扬的从我家门前经过,我爸恰好在家,看到了就问:“妹嘚儿,哪儿找到的黄鸡枞,恁大一朵!” 小姨巴不得有人和她问呢,连忙放下挑子,把扁担一横,坐下就和我爸聊:“大哥我爸是就亲,家里舅舅和姨都管我爸叫大哥,你就不知道我眼睛多尖,我在观音山东梁子割山草呢,割着割着,一抬眼,西边山梁子上就有这么大一朵鸡枞,我走了半天才找到……”我爸说:“你去问问,啥人找鸡枞眼睛尖,那得小时候吃过粑粑!”老家传说吃过屎的人能找到鸡枞 正唠着,我妈挑着一挑松毛就是落在地上变黄的松针,到山上用竹编的松毛耙子摞回家,再用松毛钩子拧成松毛疙瘩,用来烧火做饭回家,边卸担子边对小姨说:“妹嘚儿,你也不成样子,原来生产队时候割山草要记工分的,我已经又折回山上摞一挑松毛了,你才到家,一晌午磨洋工就割半挑山草,要是生产队时候,你连工分都苦不得!”我妈是生产队妇女队长兼民兵“铁姑娘连”的连长。直到现在七十岁了还是居民小组长。
我罗列我妈的官职只是想说,我已经官二代四十年了,你看我是不是从来不炫耀?说过啥?为人低调啊,当时不要读师范,上完高中回村子以高学历继承我妈的事业就好了,我应该比我妈厉害,能进个村委会。 我小姨不能被人说,被我婆从小惯的,一听我妈说她,气呼呼挑起担子就走,我爸在后面喊:“妹嘚儿妹嘚儿,大黄鸡枞你给我留一半啊,你回家哪有那么多油炒?”小姨头都不回:“炒不完我生吃,吃不了我扔了!” 老二和我眼巴巴的看着那一朵在草垛间闪闪的大黄鸡枞。 我妈怒道:“说都说不得!”又怼我爸:“你们都惯适她!”我爸笑笑没说话,我爸比小姨大30岁,对她像女儿一样,小女儿。 我不敢吭声,我妈揍我的时候,你就知道她为什么是铁姑娘了,而且还是连长。老二嘟囔,我想吃鸡枞,吃炒鸡棕,吃油鸡枞……… 我妈说,鸡枞算啥,黄鸡枞柴,不好吃,黑头鸡枞我们家自留地园子里都出,算着日子就这两天要出了,到时候给你们吃鸡枞。
吃晚饭时,我和老二就随便挑了几筷子,使了个眼色放下碗,说:“妈,我吃饱了,出去玩一会……” 你猜对了,一路狂奔赶到外婆家,正好赶上端碗,小姨一边没好气的吐槽她大姐,一边往我和老二碗里夹菜,鸡枞炒竹笋啊。 晚饭吃得太饱,都不想动了,就在火塘边看歪嘴老外公烤小罐茶,听他“谝古”,讲像吃炒豆一样吃小孩子脚趾头的“白毛老湫吡儿”吓唬小孩子的一种妖怪,一般不听话的小孩子会被这白毛妖怪捉走以不同的方式吃掉的。然后在火塘边困了,弟弟都趴在外公膝盖上睡着了,然后我们家的铁姑娘就来找了,背一个,牵一个,村子里的路坑坑洼洼的,我妈高一脚低一脚,我眼睛半睁半闭,夜很黑,时不时有一道干闪就是光闪电不打雷下雨的在天边。
我妈说,老天扯亮闪,要出鸡枞了。 第二天,我妈真找了半粪箕鸡枞回来,我和老二就弄了竹篾片片,规规矩矩的坐在门槛上给鸡枞刮泥,刮好一朵就扔在旁边的水桶里,放暑假,我爸也在家呢,我爸去旁边遇太表叔家园子里摘了几片南瓜叶子,被遇太的寡妇妈隔着墙骂了几句,南瓜叶子上有细细的绒,用来洗鸡枞最是好用不过了。 把鸡枞洗净,撕开成条,一下子就是满满的一筲箕,我妈先清炒一份,大火烧锅,下菜籽油,烧至起青烟,大蒜青花椒炝锅,再下青椒丝,下鸡枞翻炒,大铁锅和一米多长的大锅铲儿仓啷啷的香气弥漫。
