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尧，你坚持住，我们到医院了。”
季知雅拖着贺少禹艰难浮出水面时，被终于赶来的保镖拉了上来。
然后，罗康开车，送他们来到就近的医院。
季知雅站在手术室外，眼睁睁看着贺少禹被推了进去。
罗康道：“许小姐，您也去看看医生吧！我在这守着聿总。”
季知雅身上的羽绒服都是湿的，还在往下滴水。
她急着送贺少禹来医院，根本顾不上换衣服。
季知雅后知后觉地冻得瑟缩了下，跟着医生进了急诊室。
没过多久，莫诗云和贺少禹的舅舅莫震霆匆忙赶来。
彼时，手术室外，季知雅正在打点滴。
莫诗云将给她的干净衣服放到一边，握住她的手：“好孩子，幸好有你。你跳下水去救晋尧，妈都知道了。”
季知雅摇头，目光里都是担忧：“我也没做什么。”
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贺少禹有事。
凭着这个信念，她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拉住贺少禹往池面上游。
两人说了一会，手术室大门打开。
贺少禹被及时救起，溺水情况并不严重。
他之所以没有醒，还是因为多年前的一桩旧伤。
莫诗云连忙起身：“是，他十年前那会曾经被人打伤过脑袋，缺失了部分记忆。”
季知雅脸色一滞。
贺少禹的记忆有部分缺失？
怪不得，当年他们结婚后，他对他们的过往一无所知。
明明十年前，他们就已经有过短暂的交集。
季知雅捏紧手指，一颗心提了起来。
莫震霆在旁边补充：“当时，我外甥的主治医生说他脑袋里有淤血，不过除了记忆缺失之外没有其它影响，而开刀治疗有一定风险，我们就选择了保守，用药物治疗。”
医生笑了笑，安慰莫家兄妹不用担心：“病人这次落水，受到了刺激，脑中淤血有消散的迹象。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他醒后做个全面的检查。”
莫诗云追问：“那对他的身体是好是坏？”
医生道：“是好事。”
季知雅在旁边听着，松了口气。
贺少禹被送去VIP病房里，莫诗云帮季知雅举着滴液瓶，和她一起跟了过去。
莫震霆没有追上她们，他喊住罗康，神色严肃：“今晚对晋尧下手的人，你们抓到了没有？”
罗康点头：“有一部分兄弟留下来看着他们。”
顿了下，他道，“其中有一人我见过，是陈虎的手下。我觉得他们的手法，和五年前在丽思酒店对聿总下手的人很像，可能也是被同一个幕后黑手收买的。”
陈虎和南江市的豹哥一样，是京城地面下响当当的人物，人称“虎爷”。
莫家在京城势力不小，莫震霆自然知道陈虎这个人。
他眼中掠过锐利冷芒，交代罗康：“你带人在医院好好保护晋尧和我外甥媳妇，至于陈虎那边，我去调查。”
他倒要看看，对方几个胆子，敢对他们莫家的外孙下手！
第131章贺少禹想起过往
月明星稀。
季知雅坐在床边，一手抬起贺少禹的手腕，一手拿着拧干的热毛巾，避开包扎过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胳膊。
贺少禹还在昏睡，脸色苍白。
精致出众的脸庞，在这个时候，有种让人怜惜的破碎感。
季知雅眼眶有些热，收了手，动作轻柔地将他袖管放下，把手放回被子里。
这时，贺少禹的眼皮忽然动了下。
紧接着，两道剑眉微微拧起。
季知雅以为他要醒了，神色一喜，连忙俯下身，轻轻喊他的名字。
外面，正在交代护工的莫诗云听到声音快步进来，和季知雅一起围到床边。
可惜，贺少禹并没有马上苏醒过来。
值班医生过来检查一番，说他还在昏睡中，意识恢复大概要到明天早上。
这是正在好转的现象。
医生离开后，护工将水盆端了出去。
莫诗云弯身帮贺少禹掖了掖被子，然后握着季知雅的手，叮嘱她：“晚上你陪护晋尧，如果有事，就喊王姐，她睡在外面。”
贺少禹住的病房是个套间，护工睡在外面，季知雅声音大一些她就能听到。
