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妙龄抽出腰间的匕首,将冰凉的利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211章
江淮难得没有嬉皮笑脸的,一本正经道,“老大你今天就是杀了我,我也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我不但怀疑我们曾经效力过的组织并没有被覆灭,我还怀疑师父跟这个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温妙龄让他住口。
再说不该说的,便不留他了。
“说不定……”江淮不受威胁,心痛道,“说不定我们都是师父的棋子,我们都被他利用了!”
“你有什么证据?”温妙龄握着的匕首又往他的皮肉里深了深。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淮,师父平时是怎么对我们的?
你还有良心吗?”
“我有!”江淮知道,当年若是没有师父,他老大早就在任务里丧了命。
更不可能重返泥潭,将他从组织里救了出来。
只是……
江淮脖颈流下一股鲜血,温妙龄到底不忍心,收回了匕首,嫌弃道,“你累了,胡言乱语。自己上点药,早点休息。”
说完,起身往外走。
“所以,你也在怀疑,对不对?”江淮对着她的背影说,“你在回避!你不敢想!就怕事实真的就是这样!”
温妙龄倒吸一口凉气。
“江淮,没有证据的事,不要随便说出口。”

“我知道!”江淮不顾脖颈上的伤,重新把温妙龄拉回座位上坐好,“老大,你知道师父还有一个什么名字吗?”
温妙龄冷着一张脸。
“除了本名,还叫逍遥子。”
“不止逍遥子!”江淮压低了声音,“有一次,我听人叫他逍遥散人。”
温妙龄心惊。
所以,并不是她听错了。
曾经,她有一次似乎也听见有人喊师父逍遥散人。
温妙龄还是不愿意相信。
“巧合罢了,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称呼。”
闲散的人。
许多读道家的,都喜欢这样称呼自己。
“这个是巧合,那个也是巧合!”江淮心累,破罐子破摔,“你知道我最后小声问了那个死士什么问题吗?”
不用温妙龄问,江淮便招了。
“我问他到底是从哪年开始接受培训的,他告诉我,我便给他一个痛快。”
温妙龄眉目一横。
“江淮,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私下做决定,直接做了对方!
对方如此可疑,却不留对方一条命?
“你既然怀疑,怎么不留下他,让他画一张散人的画像?”
江淮怎么可能那样做?
万一“散人”和“逍遥子”真是一个人怎么办?
到时候,本来就满身是嫌疑的老大,还能甩清嫌疑吗?
陆北行还不得跟她反目成仇。
两人已经够不容易了,关系还要雪上加霜吗?
江淮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若说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让他重视,那就是温妙龄的安危;
除此之外,什么礼法他都不在乎。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老大。
江淮认真的看着温妙龄,“我们是六年前离开的,他说他是五年前开始接受的培训!”
他言尽于此。
至于他老大怎么判断……
他老大是个聪明人。
————
唐磊买了甜豆花给温妙龄送去,希望她心情能好些。
“焉寻军师自责,你也自责……”
唐磊劝她想开点,现在的结果已经是少帅满意的了。
“死士能死的痛快些,他自身也是心甘情愿的。
军政府不可能花多少精力去保护一个罪犯,还是个已经没什么价值的罪犯……”
温妙龄颔首,“多谢唐副官开解,少帅那关于如何处置陈飞,有结果了么?”
第212章
最终陈飞相当于被抄家。
一双儿女对他敛财一事并不知情,幸而捡了两条小命儿。
陈飞入狱前后牵扯出来的事务繁多,温妙龄全天投入工作,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
结束一天工作,带着成果去了陆北行办公室,发现陆南旖也在。
听着报上来的贪腐数额惊人,陆南旖终于明白为什么陈佳妮有底气在明德医校叫嚣。
“可以称得上富可敌国。”
温妙龄笑道,“哪有?都不及你二哥买几次军火的。”
因为抓死士失利而愁眉不展的焉寻终于有了点儿精神。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问陆北行,“你说的温秘书负责筹集资金,就是这笔钱?”
