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之女身份自比她高,即便昭王妃长相平平,又不会讨昭王欢心,可昭王依然对昭王妃十分看重,她也不敢造次。
侧妃听着风光,可她又如何不知这只不过是体面些的妾而已。
梁安然想发火,可看着面前那张充满“善意”的嘴脸,她只得强压下心口的火气,扯起嘴角,“我在府中一切安好,就不劳妹妹操心了。”
话锋一转,似生怕她再提及,梁安然忙道:“妹妹这店铺看着花费了不少银子吧,这么久了还一个客人都没有,妹妹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她闲适的拂了拂裙摆上的绣花,如今的裴祤宁纵然被平乐长公主收为义女,也不过就是一介商女。
昭王侧妃与商贾之女,孰轻孰重想来他们心中有数,她倒要看看有哪些不识趣的敢来触她的霉头。
梁安然端坐在屋内,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偶有进店的官妇贵女见屋内这般阵仗,转了一圈什么都没买便走了。
谢澜急得不停踱步,可梁安然不动如山,显然没有想走的意思。
一直到午时,玉颜阁硬是没卖出半份东西,梁安然心情大好,眉目间笑意更浓,她落下茶盏,擦了擦嘴角道:“今日不早了,王爷也该回府了,明日我再来陪妹妹吧。”
“还来?”谢澜下意识惊呼出声。
梁安然笑眯眯的看着云裴祤宁,“妹妹不欢迎我吗?”
离开梁府还想自在的做起生意,白日做梦!
云裴祤宁正欲开口,眼角余光忽瞥见门外有人影晃动,她以为有客人光顾,可待看清门外两人,一时却不由愣住。
陆凛长腿一迈,跨进了店内,将只慢了半步的薛泽挡在门外。
“薛指挥使?抱歉,本王没看到你。”声音清冷淡漠,语气也透着漫不经心。
薛泽目光幽冷,还敢说没看到?
为了不落在他之后施展轻功的人是鬼不成?
今日下朝晚了些,两人几乎同时出宫,而离开的方向竟也出乎意料的一致,可无论是宁王府还是忠勇侯府显然都不在那个方向,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都要去同一个地方。
只没想到陆凛这般幼稚,不过进店而已竟也要比个先后,薛泽唇边凝着笑,只笑意显得有些阴寒,“宁王爷,凡事求早不见得就是好事。”

陆凛撩他一眼,不冷不热淡淡道:“无妨,本王习惯先人一步,早些总比晚半步的人要好。”
两人四目相对,意有所指。
云裴祤宁抽抽嘴角,她现在只想回家问问大舅舅,今日当真是黄道吉日?这来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缠?
薛泽抿抿唇,视线扫及云裴祤宁,他眼眸一转,肩膀向外一偏撞开了陆凛,走到她面前,还不忘回身朝陆凛一笑,“宁王爷,你站的有些碍事了。”
陆凛眸光凝冰,瞬间冷沉。
云裴祤宁深知这两位主都不是好性情,他们若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自己这小店可禁不住,便忙问道:“宁王爷与薛世子怎么有空前来,可是想给家里人选些东西?”
薛泽神情慵懒,但半敛的凤眸永远都闪着冷光,像一只华丽雍容的豹子,即便在日光下打盹,他的尖牙与利爪也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血腥的危险。
“我家里除了我没有旁人。”轻描淡写的语气显然将忠勇侯一家人完全忽略不记。
薛泽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先入账吧,日后若我用得到的便直接来取。”
云裴祤宁接过银票,展开,赫然是张一万两的大钞,“这是……”
这好像是她替梁海还的银子,薛泽竟原封不动的拿了会来?
“还有。”薛泽觑着云裴祤宁,冷幽幽的眸中漾起一丝并不明显的笑意,“日后不必再往我府上送礼了,本世子不差你那点子东西。”
云裴祤宁不喜欢亏欠别人,此番薛泽帮了她很多,她总不能说上一声谢便再无表示,于是便挑了些贵重的东西给薛泽送了去。
有嵌满珠翠的宝刀、有上等的白狐皮子、还有珍贵的古玩玉器,除了银钱云裴祤宁实在想不到还能拿出什么感激薛泽。
“薛世子可是不喜欢?”
