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是云寐白荼的小说十味香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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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过为以防万一,我还需要徐校书做件事,毕竟出了事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一间小小香铺哪担得起人命官司。”辛夷捧着托案走来,云寐优雅的取过托案上书着一行行字的白纸,递给徐伦,“请官人在这张纸上画押。”

  徐伦接过读了,方知是一纸免除责任的字据,除了方才云寐说的那些事项,还包括不可以同时熏两支及两支以上的幻梦。若买主也即是他未能按照云寐的指示熏香,以致出现何等样的后果,香铺概不负责。至于徐伦需要交付的三年寿命,只要他提供毛发和血液即可,云寐自有办法取来。

  徐伦了解完大致意思,从容画下手押。

  徐伦和郑媱分房而睡两年有余,故而夜间并不怕有人打扰,从容将香点燃,放进他的鎏金雀鸟纹银香囊中,挂于床头。自己躺到床上,静待香力发挥。

  香球中隐约可见香雾飘出,缥缈若纱,气味淡淡,近似于檀香的味道,却又比檀香多了两分清雅的木质香气。

  徐伦又不禁思索起那个问题,幻梦真的有那般神奇?

  与死去的人,在梦中重逢。终究也是梦不是吗?

  梦境如何能够代替现实?

  想到这里,他觉得明殿坊的那个活死人未免过于好笑,竟然将梦境当做现实。

  香雾又浓了一些,集聚不散,结成一件薄纱衣,将他由头到脚的笼罩。嗅着那梦幻般的气味,徐伦的眼皮渐渐合拢,不再打开。

  再次醒来他出现在某处院落中,夹径木槿、棣棠、唐菖蒲开得如火如荼,他痴痴呆呆看着这些花,觉得莫名眼熟。

  耳旁忽然传来娇俏女声:“表哥,你在这里干嘛,莫非对着花神许愿,求她保佑你三年后高中进士,那你可拜错神仙了,花神呀不管这个。”

  他一转身,林翠微便撞入他的眼帘。亭亭玉立,依稀是十六七岁的模样。

  徐伦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他已然身处于幻梦编织的幻境之中,周围的一景一物、一花一木正是他陈留家中的后院。

  一切太过于逼真,徐伦不敢相信,他上前一步,掐了掐林翠微的手臂。林翠微“嘶”地一声,“疼,表哥你作甚掐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至于这般小气。哼,我告诉姨母去!”

  林翠微提裙跑掉,徐伦由于太过兴奋的缘故,没有立即追上。他折下一朵唐菖蒲,捻开柔嫩的花瓣,粉红色的汁子霎时在指腹间蔓延开。

  太真实了,一切都太真实了。徐伦在廊前屋后穿梭,忽然来到他少年时埋头苦读的书斋,他茫茫然走进去,里面的一应摆设、甚至于砚台的形状都与现实中分毫不差。

  他极力地想从中找到破绽,证明他身处幻境的破绽,可是没有,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他无从分辨。

  忽然,他来到铜镜前,他在铜镜中看到了自己。没留短髭,没有岁月的痕迹,鲜嫩的像是庭院里那些开得恰到好处的花儿。那是十八岁的他。

  “表哥。”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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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翠微压根没有去告状,她发觉徐伦没有追来便又折了回来。

  她看见徐伦表情不对,不觉歉意道:“对不起啊表哥,我不该拿你科考的事开玩笑,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谁知徐伦几步冲到案前,一把推掉上面的书,连同纸墨笔砚一起掀翻。

  林翠微害怕地捂住嘴巴。

  徐伦回到她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视线落到与她等齐的位置,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不要参加科考了,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娶你为妻。”

  10.

  “丁香、檀香、甘松、零陵香、牡丹皮……”辛夷将上述几种香料按比例抓取,过称后入香碾,屈指一算,“少了一味,是什么呢?”

  思索须臾,未曾想起缺少的一味,手不免伸向搁在一旁的香方。云寐坐在对面穿檀香手串,眼皮也不抬道:“勿看香方,你想得起来。”

  云寐既言她想得起来,一定是常见的香了。辛夷忽地灵机一动:“我知道了,是茴香。但凡佩戴的香方,十个里倒有八个里面有茴香。”

  云寐嘴角微微弯。

  辛夷把最后一味茴香投入香碾,着手研磨。

  云寐随手扔进一小块麝香:“这味方子加入少许麝香香味更足。”

  须臾,研磨匀称,不需凑近细闻,香气自行逸出。辛夷狠狠吸一口,畅快道:“好清雅的芙蕖香。说来也怪,方子中明明没有芙蕖,怎么就能出现芙蕖香呢?”

  “这正是配制香料的乐趣。”檀香珠串穿妥当,共计两串,云寐把其中一串递给辛夷:“我们一人一串,这串给你。”

  辛夷愣住,“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莫非不想和我戴一样的手串?”

