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第二次。”
“什么第二次？”沈甄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解。
“今天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
他微微抬头仰视着她，弯着眼睛在笑，眸子里仿佛跳跃着烛光一般，亮的惊人。
沈甄一楞，他竟在意这个？
她细想想，似乎是第二次，她不经常叫他的名字，总觉得……有点别扭，那样好像太亲密。可没想到，认识这么久，居然只叫过两次他的名字。
“怎么，训练点名没被点够啊？”她笑着问。
“那能一样么~”他嘟囔道。
沈甄心道，小猫又来了。
“知道了，会常叫你的。”她妥协道。
“你最喜欢的诗是哪首？”他突然兴致勃勃地问。
沈甄：？？？
思维太跳跃了。
“这又是什么？”
“快说，你最喜欢哪首诗？”陆宴北不依不饶。
“额，没有特地留意过。”她想了想，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那你爸妈呢？他们是不是比较喜欢某一首诗啊？”他追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甄摸不透他的心思，她看到陆宴北一双带笑的眼睛盯着自己，视线相触，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沉默地对视了片刻，陆宴北张张嘴，准备说什么时，沈甄突然注意到两瓶点滴马上就要滴完了。
“该叫护士了。”
陆宴北把话咽回肚子里，起身去叫了护士。
刚刚的话题断了，沈甄心想陆宴北说的应该不是什么正事，于是没有接着问。
她按着手上的方纱，说：“我想回去。”
病床上的沈甄看起来还有点虚弱，陆宴北不自觉放缓了语气，像哄孩子般说：“已经10点了，你刚打完点滴，医生不让你出院，今天就在这里吧，明天陪你回去，好不好？”
“我手机还在酒店里。”
陆宴北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她手上，“我的给你。”
沈甄有些惊讶，她没有看别人手机的习惯，总怕看到什么机密，当然也不会轻易把自己手机交到别人手上。
陆宴北看她没动静，“密码1001，你想打电话、发邮件，还是登陆微信，都可以。”
“1001”，她低声呢喃了一句，却没动手，心想，这个数字像是生日，不是他的，难不成……是前女友的？
“密码……是谁的生日么？”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是啊。”他坦然承认。
沈甄听罢，准备把手机还给他，刚拿起手机，就听到陆宴北雀跃地说，
“祖国母亲的生日，好记吧。”
沈甄：……
好记是好记，就是显得有点傻。
“要不你帮我发个短信吧。”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打开他的手机不太合适。
陆宴北看她按着刚刚拔了针的左手背，把手机从她手里拿回来，问：“输了两大瓶点滴，手还痛么？”
“我没那么娇弱，受得住。”
陆宴北说：“女孩子娇弱一点也没什么。”
“有人挡在前面，可以，但我没有。”
她心想，自己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向谁示弱，而是比他们更强。
她抬起眼眸看着柜子上的花束，接着道：“我不温柔不体贴，不会低声下气，也不纯真可爱。”
沉默了片刻，她把目光转向陆宴北，“我和你认识接触过的女生都不一样，陆宴北。”
她喊到他的名字，“刚开始或许会有些好奇，一旦熟悉了，了解了，就失了兴趣，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乡呢？”
她似乎在暗示什么。
“还没了解清楚，你怎么就确定对方的选择呢？”陆宴北说。
“我不确定，但天下的男人，差不多。”
“那你可以不把我当男人。”他有些冲动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赌气。
沈甄：？？？
陆宴北：……
第20章 一屋睡觉
好好的性别说变就变。
“懒得和你说了，那帮我发短信吧，严小姐。”
那位“严小姐”偷偷撅了下嘴，表示他的不服，然后打开手机。
“短信内容就说，月溪，我是碧霄，明天可能晚一点到，有什么事你先……”
“不行！”他输入了一半，停了下来。
“怎么了？”
陆宴北急了，“医生说你最少要休息两天。”
沈甄不以为然，“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你就这么发。”
陆宴北干脆按了锁屏键，眉梢轻挑，不慌不忙地说：“那我不给你发了。”
“别闹，我明天上午有个会，很重要的。”
“推了。再重要也没你的身体重要。”
沈甄心想，明早陆宴北又不在，自己想走就走，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于是便懒得和他纠缠。
谁料陆宴北像猜中她心思一样，“我已经请假了，就在这看着你。”
沈甄：？？？
“你……为了个人私事随便请假，你这是不负责任！”
陆宴北一副随你怎么说的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甄一看软硬都不行，只能妥协，“那你帮我发个短信，我明天下午过去，总行了吧。”
她心想，早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狗屁原则，结果还得“任人宰割”。
陆宴北想了想，说：“好吧，医生说勉强下午能出院。”
沈甄不信，“医生？我看都是你自己说的吧。”
“诶~，我哪有那本事，确实是医生说的，不信我把医生给你叫来。”他起身就要走。
沈甄赶紧说：“行了行了，华佗给你托梦说的，现在能帮我发短信了么？”
陆宴北偷偷一笑，然后坐下来，拿出手机按照沈甄给的号码发了短信。
时间不早了，沈甄已经有点困了，可她看了看陆宴北，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不走？”
她的表情明显就是你该走了。
“我走了谁照顾你。”那人义正言辞地说。
“我又不是瘫痪，不用你照顾，你回去吧，不早了。”
“那也不行，晚上万一哪又不舒服，没人给你叫护士。”
沈甄：……
“那你打算睡哪，走廊的座椅上么？”
陆宴北看了看身后的另一张床，“这不，这张空着，刚好。”
沈甄嘴角一抽，“所以你打算睡这？”
“嗯，医院多贴心啊，陪护也有床。”
沈甄一看这人准备死皮白脸到底了，于是强硬道：“你在这我睡不着，你现在，马上，赶紧走人。”
陆宴北皱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能工作不能睡觉，我是毒气还是毒药，杀伤力这么大。”
沈甄心想，是朵毒花！好看是好看，毒性也大。
一想起她要和这朵“毒花”睡在一个房间，就浑身不自在，于是表情又冷了两个度，“你走不走？”
“不走！”
……
“我说……”
“你就让我待这儿吧，今天的事怎么说都有我的责任，留你自己一人，我真的放心不下，再说我如果这么回去，我爸妈肯定不让我进家门的。”
他表情真诚，说的“感天动地”。
沈甄一看没辙，这人简直比自己还倔，打定主意不走了。
妥协道：“行吧，你留下。”
“你也不能走！”陆宴北急着打断沈甄的话。
“我走哪？”
“怕你要我留下，你走人。”
沈甄：……
沈甄无语，翻身躺下了。
陆宴北见状，把床头灯关了，也躺下下来。
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里，没拉紧的窗帘漏了一条缝隙，月光钻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斑。
可能是换了床的缘故，刚刚那点困意，躺下来竟跑的无影无踪。
黑暗里人的听觉异常灵敏，她似乎能听到身后那张床上均匀的呼吸声，仿佛能想象得到他一起一伏的胸膛，他沉睡时安静的睫毛。
第一次和陆宴北睡在一个房间，没想到竟是病房，倒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感觉。
闭着眼睛，可脑子越发清醒，她开始冷静地回顾今天一天发生的事。
她想，虽然解释清楚了，可有些东西始终是横亘在他们中间，那女人的话终究说到了她的心里。
她需要时间在想一想，理一理。
她沉着声音开口，“秋言，睡着了么？”
那躯体一怔，随即传来温柔的答复，“还没有，不舒服么？”
他一直在担心她的身体，沈甄心里一软，可还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