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棉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在谈论这件事。
她只是在想关如月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也没心思再招待秦炜年。
“刚刚的话表哥日后莫要再说了,我在侯府也很好,您还有别的事吗?”
秦炜年从话里听出桑棉的不悦,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
他摇了摇头,随后从袖中拿出一样玉珏:“这是当年你母亲交给我的,玉珏上刻了你的名字,我今日来除了想带你走,便是要将此物还给你。”
桑棉接过,指腹摩挲着,就摸到玉珏上那清晰的刻痕。
许是被人打磨的久了,并不锋利。
“多谢表哥。”桑棉道了声谢。
秦炜年微微一笑,眼神略有迟疑:“冰月,我已做主将婚事退掉了。”
“日后我会留在京城,只要你有事,或者想要离开侯府了,便让人去寻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说完,秦炜年便离开了,甚至没给桑棉开口的机会。
桑棉看着他背影,攥着玉珏的手微微攥紧。
身后,灵儿小声开口:“小姐,表少爷因为你把婚事退了,这要是让秦家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桑棉也不知道,秦炜年的决定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毕竟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犹豫间,她刚要转身回房。
抬头,却见不知何时来的岑凛时就站在角门外。
第24章
灵儿也看到了,发出一声惊喊:“侯爷!”
桑棉没动,视线落到他身后的关如月身上。

关如月一脸得意:“侯爷你看到了吧?!桑棉她私相授受,与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这样的女子就该被休!”
岑凛时没说话。
桑棉也有些烦躁:“我与人不清不楚,那你呢?侯爷不是下令禁你的足,你为何还能出来?”
关如月一噎,对上岑凛时冰冷的注视时,慌张跪下:“侯爷,我……我也是为您着想啊!”
岑凛时不以为然,根本没搭理她,径直走向桑棉。
随后从她手中抽走了那块玉珏。
桑棉掌心一空,下意识想要拿回来,却被岑凛时躲开。
“侯爷?”
桑棉不解的唤他。
她以为岑凛时并不会信关如月的话。
可岑凛时却说:“这玉珏我先收着。”
便拂袖离去。
桑棉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
这时,就听关如月讥嘲的声音响起:“桑棉,我就不信这次侯爷还会放过你!”
桑棉回头看了她一眼:“侯爷放不放过我,干你何事?”
“关如月,你莫不是以为我被休了,你便能坐上侯府夫人的位置吧?”
“你真以为我这十年在侯府是混日子的?”
桑棉眯着眼看她,周身属于侯府主母的气势一览无余。
关如月被吓的说不出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被桑棉吓到,她更是恼火。
“桑棉,你得意什么?!”
桑棉不想理会她,直接命令灵儿寻人将关如月带走,一个人追着岑凛时的脚步出去。
可走到府门,街上人来人往。
岑凛时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桑棉只能放弃,叫门房备下了马车,去了护国寺。
大秦国的护国寺从建国前就已经存在,香火鼎盛。
据说大秦国曾经定下国都时,便是请了护国寺的圣僧来敬问天命。
今日是十五,护国寺内香客颇多。
桑棉躲着人群,顺着偏门一路来到了主殿。
一进去,就看到高耸的鎏金佛像。
桑棉仰头望着,恍惚间,竟觉得好像在与那佛陀对视。
“阿弥陀佛。施主,众生红尘,你如此直视佛祖,乃是大不敬。”
突然,一道清脆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桑棉回头,就对上一个年纪尚轻的僧人。
她回了一礼:“抱歉,刚刚……”
桑棉也给不出什么解释,只是在迈进这间佛堂时,冥冥之中她就抬起了头,与佛对视。
“施主是来见住持的吧?他已经在等您了。”
僧人说着,侧身引路。
桑棉一怔,但什么都没说,沉默跟上。
然而她此来护国寺,并未事先通知。
桑棉跟着僧人一路来到了九层塔。
刚迈进去,一股冷风吹来。
她哆嗦了下。
这时,塔内的灯燃了起来。
也映照出蒲团上打坐的僧人。
他穿着袈裟,白眉白须,看上去有些年纪。
“见过住持。”桑棉行了一礼。
住持慢慢睁开眼,对上桑棉的目光后,微微一笑:“贫僧知道施主所求为何。”
“贫僧也有一法,能让施主得偿夙愿。”
第25章
得偿夙愿!
桑棉心猛地一颤,看向住持的目光里也戴上些复杂。
随后,只见住持从蒲团上站起身,走到桑棉面前,抬起手指,在她的眉心虚虚一点。
一瞬间,桑棉似乎觉得额心一冷。
但很快,住持就放下了手。
桑棉却不可控制的后退了一步。
她眼中闪过抹防备。
住持看在眼里,却没有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施主不必害怕。”
桑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暗暗深吸了几口气,平静心绪。
“刚刚您说,有办法能让我……得偿夙愿。”
“是什么办法?”
面对桑棉的疑问,住持却没说,反而带她去到了一颗树下。
那棵树似乎有些岁数了,枝繁叶茂,根荣交错。
上面还挂着许多许多的红绸,写满了来求愿的香客的夙愿。
桑棉站在树下看着,莫名想起了侯府院内那颗老榕树。
她怔怔望着,耳边再度响起了住持的话:“这世上想求佛祖的人多不胜数,可如愿的能有几人?”
“都说佛祖度世,实际上不过是人度人,人度自己。”
“能有奇遇的,都是自己命里带来的机缘。”
闻言,桑棉回头看向住持,有些不懂。
但住持却没多解释,只说了一句:“很多事,从哪里起始,从哪里结束。”
“我相信以施主的聪颖,定会明白的。”
留下这句话,住持便转身走了。
桑棉一个人站在树下,站了很久。
直到风吹来,红绸翻飞,拂过发髻,凌乱发丝……
桑棉再度仰头望向着满树的红绸,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直到回到侯府,她都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
灵儿一直守在侯府门前等着。
见她的马车回来,连忙上前扶着人下来。
灵儿温暖的掌心透过衣袖,传到肌理。
桑棉迟迟回过神,看向灵儿。
“小姐,你怎么了?感觉你去了一趟护国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