陆北行挑眉,更别提眼底的神采。
他的女人,神机妙算!
焉寻刚想说,这叫什么募集资金?
还以为温妙龄能发表什么重要演讲,召集南城的富商给军政府出钱呢。
以前督军负责这一摊事务的时候,可没少私下里组织。
就是他们焉家,也曾出了不少力。
话没出口,焉寻就没这个脸了。
不用召集富商,也不用拉下来脸要钱,对军政府来说更为体面;
相应的,也就没必要给这些富商放优待政策;
对于军政府来说,毫发无伤,只是折杀一个没有价值的官员而已。
的确高明!
焉寻对温妙龄拱了拱手,“一个没价值的官员换军政府体面,温秘书,焉某人这次受教了。”
温妙龄客气了句。
陆南旖知道她的妙龄宝贝谦虚,但这次的确应该拿出来好好说说。
平时焉寻就像是对温妙龄有意见似的,现在妙龄立功了,不能遮掩。
“焉寻哥哥,你说错了。”
错了?
焉寻不解。
“可不是没价值的官员。”
陆南旖提醒他,“你忘了最近南城百姓游街请愿是为什么了?”
焉寻恍然大悟。
无论是陈飞被抄家,还是陈飞下台,都是民心所向。
陆南旖得意,“温秘书这叫,一箭双雕!既解决了军费问题,又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焉寻心服口服。
他就事论事,自然而然道,“温秘书这件事做得的确漂亮,军政府早就想摆脱南城的富商们,拥有自己的赚钱能力;
从这些富商的兜里掏钱,那叫一个费劲,每次都跟你要好处。
好像钱和粮食都是军政府的软肋似的……”
焉寻说到一半,不再说话了。
他抱歉的看了眼温妙龄。
其实今天真不是有意提起来,让她不痛快的;
只是当下的感触,说错话了。
陆南旖浑然不觉,提起那叫一个恨字。
“就像当年陆家军,为了南城浴血奋战,结果某些无良富商,连粮食都不愿意借给我们!”
温妙龄垂眸。
事情不是她的决定,她却要为此背负罪名。
陆南旖越说越气,“妙龄,这事说起来还委屈你了。”
温妙龄心惊。
陆南旖什么都不知道,何出此言?
“如果不是我们家和温家有娃娃亲,我哥早娶你进门了!”
许久未开口的陆北行视线落在她脸上,“现在也不晚。”
“对!”
此言成功转移了陆南旖的注意力,兴致勃勃的跟温妙龄说:“我哥跟之前那个完全没感情,面都没见过。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好意思住进少帅府的,我哥婚礼都没出现,盖头都没给她掀,她自己就住进去,心理够强大。
那又怎样?
还不是离了!
我们全家都不待见她!”
焉寻眼皮跳了跳。
陆南旖可知她夸赞的和贬损的,都是一个人?
真是熟悉的人,往往是捅心窝子最深的人。
难为温妙龄佯装镇定……
陆南旖说个不停。
“我父亲前段时间带着祖母南下,回了老家一趟祭祖;
最近,他们要带祖母回来了;
届时二哥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陆北行语气严肃,漫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南旖!”
陆南旖吐了吐舌头。
虽然是家事,但也是军机要事,她竟然不设防的说了出来。
“这里又没有外人。”
陆北行哪是嫌这里有外人,分明是气陆南旖把他要给温妙龄的惊喜随口说了。
陆南旖吐槽她二哥,“小气鬼!”
温妙龄重新把话题拉了回来,“这次的军费属于侥幸,若想有源源不断的军费,不再受制于人,还是要做长久规划。”
焉寻认同。
一行人出了军政府,陆南旖像故意气她二哥似的,特意跑到温妙龄身边又说了一遍,“等父亲带祖母回来,我二哥带你见家长哈~”
温妙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