“华而不实。”薛泽淡淡道了句。
锦衣卫指挥使是个肥差,城中权贵无不想拉拢,薛泽自然不缺银钱。
不过……她送的东西倒比旁人送的略顺眼些。
陆凛的眉心紧蹙,她竟还给薛泽送东西了?
他怎么没有?
“你都送什么了?”陆凛不知何时走到云裴祤宁身边,凝眸看着云裴祤宁,墨眸中波涛汹涌。
云裴祤宁正欲开口,薛泽半眯着眼帘,含笑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些寻常之物而已,对吧云小姐?”
那些东西虽皆价值不菲,但想来在真正的权贵眼中也着实不算什么,这般想着云裴祤宁便点了点头。
陆凛眸色更深,寻常东西是何物,莫不是香囊、腰封……
云裴祤宁忽觉周身一冷,轻轻抚了抚手臂,才不过初秋便有如此凉意,莫非马上便要降温了?
如此还要尽快开辟一间铺子存放煤炭才是。
三人各有所思,梁安然被撂在一边,神色不大好看。
她盈盈上前,与两人见过礼。
她的目光自陆凛面容上扫过,虽明知没有可能,可每次望见还是不受控制被他所惊艳。
她移开视线,含笑与薛世子道:“薛世子,王爷昨日还与我说许久未与您推杯换盏了,你何时得空不妨来府中与王爷把酒言欢。”
言外之意便是希望薛泽记起自己的身份,既是昭王的表亲,便要一心向着昭王府,莫与裴祤宁同流合污。
薛泽闻声淡淡扫了她一眼,冰冷的视线中没有一丝敬意,勾起的唇角反是噙了抹讥讽的冷笑,“这话合该王妃与我说才是,如何也轮不到你跑到我眼前置喙。”
薛泽这番话可以说毫不留情,无不是在说梁安然一介妾室没有资格用这般口吻与他对话。
梁安然小脸登时通红,瞪着薛泽说不出话来,如何也没想到薛泽会当众落她的颜面。
她哪里知道即便是薛贵妃对薛泽也不敢更加指责,何论是她。
梁安然气得指尖冰冷,想着回府后定要好好告薛泽一状,却听门外传来女子们交谈的声音,“这便是殿下那位义女开的铺子?瞧着倒是蛮清雅的。”
平乐长公主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轻哼了声道:“又不知茶楼,清不清雅有什么用,倒是里面的东西不错,你们可以挑挑看。”
几人闻声望去,便见几位雍容华贵的贵妇簇拥着平乐长公主迈入店中,谢澜睁大了眼睛,悄悄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平乐长公主、定国公夫人、平郡王妃、虎威将军夫人……
好家伙,全是城中顶有名望的贵妇啊。
她斜眼睨了脸色铁青的梁安然一眼,不厚道的笑了,梁安然今日算不算主动上门自取其辱啊!
第87章母女宰人
“殿下。”云裴祤宁行至平乐长公主身边,屈膝一礼。
平乐长公主不喜欢“义母”这个称呼,听起来便比亲娘差了一截,是以还让云裴祤宁称呼她为殿下。
平乐长公主抬抬手,止了众人见礼,抬眸看着陆凛两人,诧异道:“你们也逛这种铺子?”
看着满屋的贵妇,陆凛与薛泽都默契的不欲再留。
云裴祤宁见薛泽欲走,忙开口道:“薛世子,那这钱我便先为您存上,您家里……”
顿了顿,云裴祤宁还是决定不提忠勇侯府的人了,便改口道:“便当是薛世子为日后的世子妃所存了。”
薛泽望着她,眸光微动,想了想弯唇笑道:“好,那便当时为她存的。”
薛泽与众位夫人拱手辞行,陆凛扫了云裴祤宁一眼,眸光冷沉,似万年不化的寒冰,让云裴祤宁一时摸不清头绪。
明明前两日请宁王吃饭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便从春天变成寒冬了。
看着云裴祤宁眸中的茫然,陆凛漠然的收回视线,与平乐长公主拱手一礼,拂袖而去。
定国公夫人看着宁王的背影,感叹道:“这孩子年纪不大,气势看着倒凌厉慑人。”
虎威将军夫人道:“出入战场的身上难免有煞气,我家那几个儿子够皮的吧,看见他们老子皆如老鼠见了猫,怕的不行。”
众人说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