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御朝沈父敬了个礼:“首长,比赛已经结束了。”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想让沈晚晴继续比赛。
沈晚晴更急了,脚踝也越来越痛,只能勉强站着,看着父亲朝自己走过来。
这时,身后传来几个参赛者阴阳怪气的嘀咕。
“有个当首长的爹就是好,规矩想破就破,迟到了还能有特权。”
“咱们累死累活,经过层层选拔才进来了,哪像她,首长一句话就给她塞到陆旅长手底下了。”
“你们等着看吧,就算她成绩再差,也能进军营。”
听着这些话,再触及到陆景御寒风般的余光,沈晚晴脸‘唰’的白了。
“沈晚晴同志,我可以给你一次比赛的机会,不过……”
沈父一脸严肃,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女儿:“一分钟内,蒙眼打出所有移动靶十环的成绩,你可以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种要求别说刚训练的兵,就是特战连的老兵也很难达到。
面对父亲眼中的决然,沈晚晴不由看向陆景御,他拧着眉,眸底透着丝警告。
她收紧手,敬礼铿锵应下:“报告,我可以!”
在众人质疑的注视下,沈晚晴一瘸一拐上前,站在靶场中央,看了眼被挪到车上的靶子,蒙上了双眼。
接过连长递来的枪,她调整位置,专注听着车辆的方位。
陆景御看着那纤细的身影,眼神微变。
和以往不同,女人此时浑身散发着从没有过的战意,仿佛面对的是场真正的战斗。
下一秒——
“砰砰砰——”

连续十下,一气呵成。
随后哨声响起,远处检查员的声音难掩激动:“全部十环!”
结果一出,哗然一片。
沈晚晴利落收枪,摘下眼罩。
这个成绩可以刷新东海军区记录了!
陆景御眼中愕然,沈父却是一脸欣慰和骄傲。
沈晚晴毫无悬念的拿了第一,碍于她过硬的实力,也没有人再说什么。
解散后,沈晚晴捂着胸口佩戴的奖章,眼眶湿润。
从这一刻起,她是真正的军人了。
拢着奖章,她跛着脚走向陆景御,想着再把迟到的事解释清楚。
“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早上房门被沈小白故意反锁了,我跳窗崴了脚,这才耽误了参赛。”
可听到她的话,男人脸色骤沉:“你就非得和小白过不去?”柠檬整理
冷冽的语气刺的沈晚晴心一紧:“我只是实话实……”
话没说完,警卫员突然跑过来:“旅长,刚接到电话,沈同志发病被送医院了!”
没等沈晚晴反应,陆景御猛然迈开腿,撞开她急切离去。
‘啪’的一声,她胸口的奖章落在了泥泞中……
第6章
男人很快远去,沈晚晴捡起奖章,颤着手一点点抹去污泥。
回过神时,酸涩的眼眶已经聚满了泪。
她转头望着陆景御离开的方向,心一阵阵的抽疼。
她从前一直以为,陆景御既然松口愿意娶自己,那他对沈小白的感情应该只是照顾战友妹妹。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如果陆景御真的喜欢沈小白,那自己还有必要坚持这段婚姻吗?
良久,沈晚晴才一瘸一拐地回家。
一进屋,她就瘫坐在沙发上,脱下鞋袜,右脚踝已经肿起。
随便一碰,疼的她冷汗直流。
草草擦了药,她就这么靠着沙发,疲惫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晚晴被冷风吹醒,才发现天已经漆黑。
她搓了搓手臂,起身正要上楼,身后传来开门声,她回头一看,是陆景御带着沈小白回来了。
沈小白披着军装外套,柔弱地被男人扶在怀中。
沈晚晴僵住,又撞上陆景御投来的漠然眼神,只觉更冷了。
沈小白见状,故作咳了两声说:“西辞哥,你守了我一整天,也陪陪念初姐吧。”
“不用管她。”
陆景御淡淡丢出句,扶着沈小白往楼上走:“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送你回房休息。”
沈晚晴扶着沙发背的手慢慢收紧,竭力不去看两人亲昵的身影,可心头别压下去的疑问再一次跳了出来。
如果她的爱情只是她一厢情愿,还有必要坚持吗?
忍下心酸,沈晚晴艰难上楼。
在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时,脚忽的一软,整个身体都往后仰去。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沈晚晴愕然抬头,看见陆景御站在面前。
她站稳后,心有余悸又由衷说:“谢谢……”
刚说完,那只手就像避开瘟神似的撒开,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些。
陆景御瞥向沈晚晴肿的像馒头的脚踝,眸底划过抹诧异。
换做以前,先不说受伤,看见他跟沈小白在一块,她肯定会又哭又闹。
沉寂半晌,沈晚晴见陆景御突然拿出把77式手枪,递了过来:“沈军长让我把它交给你。”
她眸色一震,这是曾经父亲教她打靶时送给她的。
五年前母亲用它自杀后,她就再也没碰过了。
想起母亲,她鼻头一酸,但自己现在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拿得起枪了。
接过枪,细细摩挲了会儿,沈晚晴还想跟陆景御说些什么,可对方直接转身回房了。
她眼底掠过丝失落,恹恹回房,将奖章和枪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里。
之后几天,因为伤势较重,沈晚晴暂时在家休息。
一个星期后,伤好的差不多,她就去见了父亲,得知他下午要去市里开会,便一直等到父亲走了之后,她才离开。
一进门,却看见沈小白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她的枪。
沈晚晴心头一凛,疾步上前:“沈小白,那不是你能碰的!”
枪不是儿戏。
沈小白歪着头,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沈晚晴,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爸还能不能救你——”
“你要干什么?住手!”
话音未落,沈小白突然扣动扳机。
‘砰——!’
第7章
沈小白开枪自杀了。
沈晚晴怔愣看着沈小白鲜血淋漓倒下。
巨大的枪声惊的大院里的人都跑了过来,等看清里头情况,立刻有人惊叫:“杀人了……沈晚晴杀人了!”
嘈杂中,一辆军用吉普在门外急刹。
沈晚晴一抬眼,就看见陆景御黑着脸冲进来,风似的奔过去,小心地把不省人事地沈小白抱起。
心口一滞,她急于辩驳:“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是沈小白自己……”
“把她带去禁闭室!”
男人似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和着深恶痛绝的眼神,刺人心脾。
沈晚晴僵着,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连同呼吸也艰难起来。
众目睽睽下,她被带去了禁闭室。
天渐黑,夜空飘起了雨。
禁闭室静的可怕,初秋的寒意渐渐刺骨。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沈晚晴抬头看清来人,下意识站起身立正。
“西辞……”
陆景御一步步走近,打量的目光苛责又无情:“子弹打在小白肩胛骨上,差点失血过多身亡。”
顿了顿,他停住脚,声音又冷了几分:“沈晚晴,你够狠。”
这话刺的沈晚晴脸色乍白,她慌得乱走向他:“不是的,我没……”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