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看着她，两年过去，她的师尊容颜没有任何的变化。
修仙之人，本就可以维持十八九岁的模样，只要想，就可以一直维持着某个时刻的容颜。
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过后，他的师尊，似乎更爱皱眉头了。
连在梦里，细细的眉毛总是不自觉的拧着，似乎是想着什么事情入睡的。
夜北承伸手抚过她的眉毛，他轻声道：
“从前师尊总是洒脱的，如今却怀着心事，都是阿夜不好......”
“师尊，你告诉阿夜，阿夜该如何弥补......”
床上的女子似乎是一个姿势久了，从侧睡平躺过来，一个经典大字形，差点都打起了呼噜，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了句梦话：
“劳资！非要创死这个狗比剧情！”
说罢，一蹬腿，被子被踹飞，然后再一脚落下，将被子死死压在腿下，再绞了几圈。
最后舒服地叹了口气。
......
夜北承被这一幕气笑了。
两年过去，他师尊的睡相还是如此豪迈。
将至立冬，万妖谷气候如人间四季，颇为寒凉。
夜北承小心翼翼地抬起林霜儿的脚，想将被子抽出来，可那被子被她的腿绕了好几个圈，根本抽不动。
他只好一手穿过林霜儿和床褥交接的腰间间隙，环起她的腰，轻轻抱起，再去扯那难搞的被子。
女子腰肢极软，盈盈一握，轻松抱起。
她睡得正香，被人搂起，头不自觉地偏向夜北承的怀里，鼻尖蹭到他的下巴，轻轻撞了一下。
夜北承心里咯噔一下，怕她醒来，却未曾想，她只是拧了拧鼻子，哼唧两声，依旧睡得很熟。
他长呼了一口气，正欲将她放下，去忽然被两只暖和的小手勾住了脖颈。
于是，夜北承就这么脸对脸，被林霜儿拉至床上。
一瞬间，鼻尖对鼻尖，他双手撑在林霜儿两侧，方才避免二人相撞。
夜北承就这么盯着林霜儿看了好一会，最终小心翼翼地替她将碎发别在耳后。
他低声自语：“师尊，那日后海水牢，是你吗？”
脖颈处挂着的夜明珠从衣领滑落，那日他恢复神智便在水牢发现了被人遗失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温润光华一点让面前女子的睡颜更加清丽柔美。
夜北承目光从女子的眉眼移至小巧的鼻子，再往下是盈泽的唇。
少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吞下心中的那一丝渴望和悸动。
“师尊，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一点点......”
第147章 遇见你已是极好......
少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吞下心中的那一丝渴望和悸动。
他眸光闪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在纠结。
终于，少年睫毛轻颤，直视少女迤逦容颜，语气渴求，又小心翼翼。
“师尊，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一点点......”
他声音极低，低沉而磁性。
“哪怕只有一点点......”
不知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多久，林霜儿才觉得双手环住别人脖颈这个姿势累了，便松了手，翻了个身，又呼呼大睡起来。
他忽然轻笑，嘴角弯起自嘲的弧度，垂下眸子，睫毛遮住大半眼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语气落寞至极：“罢了......是我贪心了......遇见你已是极好......”
