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把事情先简短的说一遍,免得一会看到真人的情况,接受不了,情绪又太受打击。
她这个时候,情绪可不宜起伏太大。
其实苏玉不说,沈知鸢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是亲耳听到……还是呼吸一窒。
“贝贝,”苏玉看她脸色白了一下,赶紧就喊人,生怕她出个什么事。
沈知鸢牵起嘴角,面色惨白的笑“我没事。”
“我们……去医院吧!”
“嗯,好!”
苏玉本来还想说“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想想还是算了。
这个时候让人吃东西太为难人了。
反正她是吃不下的。
虽说她这个时候让沈知鸢吃东西是为沈知鸢好,毕竟她怀着身孕,不是一个人。
可……怎么吃得下呢?
根本吃不下,非得让人吃,不是为人好,是为难人。
苏玉不觉得人饿一顿能饿死,任何人都不会因为一顿饭不吃就饿死了。
但不想吃,非得吃,却让人不舒服。
本来就不舒服,再不舒服的吃一顿饭,那真是……
所以苏玉就赶紧扶着她上车了。
她让陆泽礼也快点上车“走,去医院,去……去跟小辞说,贝贝怀孕了,他……这孩子无论如何也要撑住,他……总不能自己孩子,媳妇都不管了。”
苏玉说着再次抹起眼泪。

上午十点,人还在京市,下午两点多,人就到了西南省的军区医院。
他们下飞机就有专车在那等着,车子一路开到西南省军区医院,有好几个人在那等着。
都穿着军装,
见到陆泽礼全部统一敬礼,陆泽礼只说“人呢?”
那几个人就赶紧在前面带路。
一路到特护病房外,沈知鸢他们隔着玻璃见到了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的祁晔。
即使心里有所准备,但亲眼见到这一幕,沈知鸢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只看了一眼,就默默的走到了一旁。
她之前一直觉得祁晔跟铁打的似的。
她之前还觉得祁晔能活呢,毕竟他看着就很能活,可如今看见他躺在那张床上,她才发现,他其实也挺脆弱的,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脆弱。
受了伤一样会死的普通人。
沈知鸢往旁边走,苏玉擦擦眼泪,就去安慰沈知鸢了。
陆泽礼则是去找医生去了。
那几个穿军装的也“呼啦”跟着他一起走了。
苏玉扶着沈知鸢到旁边坐下,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挺过去,就能好。”
她说到这,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偷偷跟你说,他小的时候,还有人说他是什么麒麟命格呢,是个好命。”
“所以肯定会没事的。”这句话,苏玉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沈知鸢听。
但沈知鸢听完也是点头“嗯,他平时身体那么好,肯定会没事的。”
她不敢站在那多看祁晔多两眼,就是不敢接受躺在那,那么虚弱的人是祁晔。
苏玉跟沈知鸢在长椅上没坐多久,就有一个卫兵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轮椅上坐着的人,沈知鸢也是熟悉的。
不是别人,是李华的丈夫,方卫国。
方卫国此时穿着病服,脸色苍白,最重要的是……他左小腿没了。
就这,他被推近了之后,还想扶着轮椅,从轮椅上下来,看他那个姿势,是想下跪。
他手上还打着吊针,他一动,身后的轮椅整个“叮当哐啷”响。
苏玉跟沈知鸢只是看着他的惨状怔了一下,听见“叮当哐啷”声,立马就回神。
方卫国没等完全站起身,就被沈知鸢制止了,“方营长,你这是做什么?”
“你快坐好,你这……怎么伤成这样了?”沈知鸢声音不自觉的干涩。
好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腿,而且还这么年轻……
她眼眶酸胀的不行。
方卫国被制止了,撑不住,跌坐回轮椅上,坐在轮椅上,方卫国低下头,嗓音沙哑的开口道歉“是我的错,都是我,要不是我,要不是我……陆团,他不会这样,是我不好……”
他看着自己已经残废的半条腿,痛苦难陈“该死的是我!”
是他,是他分辨错误,弄出的祸,这祸不仅害了他自己,还连累了他的团长,以至于人现在还躺在特护病房里没出来。
要不是祁晔拼着一死又冲过去拖拉他一把,好把他护在了身下,他这次失去的不止半条腿。
沈知鸢看着他自责,只能安慰“你别这样想,祁晔他……他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自责。”
沈知鸢看着他那条伤腿,包裹层层的纱布,都还能看到血迹,可以看得出,他也是刚手术完没多久。
“祁晔这边我们照看着,你别担心,你……先回房休息吧!”
怕方卫国因为自责,执拗,不肯,沈知鸢又说“回去好好养伤,别让他的付出白费。”
第261章 我是不是真的是那种克人的命?
方卫国的嘴张了张,最终也只是抬手抹了抹眼角,任由卫兵推他回去了。
方卫国走后,陆泽礼也回来了。
陆泽礼回来,还带了医生回来。
陆泽礼问沈知鸢跟苏玉想不想进去看看祁晔。
苏玉就问“能进去看吗?”
医生就说“也可以,你们家属穿好防护服,进去之后,可以跟他说说话,说不定会让病人的求生意志更强一些。”
“但病人现在的情况还在危险之中,所以进去的时间不能太久,而且不宜进去太多的人。”
医生说完,苏玉立马就说“贝贝,你进去。”
没等沈知鸢说话,苏玉又补了一句“他肯定想看见自己媳妇,你进去。”
沈知鸢“……”
沈知鸢确实也想进去,就老老实实的进去了。
隔着窗户,沈知鸢就已经难以接受祁晔的样子了,等进去了,近距离后,沈知鸢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啪啪”掉。
只不过才两个月不见,祁晔已经整个的大变样了。
他赤裸的身上,添了不少伤不说,他瘦了好多。
原本就不胖的人,这会躺在这,更瘦的吓人。
像一根长长的竹竿。
还是黑色的,本来就黑的人,现在更黑了。
又黑又瘦,身上还都是各种伤痕。
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痕,沈知鸢想伸手摸摸他也不敢。
原本很是精神抖擞的一个人,这会双目紧闭的躺在那,就只剩下了虚弱。
不敢碰他,也不敢哭太多,她没忘她进来是干嘛的。
清了清嗓子,尽量不带哭音,她喊“祁晔……”
喊完,停顿了一下,沈知鸢不禁笑了一下,“你怎么伤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