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神色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勾唇笑了笑:“不是什么在意的事,自然无需吃绝情丹。”
不过是魂魄刚刚回归而造成的有些心神不宁罢了。
她自己就能处理好,不需要绝情丹。
西慕叹了一口气:“你能如此想,就是最好。”
他垂在衣袖之中的手紧握着,他也从窥天镜中看见了慕嫣那一魄历劫的景象。
她和扶渊之间的回忆越是甜蜜,就越是让他心神不宁。
恍惚之间,总让他有一种,即将失去了慕嫣的感觉。
慕嫣却只是看向窗外,层峦叠嶂,烟雾缭绕的蓬莱,总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远处湖面上散发出的点点雾气,蔓延至整个山脉。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低喃:“师兄,我昏迷万年,这蓬莱多亏你打理了。”
西慕伸出手,想要上前拥抱她,却将张开的手缓缓放下。
他若无其事的勾唇笑了笑:“没事,你是我的师妹嘛。”
慕嫣神色一怔,师兄妹……
她恍惚间都觉得曾经的过往都离她万般遥远一般。
扶渊跟在一旁的仙侍身后,仙侍正领着他前往客房。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眶,问道:“你们上神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仙侍的脚步连忙停住,她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我们也不知道,听山媛仙君说,之前上神昏迷是因为少了一魄。”
第二十五章 故人
仙侍后面的话,扶渊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之前在天界听学的时候,曾听老师说起,神仙少了一魄有可能是在某处滋养着,也有可能是历劫。
扶渊拱手微微一拜轻声道:“谢谢。”
仙侍接下来的话皆梗在喉咙之中,扶渊被领着到了一处院子,仙侍拜了一拜小声说:“这就是客房了,仙君请在这里歇息。”
说完仙侍方才离去。
扶渊看着这间堪称凡界雅居的院子,喉间酸涩不已。
树影婆娑,微风摇曳。
扶渊躺在床上,云锦的床榻软绵绵的,他却全然没有入睡的心思。
闭上眼睛,眼前都是慕嫣上神的模样。
原来之前她昏迷数万载,竟然是因为少了一魄。
迷糊之际,扶渊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慕嫣穿着一袭粉色襦裙,在蓬莱仙境的湖面上踏水而行,美得不真切。
他张开了双臂,却看见了她身旁的西慕,西慕的脸上满含笑意。
扶渊猛然间从梦中醒来,好半天都无法回过神来。
那分明是慕嫣,她的身形还是一如之前的消瘦,可她的身旁却有西慕上神。
他的喉间酸涩一片。
扶渊想起刚刚慕嫣上神清冷的面庞,更觉痛苦万分。
她的脸一如慕嫣,可她的神色全然不像慕嫣那样温柔,而是彻骨的冷。
扶渊忽然之间想确认一件事。
他穿戴好以后,掌心仙力凝聚,很快便在蓬莱之中御剑飞行。
可他找了足足几遍,也无法找到慕嫣上神。
扶渊站在剑身上,一颗心坠入谷底。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眸光微定。
朦胧的月色之下,桃花林之中,慕嫣正在林间苦练剑术。
扶渊心念一动,便稳稳当当的落在慕嫣上神旁边。
慕嫣见到来人,忙收了剑身,张了张唇瓣:“太子殿下深夜过来,定不是为了看我练剑吧?”
扶渊也收了剑身,他看着眼前清冷的慕嫣上神,良久才问出口:“小仙唐突,只是上神给小仙的感觉很像一位故人。”
慕嫣却扯出一抹极浅的笑容:“仙君也说我只是像罢了。”
她方才施法压下了不稳的魂魄,如今只觉已经好许多了。
扶渊却摇了摇头,眼中有光闪烁。
“我听说,上神昏睡数万载只因少了一魄。”
慕嫣听闻一怔,她没想到这件事都能被扶渊知晓。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仙君想知道什么?”
扶渊一颗心都在打鼓,他呼出一口浊气:“上神是不是之前历劫归来?”
慕嫣的神色渐冷,她冷声开口:“历劫这种事,既然是劫难,所有的一切都是前尘往事了。”
她看着眼前执着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对于他这个太子殿下而言,凡界之事本就算不了什么,而如今他却能执着至此。
扶渊闻言,喉间酸涩。
他没有想到,慕嫣没有否认历劫之事,可她却说一切都是前尘往事……
扶渊喃声开口:“前尘之事,我……”
慕嫣呼出一口浊气,打断了他的话:“对,前尘往事,所以殿下还是莫要执着的好。”
她说完掌心仙力凝聚,浮于剑身之上,她临走的时候说:“不早了,太子殿下还是早日休息。”
扶渊看着慕嫣飘然的背影,神情落寞不已。
莫要执着……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嫣说他莫要执着下去了,他的一颗心仿若被人碾压一般。
扶渊低沉的声音喃喃:“我要怎么才能不执着呢?”
回答他的,只剩下纷飞的桃花瓣和空气中淡淡萦绕的花香。
第二十六章 莫要执着
扶渊回到自己的院子。
看着房间里淡淡的桃花香气,他的眉眼染上了一缕愁绪。
他反复咀嚼刚刚慕嫣上神的话,她似乎默认了历劫之事。
扶渊却没由来的心口一痛,如果慕嫣的魂魄真的在慕嫣身上,怪不得之前他去忘川什么也查不到。
扶渊躺在床榻思来想去,长夜漫漫,一夜无眠。
翌日。
扶渊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却听见屋外已经有仙君嚷嚷了。
他眉目微凝,走出了院外,却看见一名不速之客。
那名男子大摇大摆的走到他面前,扶渊只是后退一步,拱手道:“兄长。”
男子却只是挥了挥衣袖,然后冷冷笑了:“兄长?谁与你是兄长?”
扶渊眉头却只是轻轻撇起,语气淡淡:“兄长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他看着眼前穿这样一袭玄衣的男子,阮阙仙君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之一。
他与阮阙已经许久未见,却不料阮阙还是像从前一般表露对自己的不喜。
从阮阙身后缓缓走来另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手中正摇着蒲扇,温声劝道:“四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好心一大早便来寻你。”
扶渊的眸光一沉,在天界平素身穿白衣的只有关仪仙君了,也是自己的兄长之一。
他没有料到,这两位也会来蓬莱。
扶渊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