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尝试往外推他,“你快放开我,真要赶不上飞机了。”
慕容澈纹丝不动,就这么定定看着她像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在他怀里挣扎,“要我放开也行,你给我个期限,什么时候能考虑好?”
谢晚棠推累了,靠着车子细细地喘。
她心念一动,说:“那……等你的盆栽真的长出玫瑰花,我就告诉你。”
现在寒冬,以帝都的天气月季开花至少要等上三四个月,慕容澈啧了声,“这么久?!”
“没耐心?那就算了,我不考虑了。”
谢晚棠趁他没防备,膝盖一屈,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
慕容澈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腕,谢晚棠踉跄一步,被他扯进怀里。
两道目光在黑暗中擦着无声的火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慕容澈搭住她的腰贴向自己,“谁说我没耐心,六年都等过了,还差这几个月么?”
谢晚棠仰头看他慵懒肆意的眉眼,唇角一勾,“偷换盆栽的话,就全不作数。”
“成交。”
……
慕容澈卡着点儿把人送到安检口,谢晚棠一步三回头,他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那么定定看着她。
等人彻底进了候机室,慕容澈原路返回。
谢晚棠黏糊糊的态度让他自己觉得有戏,走路脚步也变得轻快,一路上吹着悠扬的口哨,手里晃着车钥匙。
到了地下停车场,慕容澈隐隐觉得身后有个人影一直尾随。
他试图放慢脚步,找准时机,猛然回头,身后却空荡荡的,除了一辆正在倒车入库的保姆车,什么人都没有。
他揉揉太阳穴,心道是最近的案子让他神经过于紧绷了。
交换余生(3)

谢晚棠回江市的第二天就后悔了, 她不该回来找罪受的。
早在方老师一天三个电话催她回家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到的,哪里是让她早点回家过年那么简单,分明是挖了大坑在等着她。
飞机落地江市,方萍亲自开车来接她, 母女俩话还没说上几句, 方老师就打着找地方填肚子的名义把她带去了某家新开的西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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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餐厅那会儿,谢晚棠还觉得奇怪, 只是吃个便饭而已, 用得着来这么高档的地方么?
直到,她看见方萍笑吟吟地朝坐在窗边的一对母子打招呼——
这阵仗似曾相识, 谢晚棠提着包就想跑路,不料方老师预判了她预判,揪住她的包带强行拎回身边。
“这可是校长的亲外甥, 来都来了,至少一起吃个饭,你妈可是指望在在附中干到退休的,别让人家下不来台。”
方萍面上带笑,声音从压扁的唇角飘出来,带了点威胁的意味。
谢晚棠皮笑肉不笑, 胳膊上那块肉被她掐得生疼, “真想干到退休你就别整这出,总骗我相亲你还是我亲妈么?”
“我要是个后妈还真懒得管你了。一会儿注意态度,真处不来就当交个朋友。”
“……”
这境地, 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谢晚棠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个比她大两岁的海归, 性格同样内敛,不爱说话, 两人礼貌性的点头一笑,全程再无任何交流。
旁白的家长看着都替他俩着急,干脆自己介绍起了小孩的情况。
在方老师强烈要求下,两人互相交换了微信,谢晚棠在通过好友请求后主动向他坦白:【抱歉,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对方抬头看了她一眼,删删减减打了半天,最后回:【其实我也是。】
谢晚棠又说:【我是被我妈骗过来的,我不知道是来相亲。】
对方回:【我也是。】
于是两人达成共识,吃完这顿饭就散伙。
回家的路上,方萍旁敲侧击,问她感觉怎么样,谢晚棠揉揉耳朵说菜好吃但人没看对眼,让她别白费心思。
方萍气得不给她好脸,到家也不跟她说话。
谢晚棠以为这事就此翻篇,但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一位母亲想要帮孩子脱单的强烈决心,这个男生不行,咱就换下一个。
后来的几天,前来相看的热心阿姨几乎要把她家门坎踏平了,左一个商业精英,右一个外科圣手,厚厚一叠男人的照片摊在茶几上,说看上哪个就帮她约哪个。
谢晚棠一个头两个大,无奈之下撒了个谎。
“妈,我一直没敢跟你说,其实我有男朋友。”
话一出,沙发上专注看照片的两位中年妇女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方萍瞠目结舌地问:“谁?怎么没听你说过?”
谢晚棠眼神乱飘,“那个,他是警察,工作太忙了,所以我就一直没跟你说。”
热心阿姨的表情比吞了苍蝇还恶心,卷了照片就要走,没好气地抱怨:“早说啊,害我白跑一趟。”
方萍腆着脸把人送到院子外,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杀气腾腾折回屋内质问谢晚棠为什么不早说,害她差点得罪人。
谢晚棠捧着个石榴信口胡诌:“他工作性质特殊,我怕你不同意。”
方萍也顾不上骂她,一心打听她所谓男友的情况,“他什么警种?多大年纪?你们怎么认识的?”
谢晚棠烟火不进,吊足了胃口,慢腾腾剥完一颗石榴,把盛着满满的果肉的玻璃碗塞进她手里,故弄玄虚地笑了笑:“下次有机会,你自己问他吧。”
拍拍手,走人,徒留方老师一人在客厅凌乱。
后来的几天,谢晚棠总算过上了清净日子,方萍再也不提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只是偶尔派小女儿唐纯来旁敲侧击打听她男朋友的情况。
上了那么多次当,谢晚棠也学精明了,不管她们怎么问,她就是只字不提。
春节就这样在平淡中度过,没了绚丽的烟花和鞭炮的轰鸣,年味儿被冲淡许多。
保姆阿姨早在年底就放假回了老家,方萍不愿亲自下厨,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定了桌昂贵的年夜饭,卖相不错,但味道实在一般。
这是自唐承出国留学之后,这个重组家庭第一次聚在一起过除夕,气氛谈不上多温馨,但至少大家都心平气和,父子俩没有争吵,方萍也难得向唐承露出笑脸。
正月初三这天,阴雨绵绵的南方城市终于放晴,唐纯闹着要谢晚棠陪她去新开的商场吃披萨。
谢晚棠刚坐定,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名字。
“谢晚棠?真的是你啊。”
她闻声回头,一个娇俏女生朝她走近,甜美清纯的打扮,针织毛衣下面是单薄短裙,虽说江市的冬天没有冷到下雪,但光腿出门还需要勇气的。
她打量来人面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不认识了?”女生地把正在吃冰淇淋的唐纯往里推了推,自来熟地落座她对面,撑着下巴朝她一个劲儿地眨眼,“我呀,许雾!”
谢晚棠恍然,惊讶的眼睛再次打量她,“是你!好久不见,你漂亮了很多,我都没认出来。”
许雾被她由衷的赞美夸得不好意思,捋捋头发,客气道:“还好啦,你也不赖,就比我差那么一丢丢。”
“……”
熟悉的傲娇感扑面而来,谢晚棠不由地笑了,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夏夜,两人喝醉了酒还勾肩搭背地拜把子来着,一转眼,竟过去这么多年。
许雾或许也心有触动,有意和她叙旧,问:“你后来去哪读大学了?”
谢晚棠:“临川,你呢?”
许雾轻描淡写道:“我出国留学了。我成绩一直不好,高考分数烂得要死,正好当时我父母离婚,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和小孩,我爷爷奶奶怕我伤心,就卖了一套房子送我去欧洲读书,后来就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