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姿势,背部肌肉一块块鼓起,倒三角的身材,腰最后才被衣服盖住。
好像刚才拒绝他有点可惜?
沈稚语欲盖弥彰地咳一声,韩征明狐疑回头。
“是不是感冒了?让你穿成这样。”
沈稚语:“……”
韩征明问她早上想吃什么,沈稚语捏了捏肚子,犹豫一下,说:“找个咖啡店吧,我吃三明治。”
全麦三明治配黑咖,低热量能减肥。
韩征明目光掠过她的动作,没说什么。
韩征明没有骑电动车,沈稚语今天穿成这样他怕她在车上冷死。
吃完早餐打车去了专门卖年货的市集,其实沈稚语也没有采购年货的经验,临时刷了攻略才知道这里的。
对联、红灯笼、生肖玩偶。
沈稚语自己还买了几沓红包,印着橘子图案,可以分给福利院的小朋友——她最近在福利院当志愿者,教小朋友们跳舞。
韩征明抽出一张,塞进自己的年货袋里。
沈稚语问他:“你也要给谁包压岁钱吗?”
韩征明“嗯”了声,没细解释。
午饭吃的还是轻食沙拉,吃完饭,两人一起去福利院。
这个活动最开始其实是韩征明的老师找上韩征明的,沈稚语听说了,问还缺不缺人。
福利院那边当然乐意至极,沈稚语也因此多了些理由出门,和韩征明在一起。
而且她很喜欢小朋友,以后不在舞团了,像一些同学那样,开间舞蹈培训机构也是很好的。
韩征明在福利院教小朋友打篮球。

他完全不会因为福利院的小朋友身世可怜就对他们温柔一点。ʝƨɢ
沈稚语下了课以后偷偷到隔壁的小学球场去看他给男孩子们上课,他板着脸,正在训斥一个才到他膝盖的男孩子。
“谁教你这样抢球的?抢不到球还打人?”
声音严厉得连沈稚语都摸了摸鼻子。
旁边的小姑娘也来偷看。
“苏老师好凶哦。”
沈稚语点头,“我也觉得。”
小姑娘转头,无比认真地看她,“许老师就很温柔。”
沈稚语微笑,蹲下来,摸摸她的头,“苏老师凶是因为小朋友犯错了吧,他其实很喜欢你们的。”
“我知道的!以前苏老师也经常会来我们这里!但是他不教我们女生的……”
小姑娘说着,脑袋低下去了一点。
女孩子学跳舞,男孩子学篮球,应该是院方的安排。
沈稚语问她:“那你想不想学篮球呀?”
“想。”小姑娘重重点头,说完眼睛又垂下去,“可是我不够高,力气也不够大。”
“谁说只有男孩子,或者高个子力气大的人才可以打篮球啦?男孩子还能学跳舞呢。”
在小朋友的认知里只有女孩子才学跳舞的,小姑娘闻言睁大眼,“真的吗?”
“真的呀。”沈稚语认真地说,“我带你去跟苏老师说你想打篮球好不好?”
小姑娘在犹豫。
“放心,苏老师看着凶,其实是个纸老虎,如果他凶你,你态度好点,大不了就哭,他就不会凶你啦。”
沈稚语牵起她。
“走吧,我带你过去。”
沈稚语牵着小姑娘过去的时候,韩征明还在训人。看见沈稚语来,话音顿了一下。
“去,绕操场跑十圈。”他最后说。
小学的操场小,一圈才两百米,不过对一个小朋友来说,应该也不少了。
沈稚语有些担心,但这是韩征明的教学方式,她没有横加干涉。
等孩子们走了,她才将身后怯生生的小姑娘拉到面前。
“苏老师,”她在外人面前都这么叫,“我们这有个小朋友,想跟你一起学篮球。”
出乎小姑娘意料的,苏老师只是看了自己一下,好像在评估什么条件,然后就点头答应了。
——真像许老师说的那样耶,苏老师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临近年关,福利院那边的志愿活动才结束。
买的年货也要用上了,韩征明家是那种老式小院,虽然破旧了点,但面积还算可观。
韩征明觉得反正他一个人住着,也不用那么讲究,院子里的杂草落叶都没怎么管。
沈稚语却不这么认为。
新年大扫除是必须的,屋子和人一样要干干净净地迎接新年到来。
一听到“大扫除”,韩征明就颇有些烦躁地拧了拧眉,但下午还是乖乖地找出了打扫工具。
韩征明爷爷生前靠拾荒为生,去世后,那些纸壳塑料罐什么的都卖了,韩征明自己用的东西也少,家里只是灰尘和院子里的落叶杂草多。
韩征明让沈稚语在沙发上坐着,自己拿了抹布浸水挤干就开始干活。
沈稚语想帮忙,韩征明说:“用不上你。”
沈稚语坚持,“一起做更快。”
韩征明拗不过,从柜子里找出一双从没用过的橡胶手套和一件围裙给沈稚语穿上,还很夸张地给她戴了个口罩。
“我不用——”她的声音掩在口罩后面。
“戴好。”这个不容反驳。
沈稚语被韩征明安排了简单的整理的活。
分工合作,韩征明在客厅打扫,沈稚语就从韩征明爷爷生前的房间收拾起。打开绿色的木门,映入眼帘是户型方正的卧室,靠墙摆着玻璃柜门的橱子,深棕色很有年代感。
透过玻璃,沈稚语看见一堆书本,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材料都在里面。
应该是韩征明的吧,竟然还留着吗?沈稚语以前的课本毕业后就被宋茹丢了,周围同学的课本也都在毕业后扔的扔卖的卖了。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韩征明正站在桌上擦灯罩。为了方便干活他穿了件球衣,沈稚语仰头看他时,恰好看见宽松的球衣下走光的腹肌。
脸红了一下,赶紧避开。
“你房间里的柜子我能打开整理吗?”
