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寄存行李,又通过酒店前台介绍坐上开往某个景区的大巴。
一切行程都是谢晚棠安排的,周见弋默默跟着,不敢多问。
春节期间的景区人流如织,他们坐上缆车直奔山顶上香火鼎盛的寺庙而去。
两人各怀心事边走边看,到了香火最盛的宝殿,谢晚棠双手合十虔诚跪在蒲团上。
周见弋看看佛像,又看看她,站在旁边没有动作。
谢晚棠许完愿,朝庄严佛像郑重地叩了三个头,挺直腰背,淡淡抬眼看向周见弋。
“你也过来拜一拜。”
周见弋摇头,“我不信这个。”
谢晚棠眼角一瞥,飞去一记眼刀,“跪下。”
“好的。”周见弋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在蒲团上,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合十,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求什么?”
谢晚棠:“求平安。求无灾无难。”
周见弋垂眸想了想,照着她的话在心里默念,末了,在最后添上一句自己的愿望——
求与眼前人一生一世。
看他略显笨拙地伏地叩首,谢晚棠往功德箱里塞了一把香火钱,又摊开搁在旁边的功德簿,飞快写下心中所求——
周见弋平安顺遂。
神明在上,信女并非有意违背先前的承诺,实属爱意难平,但愿神明不怪罪,继续护他平安,我愿以我的一切交换。
交换余生(5)
下山的路上气氛依旧怪异, 谢晚棠不像是来旅游的,无心浏览风景,拜了佛调头就走,也不愿意花费多余的力气徒步下山。
慕容澈有点看不懂她的一系列操作, 问她下一步什么打算。
谢晚棠靠着缆车窗户阖上眼睛, “找个地方吃东西,然后回酒店。”

慕容澈又问:“那明天呢?”
谢晚棠:“收拾行李, 回帝都。”
“……”
得, 千里迢迢飞来临川就是来求神的,莫非这里的菩萨比别的地方灵些?
慕容澈更加看不懂了, 但只要她开心,什么都不做倒也无所谓。
临川一直以来都是旅游城市,正值春节期间, 游客比平时多了几倍。
回酒店前,谢晚棠有找家店填肚子的打算,一路奔波已经够让人疲惫的,到酒店沾了床就不想再爬起来。
她是这么打算的。
慕容澈问她想吃什么,谢晚棠想了想,说忽然很想念大学时和室友经常光顾的一家冷锅串串。
慕容澈当然愿意满足她, 打上车, 两人直奔市区。
结果,还没走到店门口,谢晚棠就被那条街前所未有的人流量给劝退了, 经过几年的发展, 那里早已成了网红餐厅, 门口排队的游客从街头站到巷尾。
慕容澈想去拿号,好不容易来一次, 自然是要吃自己喜欢的。
谢晚棠却说算了,太浪费时间,自己虽然馋,但也没到非它不可的地步。
于是乎,两人在周围随便逛了逛,发现一家同样是做冷锅串串但不需要排队的小馆。
抱着“都是串串能有多大差别”的想法,他们踏进了店门。
店里生意谈不上冷清,但绝对也算不上好,客流量如此庞大的一条街,别家一张空位都不剩,这家加上他们这桌将将坐了个半满。
服务生磨磨蹭蹭送上菜单,谢晚棠随意勾了两笔,把单子推给了慕容澈,自己则向服务生询问起洗手间所在。
等她走回来,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清纯靓丽小女生,对方含羞带怯地盯着慕容澈,脸颊有两团明显红晕,不知道同他说了些什么,慕容澈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东张西望,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看到谢晚棠出现在洗手间的转角,慕容澈一反常态,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相谈甚欢的模样。
甚至在女生主动提出想加个联系方式的时候,他故作思考状,犹疑按亮了手机屏幕,眼睛却往谢晚棠的方向瞟。
那点儿心思明晃晃写在脸上,谢晚棠看破不说破,也愿意演场戏哄他开心。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捡起掉落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冷淡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
慕容澈如愿以偿地挑了下眉,略带困扰地对那女生说:“抱歉啊,你也看见了,我家领导来了。”
这情形,谁看了不说声尴尬,女生眸光暗淡地打量谢晚棠几眼,灰溜溜抓起手机走人。
谢晚棠重新入座,情绪不佳地抽了几张纸巾擦手。
小餐馆纸巾质量也堪忧,没擦几下就粘了满手纸屑,她更烦了,团成团,抛向垃圾桶。
这副模样正中慕容澈下怀,他懒散靠上椅背,双手抱胸,下颚扬起流畅的线条,似笑非笑地看她。
“生气了?”
谢晚棠口是心非,“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一走就有女孩来搭讪,你难道没点儿危机感?”
“又不是没见过,又是第一天知道你长得招蜂引蝶。”
“是么?那你可得盯紧点儿,说不定哪天我还真被哪只蜂啊蝶啊的撬走了。”
谢晚棠没好气地抬眼睨他,“行啊,真到了那天你告诉我,我好给你俩腾位子,免得又说我吊着你。”
她又抽了几张纸巾用力擦拭桌面残留的油污,仿佛比起有人想当面撬墙角这件事,小餐馆的卫生条件更让她糟心。
慕容澈戏谑看她抽了一张又一张,都快把桌子擦出个洞来,终于绷不住地笑了,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承认吧,你就是吃醋了。现在懂我的感受吧?今天这个上司送你回家啊,明天又不知道从冒出来个相亲对象,我他妈每天喝醋都喝饱了。气气你也好,省得你整天不把我当回事。”
很轻一下,倒也不算痛,谢晚棠揉了揉额头,没跟他计较。
服务生很快端来他们点的串,她挑挑拣拣,把荤菜全放进他碗里,一本正经道:“行了,别吃醋了,多吃点肉。”
慕容澈拧眉,分了一半去她碗里,“干嘛?多大的人了还挑食?”
“不是。”谢晚棠摇头,又给他塞回来,“把你喂胖点儿,你这张脸就祸害不了纯情少女了。”
慕容澈笑得如沐春风,手肘撑在桌面,亲昵靠近,“行啊,那我就专门祸害你,咱俩互相祸害,遗臭万年,谁也别流入市场。”
谢晚棠直接拿起一串五花肉塞进他嘴里。
然后,慕容澈的表情随着咀嚼的动作逐渐凝固。
“怎么了?”谢晚棠见他样子不对,也拿起一串放进嘴里。
时间静止,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果然,有些店吧,生意惨淡是有原因的。
这餐饭吃得意兴阑珊,慕容澈对它的评价是,还不如临大后街的路边摊好吃。
结了帐,碗里串串还剩一大半,两人肚子还是空的。
即使已过饭点,网红街上人还是很多,慕容澈说他知道有个地方人少,但东西好吃。
两人走街串巷,来到一条开在居民楼边的偏僻弄堂,乍一看不起眼,里面却都是本地人才知道的特色老店。
他熟稔地跟老板点单,打包了不少小吃,又带她去巷子口打车。
老城区的出租车市场混乱,司机不爱打表,直接一口价,遇见不认路的外地游客能狠狠宰上一笔。
慕容澈虽然不缺钱,但不代表他愿意做冤大头,他从容地在路边跟司机讨价还价,价格不合适掉头就走,一来二去司机也摸清他是个懂行的,报了个良心价让二人上车。
一路上,司机满腔热枕地跟他们介绍当地旅游特色,慕容澈偶尔搭腔,说机场有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