“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季知雅点头：“麻烦您帮忙照顾两个孩子。”
莫诗云弯起唇，冷艳的脸庞浮现柔色：“你在照顾我儿子，我照顾你的孩子不是应该？”
更何况，大宝是她亲孙子，甜宝也是她极其喜爱的小辈。
季知雅跟着抿唇微微一笑，将莫诗云送到了病房门口。
眼见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她脸上的笑缓缓收起，重新换上对贺少禹的担忧。
这一晚，季知雅辗转难眠。
贺少禹和她一样，在昏睡中，并不安稳。
曾经遗失的记忆，因为这次意外，如泉涌般重新回到脑海中，开始轮番上演。
先是七岁那年，一段尘封在脑海深处和妹妹聿清菡有关的记忆。
这段记忆让贺少禹并不好受，走马观花上演之后，大脑选择迅速越过。
然后，时间来到他十八岁那年。
贺少禹梦到他在篮球馆外的角落里，救下了被两个小混混堵住要钱的季知雅。
后面的几天，他就发现身后多出了一条小尾巴。
季知雅以为他一直没有发现，其实贺少禹只是装作不知道。
不仅如此，他还将和叶骁、沈宴几个打球的场地从附近的篮球馆改成了南江一中里面的篮球场。
因为，季知雅那时在南江一中上学。
场地变换之后，贺少禹打球时，余光不止一次捕捉到季知雅把自己藏在一群围观的女孩子里，视线光明正大地追逐着他。
和所有想要在心悦的女孩子面前极力表现的男孩子一样。
彼时，年轻青涩、满怀热血的贺少禹在篮球场上，挥洒自己矫健潇洒的身姿，彰显出十足魅力。
如果不是不久之后的那场意外，彼此暗恋的两人，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那天下午天色阴沉，头顶乌压压的一片阴霾。
贺少禹从古董市场给老爷子淘完礼物出来，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清菡”。
他迅速转头，惊眸一瞥，看到一个女孩的侧脸，和莫诗云有两三分像。
女孩十三、四岁的年纪，如果聿清菡活着，当时也该是这么大。
怔愣片刻，女孩和同伴上了一辆面包车。
贺少禹立即挤开人群追了上去，不知不觉，拐到一处偏僻的路口。
然后，后脑勺挨了重重一棍。
贺少禹被人骗了，周围人烟稀少，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会结束在那一天。
倒在地上之后，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贺少禹趴在血泊里，模模糊糊间，没想到眼前会出现季知雅瘦弱的身影。
那不是他的幻觉。
季知雅突然出现，冲着偷袭他的两人大喊大叫，说自己已经报警了。
她明明很害怕，身体在颤抖，连声音都是色厉内荏。
可还是不停地大声喊救命，成功吸引两人追过去阻止她。
没过多久，绕了一圈把人骗走的季知雅去而复返。
她担心那两人反应过来后找回来，艰难地扶着他藏进了附近一条巷子里，然后去找电话报警。
到此，他们这场短暂的缘分随着梦境一起，戛然而止。
后来，贺少禹因为脑袋上挨的那一棍失去了和季知雅有关的记忆。
季知雅救他的功劳，也被刚好路过巷子的古静兰和慕雪筠冒领。
甚至，因为后来接二连三的阴差阳错，他们两人差点渐行渐远。
贺少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原来，他和季知雅之间的缘分，从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
......
季知雅侧身躺在旁边的陪护病床上，一直睁着双眼到下半夜才勉强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感觉一阵口干。
似醒非醒之间，季知雅呢喃出声：“水.....”
很快，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