“嗯?”韩征明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没有秘密,随便你弄。”
他反而因为沈稚语的边界感而感到了一点不高兴。
“那里面的书呢,你还有用吗?”
“几百年没看过了,扔了吧。”
“好哦。”
打开柜子,里面的书本看着都很新,沈稚语翻了两页,笔记很少,零星看见几个张扬的大字,甚至在初中的课本上,韩征明还把人物插画改成了毫无绘画功底的涂鸦。
非常有韩征明的风格,沈稚语忍俊不禁。
书本全移到地上,等下韩征明会搬走。剩下的都是有些纪念意义的东西了,沈稚语还看见了几本相册。
是韩征明很小的时候了,从百岁照到幼儿园的毕业照,还有一张全家福,浓郁的色彩是那时候影楼的热销款式,爸爸妈妈站在后面,爷爷在前面抱着韩征明。
原来韩征明像爸爸啊。
沈稚语将这些照片都妥帖收藏好。
再往后翻,就没有这样温情的合照了,只剩下每年的毕业照和球队的合照。
韩征明个子一直都很高,总站在最后一排。微抬着下巴看向镜头,一脸少年的不羁张扬。
沈稚语手忽然一顿——她翻到了一张不属于韩征明的毕业照。
非常之熟悉。
是她的。
……
韩征明擦完厨房才想到什么。
从外面冲进来,要卖掉的书沈稚语已经搬到了地上。
她神色如常,看起来并没有发现。
韩征明收敛住脸上的急态,眼神往柜子里飘。
嘴里问:“你弄好了?”
“好了呀。”
沈稚语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答道。
韩征明提起的心像坐过山车那样往下降,明明她没发现,却还是有点失落。
他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挺复杂,希望她能看见,又害怕被知道。
第三十二章 韩征明,我饿
许家的卫生向来不用沈稚语插手,宋茹站在半截楼梯上,指点江山般指点餐厅的佣人。
“这个花瓶移过去,对,那只木雕挪到这。”
大门打开,沈稚语回来,宋茹眼一瞥。
“你去哪了?整天往外跑。要做义工不如跟你爸去,自己私底下去参加活动谁知道你做了这些?”
在宋茹那里,做慈善就是要让人知道的,默默地做不如不做。
沈稚语没吭声,换鞋,往楼上走。
经过宋茹的时候再次被叫住。
宋茹打量着她,好久一会儿。
她的眼神让沈稚语心咯噔了一下,想到自己耳后星点的痕迹,是和韩征明闹的时候留下的。
怕被宋茹发现,更怕她找韩征明麻烦。
沈稚语知道,自己母亲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心半悬不掉的时候,宋茹终于开口:“出门怎么没化妆?”
“……没演出。”
“没演出就不要化了?你在学校也这么邋遢的?”宋茹不满,“晚上跟我去外面吃饭,把妆化好,穿件像样的衣服。”
“知道了。”
沈稚语松一口气,低声道。
晚上宋茹带沈稚语去和新认识的富太太朋友吃饭,又不只是单纯吃饭的目的,富太太的丈夫是南方地产的巨头,还有个儿子,今晚没来,这场饭局的背后意义更像是宋茹为了推销沈稚语而筹划的。
原来母亲也会把女儿当作可供人随意评估的货物。
意识到这些,沈稚语的话比平时还要少,难堪与无力感一起涌上来。除了礼貌的问候外——如果可以,她连问候也不想——她不再主动说话。
那太太也不知道满不满意沈稚语,都是久浸名利场的老狐狸了,她只说:“女儿就是好啊,文文静静的,不像我家儿子,没少让我操心。”
宋茹微笑,不动声色地在沈稚语要夹菜的时候把盘子转走,最后转了一盘青菜到她面前。
一边回:“她从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