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又挨了两拳,摇摇欲坠,脸上血痕纵横,眼看着撑不下去。
而踹门的人不知遇上什么停止了动作,走廊里传来他恶狠狠的咒骂,还有缠斗的声音。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不可能善终!
情况更加的紧急,我的心却沉静下来。
大不了一死。
做人也好,做鬼也罢,总之有我在,九月不会受苦的。
不能逃出升天,那就一起死吧!
混乱中,我摸到手机,脑中白光一闪,直接按上紧急拨出键。
三号键设置的紧急联系人是扶澜公子。
虽说相隔上千公里,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千里迢迢的奔过来,我们可能骨头都凉透了。
但在这不知结局的危险时刻,我好想听听家人的声音。
如果我和南风西风注定交待在这里,再也回不去锦城,就权当是和家人告别。
夜很深了,我舍不得惊动爸妈,只能折腾扶澜公子。
露台上的黑衣人又多了两个,六个人轮换着攻击西风,受了伤的西风已经是强弩之末,无力主动出击,只能被动的防守。
尽管如此,她仍然死死的堵着露台的门。
眼泪像黄河一样,在我心里剧烈翻涌。
为了我,西风把自己的生命奉献了出去。
我的电话已经拨出去,只是没有人接听,蜂音冷漠的响着。
我急切的在心里大吼,“哥,接电话,快接电话!”
希望寸寸变短,指尖发凉。

“苏苏,这么晚,有事?”蓦地,听筒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心口骤然一松。
说第一个字时,扶澜公子的声音里还含着浓浓的睡意,到第七个字,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做为叶家的顶梁柱,他对自己的要求特别严格,冷静的可怕。
他的问话特别急切,似乎预感到我此时正在被危险困住,“说话苏苏,发生什么事?”
“哥,有人攻击我们的房间,西风受了很重的伤。”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胆敢在政府的地盘上动手?苏苏不怕,你先躲在尽量安全的地方,有南风和西风在,他们一时半会进不来,我马上想办法支援你们。”
扶澜公子果断切断电话。
第202章 生平第一次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胆敢在政府的地盘上动手?苏苏不怕,你先躲在尽量安全的地方,有南风和西风在,他们一时半会进不来,我马上想办法支援你们。”
扶澜公子果断切断电话。
通话结束,我仿佛看到我哥焦急的从床上爬起来,沉怒的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电话。
真没用,遇到事永远只能依靠别人。
这样的叶扶苏和周时予又有什么区别!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反抗和自救。
我定了定神,重新拿起手机,拨打110报警。
关键时刻,必须依仗警察叔叔。
如果钱贵的手已经长到伸至星南警方,那就是我的命运活该如此,怪不得人。
门口的打斗声渐渐的弱了,不知来自谁的痛苦嘶吼反倒听的更加清晰。
西风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像一堵身经百战、无坚不摧的城墙轰然倒塌。
我的心也随之坠落。
一个黑衣大汉见西风倒下仍然不肯放过,上去狠狠的踢了一脚,耳朵里闯进西风痛苦的低吟。
我的心剧烈的痛着。
眼前像是蒙上一层红纱,看什么都是血红一片。
“西风,坚持住。南风,干掉他们,西风的血不能白流。”
恨意笼罩着我。
真的好恨。
恨我自己无能,遇到事情束手无策;恨敌人阴狠无情,女孩子也下的去狠手。
恨我自己怎么长的这一身神奇血脉。
如果不是这腔血,我安然的做我的大小姐,南风安然的做我的助理,西风安然的做她的保镖,一切都不会发生。
露台的门失去西风的拼死守护,很快被攻破,六个黑衣大汉排着纵队,迈着四方步逐一进来,脸上全是那种一切尽收囊中的自得和不屑。
像在散步旅游一样的闲散自在。
大概在他们心里,我这个孕妇战斗力等同于废物,南ᴊsɢ风便是再能打,也绝不可能是六个人的对手。
换句话说,他们没有把我和南风看在眼里。
眼前忽然一亮,六张脸全部闯入我的视线之中。
来电了!
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西风一个人,满身是伤的躺在外边的露台上,身体弓成一团,不知生死如何,却还在努力的拱着身子想要爬起来。
眼睛瞬间红了。
我自从出生,从没做过一件坏事,却要被有心人算计伤害。
伤害我就算了,还连累西风受伤,让南风陪着我受辱。
凭什么?
我叶扶苏也不是好欺负的。
怒火突然上涌,脑中一阵混沌。
我头脑一热,一把抢过南风握在手中的匕首,手臂蓄力,将匕首朝着最后踢了西风一脚的大汉掷过去。
动作如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匕首带着我的怒火,刺破空气,不待那人反应,便已准确的扎在那人的胸口。
武器脱手,我被震惊当场,不敢相信的看着右手。
血,沿着他的黑衣流淌。
男人以极慢的速度低头看向胸口的利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然后再缓缓抬头看向我,眼睛像死鱼一样,光亮湮灭。
我后怕的握紧刚刚拿匕首的那只手,看着大汉跪坐在地上,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
打死我都想不到,危急时刻的下意识反应,居然真的伤了人。
中刀的男人仆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不知会不会死。
天知道,叶家大小姐从小长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第一次动刀,居然就将一名身高接近一百九的壮汉重伤。
不用别人,我都要被自己吓死了。
虽说即使黑衣人真的因此丧命,我也算是正宗的正当防卫。
可我的手上毕竟沾了人命,沾了血。
这绝非我本意。
南风也震惊的看着她自己的手。
大概不敢相信,她受过专业训练的贴身助理,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我夺走了武器。
其实,我也不相信。
但事实如此,由不得谁不相信。
其余五位见同伴出身未捷身先死,还是死在我一个看上去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身上,当即震怒。
五人收起散漫,拉开架势,呈半圆形包围圈齐齐怪叫着攻上来,“臭女人找死!”
南风瞬间收起杂念,抬起手臂格开黑衣人的进攻,猱身而上,和五人斗在一起。
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
南风用她自己为线,在我床前织起一副密不透风的屏障。
平时漂亮开朗的女孩子,身上寒意四射,仿佛来自地狱的杀者,面对五个人的攻势,面不改色,无畏无惧的迎上去。
她早就想要出手,只不过因为要护着我,强压着自己。
匕首被我扔出去,她没有趁手的武器,顺手拿起旁边小桌上的一瓶酒在桌边用力磕碎。
咔的一声闷响,酒液冒着白沫冲破牢笼,空气中立刻弥漫着啤酒特有的苦涩味道。
南风的用劲儿很巧,只是敲掉了瓶底,瓶身基本完好,断碴处异常锋利,狼牙般参差不齐,瓶身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
呀的一声怒喝,南风手持破了的酒瓶,一招递向走在最前边的那人。
碎了的酒瓶带着触之必伤的凌厉,划破男人胸前的衣服,连同胸部的肌肤一并划开,血--水一样的涌出来。
那男人不敢相信的向后踉跄几步,无力的瘫靠在墙壁上。
生平第一次,我见识了什么叫血如泉涌。
空气中血腥的味道逐渐加重,已经压制住啤酒的味道。
我亲眼看着粘稠的血液染红地面,恶心之感冲击着我的胃。
干呕了好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脱力的靠在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