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藏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截杀废相的那伙劫匪是什么人。”
“这个不用你说本公子也知道!”
张修齐冲着晏三合挑了挑眉;
“阿煜,怪不得你这么心狠手辣呢,原来是一脉相承啊!”
晏三合冷冷地睨了张修齐一眼,冷声提醒道:
“小心隔墙有耳!”
听到这话,张修齐巡视了一圈,故作慌张的模样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办,怎么办,我说了不该说的,不会被人拔了舌头吧!”
“拔舌头倒不至于,顶多要了你的小命!”
骆川打趣完张修齐,又说起了另一桩大事:
“对了,今日陈郡谢氏的人就要入城了,也不知道他们此来是好是坏。”
晏三合望着骆川的眼睛,倏然一笑,柔声开腔:
“琅琊王氏倒下了,如今朝中便只有清河崔氏一家独大,父皇以探望谢贵妃之由将他们召回来,为的就是使其与清河崔氏相互制衡,是好是坏说不准,但是他们此次回来,京中定然不会安生。”
骆川又何尝不明白启顺帝这么做的目的,她只是觉得帝王心愈发难以捉摸了:
“谢贵妃生了双生女以后便晋位成了谢皇贵妃,两个小公主刚一出生就有了封号,陛下这个时候将陈郡谢氏阖族召回京,难不成是想封她为后?”
“我倒是觉得,父皇之所以对双生小公主那么好,大有补偿的意思在里边……”
晏三合的话点到为止,骆川却是立即便明白,他这是在说启顺帝有意将对崔贵妃那两个未出世孩子的亏欠弥补在双生小公主身上。
她轻嗤一声,不禁觉得有些嘲讽:
“他设计杀死他们母子的时候没有丝毫手软,现在却想把对他们的亏欠弥补在别人身上,如此这般,他心里的罪孽就能减轻了吗?”
张修齐听得云里雾里,疑惑的小眼神不停地在骆川和晏三合身上徘徊: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你满脑子想的都是烟雨楼的姑娘,自然听不懂!”
说起烟雨楼的姑娘,张修齐近日倒是瞧上了一个匈奴来的花娘。
那花娘不似长安城的姑娘那般娇娇软软,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野性又豪迈、火辣又热情。
不止张修齐,长安城近八成的公子哥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张修齐迷归迷,可是他神智尚存,边思索边分析道:
“你说,这匈奴花娘来得这般蹊跷,该不会是李思珏那小子的算计吧?”
“李思珏刚回匈奴,王子的身份都还没坐稳呢,他大抵是没工夫找花娘来打探长安城的消息的。”
听到骆川这么说,张修齐的顾虑消散了几分。
他猛地一甩衣袍,欢欢喜喜阔步往外走去,去烟雨楼寻欢作乐去了。
待张修齐走远后,骆川望向晏三合的眼睛,郑重地问道:
“长平公主回京了,陛下将户部的事务交给了她来掌管,百姓传言陛下有意立她为皇太女,阿煜,你怎么想?”
