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把推开,“热死了,赶紧睡吧,我还要去儿子房间看看。”
“都多大了,有啥好看的?”厉远霆不乐意了。
江颂雅直接坐起身,整了整衣领,从抽屉掏出一管软膏,笑容狡黠:“你刚打了一棍子,我去给个甜枣,刷刷好感度。”
厉远霆:“……”
看男人耷拉着脸,江颂雅把软膏递给他:“不然你去?”
“我才不去。”厉远霆果断翻身躺下,丢给她一个漠不关心的背影。
看吧,是你自己不珍惜机会的,江颂雅心说。
到了儿子们房间,江颂雅轻手轻脚拉开灯,就看见大儿子果然还没睡着,趴在床上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在那儿装睡呢。
老大和老三倒是已经在各自床上睡得正香,哥俩睡姿都不咋好,老二喜欢趴着睡,经常早上起来脸上都是枕头印子,老三睡姿则更豪放,直接打横了在床上,腿还在墙上挂着。
她先把小儿子的腿从墙上弄下来,给人睡姿摆正了才走到大儿子床跟前,往床边一坐:“没睡着吧?”
“妈,你咋来了?”大宝睁开眼,声音闷闷的。
“咋,还跟你爸生气呢?”江颂雅问。
“没有。”陆大宝趴在床上摇脑袋,可怜兮兮说:“屁股疼。”
江颂雅一点不同情:“不疼不长记性。”
“妈!”大宝嘟着嘴,把脑袋别一边,心里刚有点小失落,就听见妈妈声音温柔的说:“给你擦点这个软膏再睡,明天起来就好了。”
于是脑袋重新转了回来,嘴角微微上翘,一只手扒拉着裤子扭捏道:“妈,其实也没那么疼。”
江颂雅:“没那么疼那我就走了,软膏给你放这儿。”
“妈~~”
大宝躺床上哼唧唧,晶亮的眸子可怜兮兮望着江颂雅,就跟受了伤迫切等待母亲安慰的小兽一样。
江颂雅叹了口气,还是掀开被子动作轻柔的给他抹药膏。

看着儿子屁股蛋子上浅浅的红痕,虽然知道是活该,但作为母亲,心里还是没那么好受的。
大宝见妈妈温柔的给自己擦药膏,一句话不说,他抬起脑袋,脸上满是懊悔:“妈妈,对不起,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手里动作一顿,江颂雅看大宝一脸闷闷的,“为什么这么想?”
大宝趴在枕头上,老老实实交代:“家里电风扇、太爷爷的收音机,还有电视机都是我拆了不小心弄坏的,妈妈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上好药膏,江颂雅把裤子一拉,揉了揉他脑袋瓜才道:“妈妈没失望,顶多就是生气而已,而且在你挨你爸揍的时候,我气就已经消了。”
大宝一噎,屁股蛋儿冰冰凉的,突然舒服很多。
“儿子,你能跟我说说,你老想着拆家里电器干啥吗?那电视那么贵一台,你随随便便就给整坏了,你当你妈我赚钱容易啊?”
江颂雅虽然是训斥,可语气温温柔柔,大宝忍着屁股疼翻了个身,从床头另一侧掏了本书出来给江颂雅,解释说:“妈,我就是好奇嘛,这书是我从图书馆借的,就想在家试试。”
江颂雅拿过来一看,是一本工程电路入门级别的工具书,她眼皮跳了跳,问儿子:“你看得懂?”
“现在还不太明白。”大宝如实说,虽然看不太明白,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趣程度,反而一说起这个,眼睛就亮晶晶:“妈,你知道电视机为什么有黑白和彩色吗?是因为他们用的显像管不同,彩色显像管能发出三束不同的电子流……”
江颂雅就耐心听大儿子絮絮叨叨给她讲书上那些知识,虽然有些内容说得天马行空,但看着儿子眼睛里闪烁的小星星,她什么责怪的话都没了。
“好了,妈知道了,我已经不生气了,生气的是你爸,你们爷俩的事,自己解决,妈不掺和。你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跟弟弟们一起去少年宫。”
江颂雅给他盖上小辈子,虽然不生气了,但是该给孩子的教育还是不能少:“你这俩月拆坏家里那么多电器,手电、风扇、收音机,这些新买都花了家里不少钱,惩罚呢,你爸已经让你深刻体会到了,但是做错事,更重要的是得学会承担责任和后果。”
“买电器的钱,不能光爸爸妈妈出,你得自己承担一部分,为你的错误买单,能接受吗?”
“啊?”大宝表情痛苦又纠结,但在江颂雅的温柔攻势下他还是点点头,不舍的指了指放在柜子里属于自己的存钱箱:“妈,你全拿走吧。”
江颂雅点点头,这还像样。
拿了大儿子的存钱箱,她问:“钥匙呢?”
大宝撇撇嘴,毫不留情拆穿:“妈,你别装啦,我们钥匙放哪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颂雅:“……”
好吧,对自己三个儿子的习惯,她确实了如指掌。
大儿子比较规整,钥匙和重要小零碎一般都习惯放抽屉里,老二是个“财迷”,存钱箱钥匙从来都只放在枕头套子里,他说这样睡觉才踏实,小儿子无拘无束,随手用随手丢,经常连他自己都找不到钥匙又丢哪个角落去了。
她打开抽屉,找到大儿子放在文具盒的金库钥匙,把里边一堆毛票掏出来,就给他存钱箱留了五块钱。
一夜之间资产差点清零的陆大宝同学,躺在床上哼唧唧,觉得这顿教训来得深刻至极,早知道还不如多挨一顿打呢。
关了灯从儿子房间出来,江颂雅回到自己卧室,看到床上男人还是她刚出去时候的那个姿势,手里依旧捧着本书装模作样。
“还不睡呢?”她走过去。
“抹个药这么半天?”厉远霆蹙眉,导火索又往她这边燃:“你也太惯着他们了,男孩子皮糙肉厚,抽两下明天就活蹦乱跳继续气人。”
江颂雅坐床上,一边数钱,一边说:“你那两下子也是不轻的,我刚才看都有点肿了,不抹药估计明天还得痛一天。”
“不至于吧。”厉远霆小声嘀咕着,也不敢在孩子亲娘跟前继续讨论打得重不重这个话题,就赶紧岔开问道:“这谁的钱?”
“你大儿子的。”
江颂雅数完挺诧异,足足三十几块,还挺有钱,这里边绝对老爷子贡献得最多。
厉远霆见了,又忍不住酸起来:“爷爷真大方,小时候让他给我买个口琴,嘴巴都说起泡了才给我买,现在大宝他们不用张口,压岁钱零花钱给不完的给。”
“真酸,你这醋喝的。”江颂雅往男人身上嗅了嗅,笑话他:“你咋越长越幼稚,还跟儿子争风吃醋。”
“而且,你说这话好意思?咱结婚时候,爷爷给的一千块折子,你忘干净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厉远霆翻身躺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就怕越说越偏。
“我知道你啥意思,逗你呢。”刘美元关了灯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