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泽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却还是淡声应了她:“嗯。”
徐正笑道:“我们要在海城待个两天,乔小姐,你看海的机会很多,没准会看腻呢。”
“那我们有时间去海边玩吗?”
“这……就要问薄爷了。”
桑知刚扭头想去问岑西泽,男人已经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显然,懒得搭理她。
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桑知朝他做了个凶狠的表情,无声的,做完就扭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闭目养神的男人,薄唇微勾。
……
到了市区,他们先去海景餐厅吃了顿午饭。
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路,前往一个叫焦宁县的地方。
桑知不知道他们去乡下干什么,难不成,sy的业务已经扩展到了农村?
但她没多问,只当这次是随行岑西泽,免费旅游。
海市很大,从市区前往焦宁县也开了足足三个小时。
桑知在车上睡着了,车里的冷气很足,她冷的蜷缩起来,抱紧了自已靠进角落里。
橙色的傍晚余晖,洒进车里,笼罩在她脸上。
岑西泽拿起一旁的小毯子,盖在她身上。
桑知睡得更沉了一些。
从焦宁县,又开往最终目的地,余村。

天色已经暗了。
徐正说:“薄爷,到了,咱们是直接过去还是……”
这会儿,桑知也醒了。
她下意识张望了一眼四周,黑蒙蒙的天,这个村口小小的,有些逼仄。
“这是哪里?来这儿做什么?”
岑西泽吩咐道:“你就待在车里,我和徐正要去办点事。”
等岑西泽和徐正下了车,朝村里走。
桑知趴在车窗上,看着他们的背影,莫名的,有股不好的预感。
岑西泽说是出差,可却来了这种人迹罕见的小村庄。
这个村里,路灯暗淡,没几户人家亮着灯,大概是住在这里的人的很少,显得很荒。
岑西泽的手机落在了车里。
桑知不放心,拿起他的手机,下车跟了上去。
……
岑西泽和徐正往村里走,走到村尾一户人家。
“薄爷,就是这里了,余泽仁就住在这里。”
岑西泽上前敲门,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桑知追到门口,气喘吁吁:“岑西泽,你的手机……”
木门忽然被破开,一把锃亮的匕首划破黑夜,猛地朝岑西泽刺过去!
“小心!”
桑知冲上去,挡在了他身前!
尖利的匕首插入血肉里,发出一道钝钝的“噗哧”声。
匕首,插进了桑知的左胸口。
她缓缓低头去看,左胸口,鲜血四溢!
岑西泽长腿一抬,将那凶手狠狠踹倒在地!
凶手反应很快,爬起来就冲了出去!
徐正起身要去追,被岑西泽制止了。
“余泽仁也受伤了!先救人要紧!”
屋内,余泽仁躺在地上,身上也有血。
徐正连忙去抬已经昏迷的余泽仁。
岑西泽将怀里的桑知,打横一把抱起。
“去医院!”
……
黑色迈巴赫,快速行驶在高速上,前往距离最近的县医院!
桑知左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浑身是血。
余泽仁身上多处刀口,那画面看着也是骇人至极!
县医院根本不敢收!
派了救护车,送去市医院。
岑西泽上了桑知那辆救护车。
徐正开车,紧随其后。
桑知躺在担架上,缓缓低头,去看左胸口插的那把匕首。
胸口撕裂的疼。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她双眼通红的看着岑西泽。
“别胡说!桑知,像你这种十恶不赦的罪人,不可能短命!”
桑知哭笑不得,眼泪却从眼角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咧着苍白的唇角,“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算了……岑西泽,我有遗言,你过来一点。”
岑西泽一把握住她的手。
男人眼角猩红,语气又凶又冷的怒斥:“我不想听你什么遗言,也不会替你完成任何遗言!桑知,你有什么没做完的事,就自已好好活着去做!”
桑知悲恸的看着他。
她从口袋里费力的掏出那枚戒指。
她手心里都是血,将那枚戒指也染上了血色。
“我不是……不是故意要扔掉的,你有未婚妻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面对你,我怕,宋小姐看见我戴着这枚戒指,会误会……我又怕,睹物思人,会有非分之想。岑西泽……我真的,想忘了你,但你站在我面前,我很难做到无动于衷。我只能扔了它,对不起。我现在大概率也活不成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每说一句话,那胸口的鲜血,就随着她胸口的每次颤动,往外冒的更肆意。
说每个字眼,都像是在刀尖上舔血,伤筋动骨的疼。
但若是再不说,她怕,再也来不及了。
她乞求的看着岑西泽,眼泪灼烫,“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其实,相……”
第50章 给了她,就再也收不回来了xĺ
“其实……相……”
就在桑知打算告诉他,相思其实是他女儿时。
男人用干净的纱布摁住了她直冒鲜血的胸口,咬牙道:“闭嘴!桑知,你听着,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你不会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留着精力保持意识清醒!”
桑知疼的用力皱了下眉头。
岑西泽紧紧攥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威胁,“桑知,你听好,我还没原谅你,你欠我的,必须你亲自偿还!一死了之,是最简单也是最痛快的方式,我不准你用这种方式来赎罪!那样,太便宜你了!”
“为你挡的这一刀,就算是偿还你在狱中所受的那一刀吧。不过……岑西泽,我不一定有你那么幸运,能九死一生的……活下来。你答应我,就算……就算我死了,你知道了一些事,也别怪我,别再恨我。我……我希望你……重新……”
开始。
可话还没说完,桑知攥着那枚钻戒的手,蓦然垂了下来。
“哐当——”
挂在银链子上的戒指,滚落在地。
岑西泽怔住了。
他浑身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桑知昏死过去。
“予予……”
他想喊她,却发现自已,哑然失声。
男人的双眼,猩红的像是滴血。
他不敢动她,只在她身旁,无助的沉声唤她:“桑知……你醒醒……予予……你醒醒……你不是想去看橘子海吗?我带你去……你醒醒……”
可桑知还是无动于衷的躺在那儿。
岑西泽双手沾满了桑知的鲜血,他低头茫然的去找那枚掉落在地的戒指。
他捡起戒指,塞进桑知手里。
可桑知,根本拿不住。
戒指又掉在了地上。
像是,怎么也抓不住了。
那种猛烈窒息的失去感,像是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席卷岑西泽全身。
岑西泽跪在那儿,双眼猩红,面色麻木。
一滴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