晏三合没想到骆川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知道,她问的不仅仅是长平若被立为皇太女他该当如何,还有他对那个位子的想法。
思忖片刻后,他起身走到骆川身边的椅子跟前坐下,握住她的手望向她的眼睛,言辞陈恳地道:
“艽艽,那一夜,我与舅父准备好了一切,就差领兵杀入宫门一举拿下废后、夺位称皇了,可是……”
说到此处,晏三合顿了顿,他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骆川的手背,四目相对,情愫涌动,屋子里的氛围瞬间旖旎了起来;
“可是,当你在夜色中跃下宫墙扑进我怀里的那一刻,我突然间就ᴊsɢ明白过来,我之所以那么迫不及待想带人杀进皇宫,为的并不是那个位子,而是不放心你的安危。”
皇后逼宫前,晏三合一直在派人四处搜捕陌上花的下落。
陌上花入宫的消息传来时,晏三合正在郊外与周侗集齐兵马。
知晓陌上花并非善类,骆川不敢耽搁,便自行入宫欲将其拿下。
哪知,就在骆川入宫不久,皇后便下令命人封锁了宫门。
晏三合虽然知晓骆川武功高强,但是他还是万分担忧她的安危。
毕竟皇后不是寻常女子,陌上花亦是擅奇术的高人。
许久等不到骆川出来,晏三合原以为她是被皇后或者陌上花拿下了。
正当他领着人准备强行攻入宫门去救骆川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盈盈一笑从朱红色的宫墙上一跃而下扑进了晏三合怀里。
那一刻,他忽然间就明白,什么天下、什么江山,皆不如她一人来得重要。
四目相对,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道:
“艽艽,我不想要那个位子了,我只想跟你长长久久地跟你在一起,与你一起看春花秋月、听夏雨冬雪,我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与你温酒煮茶,朝朝暮暮。”
【正文完】
【完结碎碎念:从2022年12月9日打下第一个字到2023年6月6日打下最后一个字,在这个既漫长又不漫长的过程里,我学到了很多,从最开始的希望大爆到现在的希望出个评分,太难了(╥╯^╰╥)
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鼓励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你们的每一条评论我都认真看啦,虽然这个故事结束了,但是我们的故事并没有结束,期待我们新书再见~
弱弱地提一句:总感觉结局还是有点仓促,希望宝贝们看在我都快六十万字了还没出评分的份上放我一马,轻点喷,求求了~】
第 531章 番外·大婚
九月十六,黄道吉日,喜神西南,宜嫁娶。
定北将军府红绸高挂,喜气盈盈。
骆远鸣难得卸下一身的行伍之气,从头到尾打扮得颇为喜庆,乍一眼看上去跟关公似的。
他站在挂着红绸的府门前,笑得合不拢嘴,将一个又一个来宾迎进门;
“三叔伯,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没去府上亲自接您,是我这个做晚辈的招待不周!”
三叔伯满头华发,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被小厮搀扶着。
他“哎”了一声,笑着道:
“大喜的日子,有你忙活的,不必管我,我呀,就是来沾沾你们年轻人喜气!!”
三叔伯上了年纪了,牙齿掉得所剩无几,一笑便只能看见粉嫩的牙龈,再加上那满脸的褶子堆在一起,笑得只见鼻子不见眼睛,十分滑稽。
骆远鸣和三叔伯寒暄了几句后,一脚踹在骆衡屁股上,将他从神游中唤醒:
“你小子,大喜的日子发什么愣呢?!还不快去将你三叔公请进去!”
骆衡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嘴角勾了勾,扯出一抹笑容唤了声三叔公。
“好啊,好啊!”
三叔伯跟在骆衡身后往里头走,看着那满堂的红绸和喜字,心中愈发欢喜:
“你妹妹都出嫁了,你的婚事呢,可有定下?”
今日问这话的人不在少数,骆衡皆回之淡淡一笑;
“男子自当先立业后成家,晚辈未能谋得一官半职,如何能……”
“哎,这话可就不对了,古人有云,若遇良人者先成家……”
说到此处,三叔伯顿住步子,望向骆衡思索了片刻后又问道:
“别怪叔公多嘴,我且问你一句,如今可有心仪的姑娘?”
可有心仪的姑娘?
听到这个问题,骆衡先是一怔,稍瞬后,他苦笑一声,不自觉抬眸望向云起院的方向,可入目的,却是鲜艳的红。
在那一条条红绸和一张张喜字后边,骆川正坐在铜镜前,身着大红色喜服,青丝如瀑,顺垂而下。
铜镜里映着的,是她白皙的皮肤、流畅的轮廓和分明的五官,以及喜婆手中的梳子。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万事如意……”
听着喜婆不停地说吉祥的话,不知怎地,骆川心底莫名就生出了几分忐忑。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忐忑,如果硬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大抵就是五分期许、三分担忧以及两分的不确定。
见她眸光微闪,若有所思的模样,青黛端过来一盘糕点笑着道:
“小姐,你要不先吃点东西?待会儿上了妆、戴上冠子以后就不灵便了。”
骆川并没有吃糕点,而是要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大半个时辰后,她看着镜子里身着霞帔、头戴凤冠的样子,盈盈一笑。
“我家小姐今天可真美!”
青黛一边蹲下身为骆川将衣摆理顺,一边夸赞个不停,她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夸人的话全说一遍。
骆川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