吃好饭,天快黑了,妈和爸又做油鸡棕,我爸是教师,吃国家粮的,把粮本上半年的油买了,加上家里原来也有几斤油的,我妈切干辣椒,先烧油,放花椒干辣椒草果八角微炸,再下在筲箕里晾干水份的鸡枞。小火,洁白的鸡枞在油锅里嗞啦嗞啦的小声响,慢慢慢慢变黄变金黄,油咕嘟咕嘟,香气就弥漫起来,我妈就挽着袖子用大锅铲翻,我爸在灶门前看火,火光映着他清癯的脸,他俩时不时小声的说着什么,我坐在外屋门槛上,用一个高凳子写作业,弟弟在门口和一帮女孩在玩,笑得咯咯的。 油鸡棕炸好了,在大锑盆里凉一夜,第二天饭桌上也有一小碟金黄金黄的,弄一小筷子,拌在米饭里,再倒上一小勺酱油。
我的天哪,吃它!像不像李佳琦带货,My god,买它!一两天之后,油鸡枞就不见了,我妈说以后爸回保山城里的时候可以带给亲戚们,因为我和老二很馋,所以我妈用罐头瓶装起来的油鸡枞会被我俩偷偷的打开,吃一点,嗯,再吃一点…… 其中,有一瓶我妈把它藏在糠篓里,深深的埋在糠里面,然后老二经过,再然后,等妈妈如考古一般把瓶子挖掘出来时,基本只有油了。很好奇弟弟是不是看见我妈藏的时候了,弟弟无辜的说,油鸡枞那么香,我用鼻子闻出来的呀!注: 鸡枞又名鸡宗、鸡松、鸡脚菇、蚁枞等,是云南的著名特产,因肥硕壮实、质细丝白、鲜甜脆嫩、清香可口,可与鸡肉相媲美,故名鸡枞。在中国,鸡枞仅云贵两省及台湾的一些地区出产,其中以云南所产为最佳,也最多。云南的鸡枞又以我老家保山昌宁等几个县所产的鸡枞最好。
鸡枞的生长跟一种特殊的白蚁有密切关系,至今无法人工栽培,老家人在找到野生鸡枞时都会小心翼翼的不去破坏下面的蚁巢,叫蚁巢为“鸡枞土锅”,立夏以后,老家陆续有鸡枞出,但尤以六月二十四的火把节前后和七月十四的月半节前后出得最多最集中。 《本草纲目》记载:“鸡枞产云南,生沙地间……土人采烘寄远,以充方物,能益味、清神、治痔。” 成书于嘉靖五年1526年的《南园漫录》明朝保山张志淳著记载:“鸡纵,茵类也。惟永昌所产为美,且多。
……镇守索之,动百斤。果得,洗去土,量以盐煮烘乾,少有烟即不堪食。采后过夜,则香味俱尽,所以为珍”。又有野史记载,明朝熹宗皇帝朱由校最爱吃云南的鸡枞,每年都要由驿站飞骑传递迸京,而熹宗只舍得分少许给宠妃和独揽大权、称为九干岁的太监魏忠贤,连正宫娘娘张皇后都无福品尝。
清代诗人,诗论家赵翼写鸡枞:“无骨乃有皮,无血乃有肉,鲜于锦雉膏,腴于锦雀腹 。” 沈从文:“我怀疑鸡枞里的鲜是一种麻痹味觉的毒素,那鸡枞汤如此鲜美,你会一直一直的喝下去,停不下来会被撑死的。”对不起是大概的意思,我很多年前读过沈从文先生回忆西南联大生活的文章,确定是记得这个大意的,好像是在写翠湖的文章里 汪曾祺《昆明的雨》中写道:“菌中之王是鸡枞,味道鲜浓,无可方比。
鸡枞是名贵的山珍,但并不真的贵得惊人。一盘红烧鸡枞的价钱和一碗黄焖鸡不相上下,因为这东西在云南并不难得。有一个笑话:有人从昆明坐火车到呈贡,在车上看到地上有一棵鸡枞,他跳下去把鸡枞捡了,紧赶两步,还能爬上火车。
这笑话用意在说明昆明到呈贡的火车之慢,但也说明鸡枞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