  “和老板娘戴一样的手串当然没问题,但是和老板……”

  “啊,是我忽略了这点。”云寐干脆把两串手串全给了辛夷,“你戴着玩罢,改天我再穿个奇楠香的。”

  余下的时间里,辛夷摊开各色薄如蝉翼的花笺,每张花笺上舀取一匙香粉,再一份一份包好。云寐则坐在窗边,看远天的霞色。

  不多时霞色消失,日与夜交接了。辛夷点燃灯烛,暖黄色的光芒在室内缓缓升起。尽管只是一道背影,辛夷心里清楚,坐在对面的人换成了白荼。

  云寐身材高挑,衣饰沿袭古风,多着宽袍大袖的中性款式。头发也不过多修饰,不像其他女子,玉簪螺髻,绿云峨峨。她仅以一根沉香木簪束发,再不就是一截飘带,因此尽管这具身体的主人换成了白荼,衣服发饰却不显得违和。

  白荼转过身,见辛夷在叠花笺,抿一口手边茶水,状似随意地问:“云寐最近在忙什么?”

  “和从前一样,制香卖香。最近又卖出去一味幻梦。”虽然早已习惯了白荼的存在,真正面对他时还是会感到阵阵惊悚,不似面对云寐自然。

  “幻梦?”白荼皱眉,“前阵子不是刚闹出过人命案子么,她怎么还敢?”

  辛夷摇摇头,表示那是老板娘的事,白荼有疑问去问老板娘,她解释不来。手上动作不停,把叠好的花笺封入纱囊。这样一只简单的芙蕖香囊就做好了。凡有娘子买香,随香附赠。

  白荼觉着无趣,自顾回房了。看他出去,辛夷长长舒一口气。

  回到卧房,简单沐浴过,换上轻便的素罗长衫。自香橱中拣一枚塔香,点燃了置于香炉之上。那香炉是琉璃质地,形似山峦。香托之下有一圆孔,香雾倒流,自小孔中倾泻而下,便如瀑布泻于万丈山峦。

  白荼坐到案前,提笔蘸墨,于杏色花笺上缓缓书写:今晚醒来,陡然面对辛夷,为夫备感尴尬,无言以对。主动找话题同辛夷攀谈,辛夷爱答不理,状甚厌为夫。恳求爱妻,适逢黄昏降临,薄暮到来,避至无人处。

  书完,在斜下方画上委屈兔子一只,嫌委屈兔子不够委屈,补上几滴眼泪。

  另起一张花笺,续写:幻梦屡屡出事故,妻不以此为警,反依旧我行我素,万一惹上官司如何是好?妻当思之慎之。

  写完两张花笺,香力发挥得刚刚好。白荼躺到床上,嗅香而眠。次日清晨,云寐醒来看到花笺,朱笔亲批:少矫情。

  至于第二张花笺上的内容,云寐没有回答,而是在每个妻字前批注:爱去哪了?

  白荼当晚看到,于兔子下方勾勒一条小河。明示云寐他已然委屈到泪流成河。

第二味香:幻梦(五)

  11.

  徐父当然不会同意徐伦和林翠微的亲事,依然用先立业再成家的那一套要求徐伦。徐伦主意已定,为此不惜将书籍统统倾倒于院中,放火焚烧。以示他不再考取功名的决心。

  徐父当场气晕了。

  等待徐父醒来的时间里,林翠微悄悄和徐伦商议:“表哥,我们还是不要成亲了,你考取功名要紧。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你考取功名,若是如此,姨父姨母也会记恨我。我们纵是成了亲,也不会快乐。”

  “谁说我们不会快乐,我们会比任何人都快乐,比任何夫妻都要幸福。你放心,父亲不会固执多久,他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你再忍一忍,就当是为了我,好吗表妹?”

  林翠微见他如此,唯有点头。后续竟然真的像徐伦说的那样,徐父很快退让。

  苏醒后,徐父将徐伦叫到床前,问他是不是铁了心想要成亲。

  徐伦说是。

  徐伦说成亲可以,但是考取功名一事同样不能耽搁。假如他答应他继续考取功名他便答应他和翠微的婚事。

  所谓的焚书本来也只是个威胁,徐伦听见父亲这样讲,答应重新拾起书本。

  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成亲当日,徐家大宅宾客盈门,远的近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包括县里一些有头有脸的文人墨客。炮竹声震耳欲聋。随着三拜礼成,眼看多年夙愿实现,徐伦身子激动得微微发抖。

  林翠微被送入新房,徐伦留下照顾宾客。太过高兴的缘故,他几乎来者不拒,喝下了许多酒。待到筵散,他已然酩酊大醉。迈着趔趄的步子回到新房,未等看清眼前的佳人,倏地醒了。

  一秒被拉回现实,徐伦难以迅速适应。脑子空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这才是他身处的现实,而他刚刚经历的那一切只不过是精心编织的美梦。

  徐伦身上出一身冷汗。

  扯过床头的香熏球拧开一看,果不其然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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