夜北承给林霜儿掖好被子，又取出一瓶药膏，视线所及是女子莹白的手臂一片红肿，那是在谷外被他推倒的时候，擦至地上砂砾。
同时，入目的还有那绑在手臂上的红绸。
少年好看的眸子渐渐失去星光。
他亲手为她绑上这红绸，亲口将那些小鱼儿的往事告知于她。
亲手将自己与她的可能，一点点摧毁。
时晏，就像是横隔在二人之间无法逾越的山。
他永远不可能赢一个死去的人。
哪怕只是今世，那个人亦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在她最珍惜的时候死去。
他只会在她心中越来越美好，直至永远无法被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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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霜儿是被鸡蛋灌饼的香味唤醒的。
朦胧视线里，一人影放下早餐，蹑手蹑脚地离开。
一开始林霜儿只以为是普通的侍女，但是那人身量颀长，一身黑袍，浑身上下充斥一股清冷的气息。
她揉了揉眼睛，方才注意到自己昨日擦伤的手臂已经痊愈了，还残余着淡淡的药香。
“等下。”
林霜儿叫住那个熟悉的背影。
谁料，那背影闻言先是一怔，接着，跑得更快了。
“我说，等下！”
林霜儿一急，闪身至那人身后，拉住他的手腕。
门刚被开了一个缝，凉风灌入。
少年手腕冰凉，一如很多年前的触感。
冷香夹杂着微寒的风，扑面而来，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少年愣住，没有挣脱，亦没有回头。
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本是炽烈勇敢的年纪，竟连头都不敢回，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师尊。
林霜儿握住他手腕的手也有些颤抖，终于，她道：
“一起吃吧。”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像是温柔的风一点点吹进夜北承冰凉的心。
忽然，林霜儿觉得手上有些黏腻。
她低头，惊讶地发现她握着夜北承的手腕，少年瓷白色的皮肤已经被她握得有些撕裂。
已然有鲜红血液冒了出来。
像是软糯的水蜜桃，只轻轻一搓，就撕破了皮。
林霜儿赶紧松手，有些不可置信。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吹弹可破的皮？
她道：“怎么回事？是我太大力了吗？”
夜北承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急忙抽回手腕，藏进袖子里。
他道：“没什么，不是师尊，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
林霜儿嘴比脑子快：“怎么磕的？”
夜北承顿了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愣了愣，指了指脚边的门槛：“绊，绊到了。”
林霜儿若有若思：“哦，那以后当心点。”
夜北承有些懵：“好。”
经此一遭，林霜儿都不敢去碰夜北承的皮肤，便拉着他的袖子：
“过来，包扎一下。”
她取出药箱。
昨天她在寝殿里逛的时候就注意到，寝殿里的东西很齐全。
夜北承眼眸微闪，似乎有点像是在做梦。
林霜儿说什么他做什么。
“伸手。”
“举高一点。”
“把袖子撸上去。”
“等下等下，你轻点，你碰到伤口了。”
......
林霜儿示意夜北承别动，自己小心翼翼地将他袖子撸上去，才发现少年皮肤似乎很脆弱，瓷白无瑕，但是却像是上好的瓷器，一触即碎。
他手臂上处处是一片红痕，好像稍微大力些，都会留下痕迹。
可是在林霜儿的记忆里，夜北承没有这么脆弱。
她上药极为小心，稍微大力，对夜北承而言都是二次伤害。
“现在皮肤怎么动不动就泛红，我记得以前......”
林霜儿默默自语，但是很快就把话收了回去，总觉得跟他提往事没有多少意思。
夜北承忙道：“真的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不需要上药的。”
说着，他又要把手抽回去，生怕他师尊觉得麻烦似的。
林霜儿本是低头认真上药的，见他又想把手缩回去，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指。
她抬头看他，凶道：“跟你说不要动了。怎么不听呢？”
女子温热的掌心与之冰凉的手指相触。
夜北承瞳孔蓦然放大。
林霜儿用纱布将他破裂的皮肤包扎起来，打了个蝴蝶结：
“以后再这么不小心，我就打你了。”
“哎？你脖子上怎么也是红的？”
闻言，夜北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是林霜儿半夜搂着留下的痕迹。
他侧头，道：“这里真的没事......”
不等他拒绝，林霜儿已然起身：“有事没事，我说的算。”
柔软的手指已经拨开少年肩头的黑发。
往日他都习惯绑高马尾的，可今日却只是用发带简单绑了辫子，发带渐松，松松垮垮，半披在肩上，有些慵懒。
“摔得可真够严重的，脖子这也都红了。”
林霜儿这么说着，又开始给他擦药。
冰凉的药膏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