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拿起锥子,而是以指为凿,在石头上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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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
苏夏:……
浊虺:“灵力输出太多了,再试。”
灵光微闪,又是啪嗒一声。
“你要控制灵力转弯,再试。”
一夜之间,苏夏报废了几十块阵石。
微熹的晨光中,苏夏布满细小划痕的手捧着一块小石头。
若用神识扫过,便能发现浅金色的纹路流转其上,灵气随着花纹缓缓流动。
苏夏对自己的成果感到满意,不由得对着阳光欣赏。
山间的风拂过,激起一片石灰。
苏夏咳嗽两声,突然一个激灵。
她翻看自己的芥子,咬牙道:“七千灵石,就这样化成灰了?”
“我现在去练剑还来得及吗?”
玄磬印刷厂招人啦
“老头, 你要的酒。”
苏夏熟练地穿过小巷,避过一地杂物,用脚尖轻轻踢开嘎吱作响的破门。
整个院子空荡荡的, 阵石的灰尘落了一地,显得万分萧瑟。
她也不着急找人,只是掀开了酒坛的封布, 任由酒香便爬满了整个小院。

一个影子嗖地闪过, 她手上的酒坛便落了空。
老人急不可耐地灌下一口酒水。等过了这最初的瘾, 才砸吧着嘴细细品味。
只是那酒坛不过比巴掌大一点, 没喝几口就见了底。
他仰着头,毫无形象地舔去最后一滴,才抱怨道:“臭丫头, 抠死你算了, 每次只带这么点儿, 刚咂么到味儿就没了。”
苏夏闻言淡笑道:“饮酒伤身。”
“放屁,你就是嫌这仙酒贵,”老人不满地嘟囔道,“我真是瞎了眼啊,费心费力地传你阵法, 你却连口酒都舍不得给我喝,哎, 人心不古咯。”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苏夏听了无数回这种话,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她毫不在意地拖过院中唯一一个干净的坐垫,施施然坐下道:“谁不知道阵法难学, 除了我这个冤大头,还有人愿意传你的衣钵吗?”
“老夫后悔了, 你滚吧。”老人嘴上骂骂咧咧,但身体很诚实。
他甩开空酒坛,伸出枯枝一般的手,递过一张图:“你要做的那什么反抄袭阵法,我给你改了改,只要探测到复制的法术,便会自动销毁。”
苏夏欣喜地接过,承诺道:“多谢了,等过两天,我再给你带酒。”
这话老头爱听。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面露满意之色,但嘴上还是骂道:“拉倒吧,你想要的阵法已经做好了,就赶紧去练基础阵图。在练成聚灵阵之前少接触这些高级阵法,好高骛远只会断了你未来的路。”
苏夏知道他是刀子嘴,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非要这阵图是为了……”
“是为了你那什么印刷厂,对吧,”老人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阵图又不能量产,每个阵法都要现场绘制,你费这个劲干什么。”
苏夏心说:那可未必。
修真界的人,对工业化了解不深。
阵法师式微的一个关键原因,便是阵图必须亲自绘制,还不能有丝毫错漏。
但归根结底,阵法不过是以微操控制灵力走势,形成能量脉冲。
一个人再如何细心,又如何能比得上机械的精密呢?
只要能将阵图刻制在法器上,再以特定的方式灌入灵力,让灵力能够按照设定好的通路运行,这不就能量产阵法了吗?
她的奇思妙想得到了曲流的支持,经过三个月的实验,已经初具成效。
虽然阵法的防盗能力比预想的要差,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苏夏相信经过改良,她的防盗印刷机1.0就能成功上线。
当然,这个想法,苏夏可不敢和老人说。
毕竟她跳过基础,直接练防盗阵都被骂“急功近利”,若是说阵法可以量产,指不定要被赶出小院呢。
她又在老人处墨迹了一会儿,忽悠着拿走了好几本阵图,才以门内有事的理由告辞。
“徒弟是狗,拿了就走。”老人翻着白眼嘟囔着。
苏夏的声音远远飘来,清冷中隐约带着笑意:“老头,我可没给你递过拜师茶呀。”
老人暴跳如雷:“你这吃人不嫌嘴短的冤孽,有本事以后别来找我学阵!”
“得了吧,就你身上那点家底,离了我还有酒喝吗?”
“滚吧!”
——
苏夏说门内有事,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设备即将投入使用,现在正是招工的时候。
听说她要招人,温司屹不知在想什么,竟然自告奋勇地揽下这个差事。
苏夏觉得这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就把招聘这个事全权交给了他。
但今天毕竟是招聘会第一日,她还是想来现场看看。
还是那个挂满横幅的状元小屋,屋前立着一副一人多高的易拉宝,老远便能看到海报上,温司屹手持书卷,微微昂首的样子。
肖像旁还挥毫泼墨地写了几个大字:月收三百,包吃包住,免费读书,玄磬招募,等你加入。
苏夏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温司屹确实是个人才。
她只是简单地提了几个设想,温司屹就领悟到了吸引打工人的精髓——
少画饼,多给钱。
外门弟子的月俸也就几十,而三百灵石每月的工资,足以吸引大批优质劳动力。
易拉宝旁边码了一张小桌,一个陌生的弟子正奋笔疾书地记着报名弟子的名字。
他似是伏案已久,等记完一波人后,直起身来揉了揉肩膀。
这一抬头,便与苏夏对视了。
他面上一惊,赶紧起身相迎:“郁师叔好。”
苏夏并不认识他,却觉得他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道:“你是今年刚被招进玄磬峰的弟子?”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我是今年外门大比的第十名,自请进了玄磬峰,只是无缘被诸位仙君收入门下。”
他小心地觑着苏夏:“也不知等我修到金丹,能不能顺利拜入内门。”
苏夏了然。
这是看上她了。
整个玄磬峰只有两人有收徒资格,一个是谢千崇,另一个就是她。
谢千崇修为辈分更高,但不管事的名声全修真界都知道。
反而是她,收了个半妖都能七日筑基,可见是个会管徒弟的好师尊。
对年轻弟子而言,师尊修为低也不算大事,毕竟能修到元婴的,天资都不差,以后还有进步的空间。
尽职尽责的年轻导师,总比随意放养的老油条香。
于是这次大比,玄磬峰史无前例地招上来七个弟子,有六个都是冲着她来的。
温司屹汇报的时候,语气还是酸溜溜的。
苏夏从不知道未来妖王竟是个粘人精。为了安抚他,只得保证以后不再收徒,门下只有他一个冤家。
温司屹这才收起自己的白莲样,满心欢喜地揽下招聘的差事。
记忆回笼,苏夏看着眼前同样新鲜水嫩、野心勃勃的小韭菜,满是怜惜地鼓励道:“好好学习,多做任务,只要业绩达标,进内门的机会有很多。”
那弟子备受鼓舞,忽闪着清澈而愚蠢的眼,期待道:“那师叔,若我有修炼上的问题,可以找您问问吗?”
这是本科生找导师自荐了。
苏夏想了想,如冰似雪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慈祥,豪无愧疚地将本科生推给自己的研究生:“我平日事多,可能顾不上你。不如这样吧,你若有问题,可以去找你温司屹师兄吧,你们境界相似,想必能分享更多的经验。”
说到温司屹,她顿了顿,问道:“温司屹呢?”
被人踢了皮球,那弟子也并不十分失望,老实答道:“第一轮笔试已经结束了,温司屹师兄在准备群面,师叔可要去看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群面,多么熟悉的词呀。
这就是所谓的“我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