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因为怕烟对她身体不好,所以和苏浅在一起的时候,他极少抽烟。
胸腔的苦闷急需尼古丁来疏解,踩过嘎吱响的落叶堆,买了一盒烟一只火机,又回到刚才的树下。
苏浅折回来就看见这样的慕容毓。
嘴里咬着支烟,鞋子踢扫脚下落叶。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演偶像剧。
笨蛋。
算了算了,苏浅决定不再跟他斗气。
她比他聪明一点,就让她来包容这个白长了一张嘴,看似外表桀骜实则内里敏感细腻到不行的矛盾笨蛋吧。
她没再上前。
半分钟后,慕容毓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记得我的银杏玫瑰。”
“要十朵。”
第二十六章 无限偏爱
原以为假期两个人会有很多相处时间,但梁嘉岚生日会后,两个富太太闲得无事,兴起说要去隔壁城市的度假山庄小住。
苏浅没有瞒着慕容毓,告诉他,他却问叶行远是不是也在。
苏浅用脚都能想到他在在意什么。
连着几天,他都不太高兴,电话没打来几通,手机消息也寥寥。
于是在假期第五天,苏浅跟宋茹说学校临时有事,她先提前回去了。
司机把她送到机场,她再拖着箱子从机场打车回老城区。入秋后天黑得越来越快,拿着慕容毓先前给的钥匙开了门,院子里静悄悄,进屋,屋里也是。
窗户都是闭着的,屋子里残留着些未散的烟味。苏浅以为慕容毓不在家,但很快看见床上起伏的一团。

这个点?睡觉?
假期生活怎么过得这么颓靡。
苏浅轻手轻脚,箱子搁在一旁,窗外的灯光隐隐绰绰照出桌上几朵零散的浅黄色花朵。
银杏叶做的,干黄的叶子萧瑟中带点雅致的美。苏浅蹲下去,伸出手指触碰它们,还有几朵隐匿在夜色里。
远不止十朵。
苏浅走到床边,小声叫他:“慕容毓?”
他没醒,她就轻轻捏他的脸。
每天风吹日晒的,手感竟然还行。
“阿樾。”
这次终于醒了,看见她,却仍以为是在做梦。
“宝宝?”
听见他的称呼,苏浅脸倏地红了。
“你叫谁?”
慕容毓终于明白不是梦。
“苏浅?”他撑着手坐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我跟妈妈说我先回学校了。”苏浅起身,走到电灯开光旁,“你怎么这个点睡觉,我要开灯了哦。”
她怕他睡太久眼睛会被突然的光源晃到。
慕容毓眼巴巴望着她又走回来,才垂睫,装作不在乎地答:“没事干,不就睡觉。”
苏浅抿唇。
她在慕容毓身上看到了点小狗的影子——被主人抛弃的那种小狗。
从小的教养告诉她把人比作狗狗总是不太好的,虽然他真的很像。
苏浅走近两步,忽然弯腰低头,奇怪地在他身上嗅了嗅。
慕容毓反应很大地往后一弹,第一个念头是自己睡太久了身上会不会有什么臭味。他眼神闪了下,“……干吗?”
“你这几天是不是抽了很多烟?”苏浅微微皱起鼻子。
他沉默了两秒,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洗澡。
苏浅抱住他的腰。
他僵住。
她的脑袋搭在他肩上,说话时香香软软的气息扑入鼻腔。
“我想你了。”她藏住自己绯红的脸,声音细若蚊蝇,但慕容毓清楚听见了,“你怎么几天都不找我。”
他感觉到湿漉漉的嘴唇贴着自己脖子连着锁骨的那处肌肤。
颓靡好几天的身体一下子就热起来了,睡饱,充足的精力肆意乱撞。
慕容毓抓住腰上的手。
“苏浅。”他的呼吸也是热的,“明明是你不找我。”
不等苏浅回答,转头,拉下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亲她吻她,让浅淡的烟味灌进她口腔。
……
慕容毓的耳朵一直到洗完澡都还是红的。
他没说话,只是极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将她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后用浴巾裹起抱回床上,再回到厕所,企图用冷水冲熄身体滚烫。
可惜是份无用功。
只要回想起刚才苏浅温柔绵长地喊自己“阿樾”,心就会怦怦跳。也只有小时候的母亲和后来的爷爷才会用这种语气唤自己小名了。
亲人去世后,他再没享受过这种优待。
胸口被暖流涌动搅得酸胀,差点以为自己重新拥有了“家”、拥有了“家人”。
从厕所出来,苏浅穿着他的宽大白T背对着趴在床上玩手机。底下一双笔直修长白腻的腿,从大腿裸露到脚趾。
“你把吹风机放哪了?我找不到。”
苏浅回头问他,发现他的耳垂还是那样红。
心里诧异,一声“阿樾”原来对他的冲击这么大的吗?
慕容毓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插上电,苏浅自觉坐到他腿上。
风声呜呜地响,发丝穿过指尖,又软又滑的触感。
“我饿了。”她在风声里说。
慕容毓停下吹风机。
“等等带你出去吃饭。”
现在是晚上十点,他们做了好几个小时,早过饭点。
“吃什么?”苏浅问。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慕容毓刚要说话,手机乐声响起。宁州的朋友打来的。
“喂。”
慕容毓在接电话,苏浅无事可做,伸出手摸他的耳垂。
果然,热乎乎的。
耳垂也是敏感的地方,被她摸得发痒,慕容毓边接电话边握住她的手腕。
“不去。”
苏浅听见他说。
因为离得很近,她知道电话那边在问他去不去酒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用口型说:“我想去。”
慕容毓沉默一瞬,“在哪?”
一家面积不大的清吧,但很热闹。
苏浅去的路上才知道,原来许泽丰和闻芙也在。明明许泽丰跟爸爸说国庆不回来的——也许是不想来家里吧。
她发现自己对许泽丰的感觉好像没那么僵硬害怕了,因为知道了他是慕容毓的朋友,更因为慕容毓在身边,她很安心。
在场的人里,苏浅也就只认识他们俩。其他人有的在从前露营时见过一面,但没什么交流。
于是苏浅挨着闻芙坐。
只有许泽丰看见闻芙和苏浅一直在聊天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闻芙和苏浅走太近。
慕容毓给苏浅点了份炒河粉还有些炸物,这里不仅氛围好,连小吃也做得美味。苏浅记着慕容毓也没吃晚饭,坐下来后就被他的那些朋友敬了不少酒。
她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在桌子底下拉拉慕容毓的衣服。
慕容毓还在听朋友讲话,眼睛仍望着对方,脑袋却低下来,耳朵侧到她嘴边。
苏浅问他:“你吃吗?”
他回头,“吃不下了?”
也不是,就是怕他饿。
但苏浅还是点了头。
慕容毓自然接过盘子,并不觉得在朋友面前吃她吃剩的食物有什么丢人。
苏浅又夹起几个鸡米花喂给他。
“嘶。”
有人呲牙咧嘴地吸气。
这么多人面前,苏浅还是端着的。她只是怕慕容毓饿着下意识的举动,被大家这样看着一时红了脸。
她不再喂食,只把竹盘推到慕容毓身前。
慕容毓睨了那人一眼。
填饱了肚子,也差不多到中场,桌上气氛活跃到顶峰。
有人找服务员要骰子,边回头问几个人玩。
苏浅望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凑到慕容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