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到桑宛羡慕的眼神,宋香菱的虚荣心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
然而她来到宋家院子,却并未看到桑宛,她没有多想,打算直接进去找人。
就当她路过窗户,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谈话声,好奇心驱使着她停下,偷听起里面的谈话。
“老头死了,那他留下的这些东西也该是老娘的。”说话的是她的伯母吴秀芹。
宋有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犹豫:“别的不说,这块玉佩,爹说了是留给窈丫头的,这是她的亲生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不待他说完,吴秀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老娘养她这么大不费银子吗?现在我才是她的亲娘!再说……”她语气一下子阴沉下来,“要是真让她拿了这玉佩去京城寻她的生母,你让那个孩子怎么办?!”
宋有根沉默了。
吴秀芹深吸口气,眸光发狠:“该是什么样的条件就要认什么样的命!死老头让老娘帮别人养闺女,总得付出点代价!这玉佩看上去值不少银子,我留给小宝了!”
接下来的话她已听不进去,宋香菱捂着嘴神色震惊,她轻手轻脚跑开了,跑出老远的距离才慢慢停下,撑着膝盖重重喘气。
胸腔里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耳边一阵嗡鸣。
她满脑子都充斥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桑宛不是伯母亲生的!她的生母在京城,似乎还是富贵人家!
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处处都不如她的桑宛,竟然是个千金小姐?!
震惊过后,强烈的嫉妒涌上心头。
凭什么呢?凭什么桑宛有这样的家世!
“香菱?”犹豫的女声响起,宋香菱惊吓地抬头看去。
桑宛背着背篓,里面装满了才割的猪草,她有些疑惑地瞧着自己,犹豫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这时M.L.Z.L.候的桑宛还没长开,非常瘦弱,但极好的骨相已经初露端倪,她长得一点都不像伯父伯母!
宋香菱睁大了眼,仿佛看见了一道巨大的鸿沟横在了两人之间。

桑宛是千金小姐,以后说不定能被认回去,而她,将来会嫁人生子,一辈子都待在这山沟沟里,穷困潦倒,未来的人生一眼望得到头,连桑宛的衣角都够不到。
云泥之别。
为什么是桑宛呢?为什么偏偏是一直以来被她踩在脚下的桑宛!
强烈的不甘在心里疯狂滋长,名为嫉妒的种子就此埋下,生根发芽。
没过多久,宋香菱果然在宋小宝身上看到了那枚玉佩。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只要她能得到这枚玉佩,是不是她就可以代替桑宛?
宋香菱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一声比一声重。
鬼使神差,她朝宋小宝走过去,眼神透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贪婪:
“小宝,我和你换个东西怎么样?”
第45章 过分招摇
“嫂嫂近日最好少出门,行事谨慎些。”
桑宛抬眼看向说话的陆承与,迟疑片刻了然:“你是怕那姓金的会找我麻烦?”
摇曳的烛光拓在陆承与的眉眼,将他衬得容色晶莹如玉,漆黑的瞳仁好似徽州墨一般深沉。
他屈起指节在桌上敲了两下,语调不疾不徐,却含着几分冷意:“金铭轩此人爱美色,仗着家世强取豪夺更是屡见不鲜,嫂嫂怕是被他盯上了。”
桑宛的关注点奇异地被带偏,她耳尖微烫,陆承与这话的意思是,承认她长得还不错,是个美人吗?
也不是没被夸过,可这话从陆承与口中说出来,她心想。
还是不一样的。
不见她反应,陆承与拧眉看过来,尾音微扬:“嫂嫂?”
“咳咳”桑宛清了清嗓子,语气轻松,“二郎放心,大不了我不出门,他总不可能强闯民宅吧?”
他眉间折痕却未见松动,不过目前来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想到金铭轩看桑宛的眼神,他心中徒生几分戾气。
陆承与低垂眼睫,掩去眸中思量。
若是能想法子将金铭轩彻底解决……
他指尖轻扣,按捺住心中翻涌的杀意。
奇怪,短短几月工夫,他竟把桑宛归划为自己的阵营了。
是的,陆承与把自己对桑宛过分的关注,认为是他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
毕竟他这个嫂嫂,还算乖觉识趣,极有分寸,不该问的从不多问。
他抬眼看对面的人,浓密的眼睫下暗藏审视。
灯光下,桑宛丝毫未觉,她眉眼笼罩在一片朦胧光晕里,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纤毫毕现,支着下巴不太端庄地趴在桌上,皱眉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有种漫不经意的活色生香。
陆承与面无表情挪开眼。
这美貌确实过分招摇。
——
与此同时,金家。
去调查桑宛的人已经回来。
金铭轩摸着下巴,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你是说,陆承与的嫂嫂刚过门,就死了丈夫,是个小寡妇?”
下人点点头:“回公子,确实是这样。”
金铭轩哼笑一声,语气意味不明:“那多可惜啊,生了那样一张脸,却没体验过做女人的滋味儿,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目光淫邪,说的话却狠毒,“谁让本公子向来热心肠呢?我要是能把这女人搞到手,相信陆承与那小畜生的脸色一定相当好看!”
想起在陆承与手上吃过的暗亏,金铭轩脸色又沉了下去。
那小子邪门的很!
此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
*
桑宛这几日都待在家里没出门,闲着无聊,她在院子里劈出了一小块地打算种草药。
没错,是种草药。
王翠花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惊,她端着碗过来看热闹:“我说人家都是种菜,再次点,种种花看着心情也不错,你倒好,从哪儿倒腾来这么些草药!”
她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看着地上和野草无异的东西,“这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桑宛将衣袖挽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费力地扛着锄头挖地,沉重的锄头衬得她纤细的手腕不堪一折,她随意擦了擦额角的汗:“当饭吃是不能的,不过可以卖钱啊。”
药田里种出来的草药总要有个由来,别人问起也好糊弄过去。
当然,也不排除是她闲得发慌的原因。
王翠花不太信:“卖钱能卖几个钱?”她眼珠转了转,语重心长道,“你家不是还有块荒地吗?听婶子一句劝,垦出来种地,甭管是种啥,来年好歹还有些收成!”
陆承与被分出来的时候得了块荒地,村子里都在骂容老婆子没良心,容大给她打了那么多年白工,打猎赚来的银子也全部上交,分家就分给别人这点玩意儿,简直是丧良心!
桑宛面露惊恐,摊手给她看被磨红了的掌心,眼神无奈:“您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