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妃听的是脸都泛起了红色,主要被气的,但又不能当众发怒,只得坐在那里默然。
而此时底下已经是奏乐了,倒是几个男乐师。
沈朔本来是还在与几大臣聊着什么,听到声音,便也先把事情放了放,示意大臣们也都去落座。
高太后看着皇上,还是说道:“皇上,这出来一趟,还是不要辜负好春景,别老是忙上了公事,公私分明,劳逸结合,才是好的。”
沈朔点头,目光就不自觉的落在了旁侧,看到了一大一小同步的进食,那吃到东西的时候的眼神,简直相似。
两个小馋虫。
他默默的嘀咕一句,身子却往后靠了靠,随后示意苏明去给其多备些吃食,苏明悄然从一边出去。
乐师奏完,皇上太后欣然,顺着就打赏了下去,嫔妃里何美人等也很主动的上前献艺,配合着青山绿水,跳了一小段的舞。
一时之间,氛围逐渐的热闹了起来,都是即兴而出,倒是比在皇宫里面放得开一些。
若是在之前,景妃定要争抢一下风头,但现在她把目光自然的放在对面坐着的贤妃身上,看着皇上身边的公公正在讨好她,递上了不少新鲜玩意。
景妃收回目光,随后装作不经意的看向上面,说道:“今日看着各位妹妹,妾是真的愉悦,若非身子不适,还真想好好的舞一曲。”
她的声音不小,前面坐着的人都听的见,高太后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说道:“景妃多才多艺,以后有的是机会。”
景妃腼腆的笑了笑,随后往伸手一瞥,状似无意的道:“刚刚听杨贵嫔说贤妃娘娘当年一曲动京内,可惜妾是没有这个眼福了。”
后面的杨贵嫔本来是在用膳,这么一听,那筷子都颤动了一下,关她什么事?她哪里说了?
杨贵嫔想说点什么,就看到纷纷投过来的目光,真是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只得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找回话语,“当初贤妃娘娘是惊为天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们也是有眼福。”说完,心里还是把景妃的十八辈揪出来问候一遍。
高太后收回目光,倒是有些好奇,“哀家也是素有听闻,但从未见过,惹得哀家都想见识一下是怎样的惊艳。”当初她还没回宫,只是在宫内听到过名声,也不知道有几分真,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就会觉得是夸大了。
时妍本来是想装死,但显然现在不出来回应,是说不过去,当即是有礼有节的说道:“都是姐妹们捧的,若是说什么惊为天人,但妾可真不敢当。”
景妃便是顺势搭话了,笑着看向太后,“太后娘娘也是好奇贤妃娘娘的舞姿,正好青山绿水的,不知道贤妃娘娘能否赏脸,给姐妹都瞧瞧啊!难不成,贤妃都是私下给皇上瞧,舍不得给姐妹们啊。”她今天怎么着,都要让贤妃出这个头。
边上杨贵嫔显然是知道景妃要做什么,当即是立马应和,佯装打趣的说道:“景妃娘娘,就别难为贤妃娘娘了,这不就跟让人把恩宠白白分出来一样吗?”杨贵嫔这话一出,就明摆着告诉大家,贤妃就是私下里给皇上瞧,不愿意给大家瞧,怕大家学会分了她的宠爱。
沈朔眉头一拧,本想拍桌子的手收了收,今日孩子们都在,他不想发火,只得隐忍的喝道:“不知道景妃想看什么?朕来给你演奏,看配不配得上。”

景妃本来还在思索怎么让贤妃下不来台,就听到了皇上那边传来的话,顿时身形微颤,弱弱的抬眼过去,就瞧见了皇上那冷漠的眼神,她话在嘴边,张了张,又咽了回去,弱弱的道:“皇上息怒啊,妾不是为难贤妃娘娘,只是好奇罢了。”
高太后看了看底下的人,微微叹了口气,她哪里瞧不出她们那点争宠的心思,只不过这点点手段,着实用不着发怒,她打着圆场,“好了,景妃也是瞧着哀家好奇,多说了几句。”
随后她看向了一边默不作声的贤妃,笑着安抚,“贤妃,你别在意,还是你的舞好,才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呢。”
时妍心里冷冷一笑,哪里是惦记她舞好,还是看着她得宠,想找找茬罢了。
若是真的欣赏,又怎么会是如此,搁在寻常人身上,说不定就真被激上去了,但仔细想想,不管跳的好与不好,经过一番加工,都要扣上一个媚君不端庄的名声。
高皇后看了看皇上,便小心的勘茶放在他身边,随后打圆场,“都是自家姐妹,想请教,私下里有的是机会。”
见上位的娘娘都维护了贤妃,景妃是心里气不甘心,又还得咽下来,装作不在意的福了福身,给贤妃道歉。
第417章 作诗
“之前听皇上您说过,贤妃爱读书,想必精通诗词,恰逢今日踏青乃是雅兴,不如贤妃作诗一首,也不负春光啊。”高皇后笑着温婉的道。
这是个折中的法子,比起当众起舞,这种展现才情,才是更好的,正好也能解决嫔妃们里的矛盾,不至于闹得太尴尬,相当于各退一步。
高太后也是点了点头,大家都看向了皇上,知道他维护贤妃,难不成也不让贤妃出来试试,那岂不是告诉旁人,以前贤妃那爱读书什么才情才女都是假象。
唯独沈朔看向了时妍,从前他是皇上,说干什么,自然是他说了算,如今不同了,他尊重她,若是不想,他就回绝,不要才名,又有什么打紧的呢。
沈朔还没等说话,时妍就缓缓站起身子,仪态万千,举止投足皆是一抹风景,那仿佛是骨子里刻画的自信,她抬眼对视皇上,福了福身子,“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是大家抬举妾了。”
本来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是这一番话,景妃嘴巴一撇,有几分不屑,心里想的,还不是不敢应战。
“大家皆知妾出自武将世家,诗词歌赋自然是没有姐姐们拿手,说起读书,妾所读的都是女戒,了解女子要如何,论起诗书只是涉猎,不敢随便拿出手,但瞧着春光美景,再看姐妹们这般喜爱妾,倒是心有所感。献上小诗一首,还请大家不要笑话妾才是。”
时妍眉眼淡然,一番话下来,倒是把自己完全放在了弱者的地位上。
谁人不想到她的出身,就算读书也是女戒,作诗那太强人所难了,就算是秀才什么的,作诗也不是信手拈来,都是经过一字一句斟酌反复的,别说是她了。
这样一来,不管她作没作出来,作的水平怎么样,都没人会挑她毛病,要是能作出来,作的好,那才女的名号也能传扬出去。
沈朔看着时妍那淡定的模样,朦胧间似乎看到了那天她在大殿上跳舞的模样,也是如此从容。
宛若那是天生站在中间的人,让人的目光不得不落在她的身上,并且倾斜。
“爱妃从容不惧,已经是让人钦佩,哪能会有人看你的笑话。”沈朔笑着扬手,目光扫视一圈,他倒是看谁再不长眼,那他可就不留情面了。
景妃弱弱的低下头,她知道自己是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但她都已经这样了,自己过得不好,自然就看不惯别人过得舒适。
其实大多数人是看热闹,只有一个人是真的提着心紧张的,那就是她的老父亲,时景然。
说起诗词,他就是一窍不通的,当初为了体现自己有文化,才给儿子们起名,什么诵什么辞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妍妍她打小跟自己有得拼,爱舞刀弄枪的,作诗她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就不错了。
“是啊,都是自家人,你就当做玩乐。”高太后倒是没想为难她,其实她也不想后宫争斗,所以才会老是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