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阵阵袭来,宋恒也逐步逼近。
盛念舒惊恐又无助,凌乱的大脑中浮现出宛如神祗的阎墨渊。
“阎墨渊,你快来救救我!”
她无力的求助声无人回应,纵然再坚定的信念也无法克制药效的侵蚀。
盛念舒铆足劲跑过一个弯后,脚步越发虚浮,踩在地上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
她实在没力气了,脚步变得蹒跚而笨重,两只脚不可避免地绊在一起。
盛念舒登时失去重心,大脑顷刻间变得空白一片,而她的身体也直挺挺地往前栽。
“苏雪雅,你跑不掉!没人会来救你!”
宋恒得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宛如恶魔低语,在耳畔萦绕不决。
然而,她没等来意料之中的疼痛,倾倒的身体忽然撞入一个男人的怀中。
“苏雪雅,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熟悉的声音宛如黑暗中的一束光,让在黑暗中彷徨无措的盛念舒找到了生的希望。
盛念舒紧紧地抓住这束光,颤抖着说:“帮我。”
她声音里充满了无助,脸色更是煞白如纸,眉眼间掩不住的恐惧与绝望。
裴钊看在眼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先扶你起来。”
刚刚发生的突然,他为了接住盛念舒半蹲下身。
在裴钊去扶盛念舒胳膊时,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心脏骤然收紧。
盛念舒的手冰凉,握在手里就好像是握住了一块儿冰。
裴钊心有余悸地看着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盛念舒,眸色晦暗。
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恐惧?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眼中迸出刺骨的冷芒。
盛念舒软绵地软在裴钊怀里,看向身后,哪里还有宋恒的影子?
裴钊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空无一人。
“你能自己站着吗?”在扶盛念舒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
盛念舒靠在裴钊的胸口处,摇摇头,她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小裴总,你把我放地上吧,我靠墙坐着。”
她遇到裴钊时太过害怕,再加上身体不稳,这才一头扎进了怀里。
“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不能让裴钊这么扶着回去。
本来同事们就误会她和裴钊有什么,再这么举止亲密地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裴钊拧眉,表情严肃道:“不行,你脸色很不好,我背着你去医院!”
“等等。”
盛念舒瞪大眼,满脸写着拒绝,“小裴总,真不用。”
让裴钊送她去医院更加招摇,更何况还有娱记媒体盯着他。
一旦裴钊背着她出去,岂不是闹的天下皆知了?
“我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
“你现在只能勉强靠着我站着,怎么会没事?”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用去医院,盛念舒向后挪动一小步,“你看,真的……”
话音未落,她便要软软地瘫下去。
裴钊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眼中迸出冷肃的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嘴硬!”
盛念舒百口莫辩,忽地,她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目光,周遭的温度诡异地降低许多。
“小裴总,你有没有感觉……”
正说着,盛念舒的余光无意间扫到突然出现在裴钊身后的男人。
落到嘴边还没说完的几个字变得无比僵硬,“有,点,冷。”
裴钊皱皱眉头,“的确有点冷,我把我外套脱给你。”
盛念舒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阎墨渊怎么好死不死地在这个时候出现?!
“小裴总,谢谢你扶我起来,外套就不用了。”
盛念舒唇角抽搐两下,勉强在脸上挤出笑。
她也不顾身体有没有力气,赶忙推开裴钊,与其拉开距离。
裴钊感觉古怪,回过头,正与阎墨渊四目相对。他吓了一跳,“小叔,你走路怎么没一点声音?”
阎墨渊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淬冰的黑眸紧盯着脸色煞白,神情紧张的盛念舒。
他凤眸弯了弯,向来冷峻的脸上诡异地浮现出似有似无的笑。
“是你们太专注了。”
阎墨渊吐出的字跟冰渣子似的,盯着盛念舒的目光愈发幽深,恨不得从她脸上刮下来两片肉。
盛念舒战战兢兢地瞟了眼阎墨渊,对上的瞬间,她心如擂鼓地收回视线。
这种感觉很糟糕。
她头皮一阵发麻,只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明真相的裴钊还热情地向阎墨渊介绍盛念舒。
“小叔,这是公司的前台苏雪雅,你应该对她没印象了。”
“她现在不舒服,我正准备带她去医院。”
盛念舒唇角不住地抽,附和着裴钊假模假样地向阎墨渊问好,“裴总好。”
阎墨渊眸子中射出冷冽的光,目光一寸不移地盯着盛念舒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不舒服?”
第40章铁树开花了
也不知怎的,他心里闷闷的,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
“对啊。”裴钊担心盛念舒的身体情况,没太注意到阎墨渊的异样,“小叔,先不说了。”
他单膝跪地,背对着盛念舒,“苏雪雅,你先上来。”
见裴钊作势要背她,盛念舒吓得险些直接喊他小祖宗。
不知者无罪,她也只能在心里祈祷裴钊快点离开,千万别给她和阎墨渊的误会添柴加火了。
“小裴总,不,不用了。”盛念舒吓得花枝乱颤,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她扶着墙,挪动了两步,“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谢谢裴总和小裴总的关心。”
话落,阎墨渊倏地迈开步子向她走来,盛念舒怔在原地,“裴总。”
不及她反应,身体猛地腾空,盛念舒吓得心跳登时戛然而止。
身体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去抓一切可以支撑的物体。
等她回过神儿,自己的两个胳膊已经缠上了阎墨渊的脖子。
盛念舒抬起眼,慌乱的视线小鹿乱撞般撞入阎墨渊那对幽邃的宛如黑潭的瞳仁中。
他的眼睛黑莹莹的,像极了黑曜石。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盛念舒能看到阎墨渊鸦羽般的睫毛,以及他瞳仁中倒映出的自己。
这一瞬,盛念舒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甚至忘记了时间流逝。
“我带她去医院。”
阎墨渊的嘴唇蠕动,充满磁性的几个字猛地将盛念舒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以迅雷之势避开他冷冽的眼眸,吞声说:“这,这不太好吧。”
“裴总,我自己可以的。”
她声音愈发细小,听来像是小猫的哼咛声。
阎墨渊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迈开冷肃的步子,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
裴钊怔愣地看着两人背影,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
什么情况?
向来不近女色的阎墨渊竟然抱着盛念舒去医院!
这一切虚幻的像是在做梦,裴钊掐了一把脸颊上的肉。
“嘶~”他吸口气,揉了揉脸颊,有些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难道说小叔铁树开花了?
裴钊喜出望外,然而下一秒,脸又垮了下来,“说好不让我碰结婚的女人,怎么他自己碰上了?”
难道阎墨渊这些年不近女色是因为喜欢已婚女人?
偏偏这个结婚的女人是盛念舒。
回想起阎墨渊抱着盛念舒离开的画面,裴钊胸口愈发沉闷。
电梯里,盛念舒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阎墨渊冷峻的脸,“裴爷,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同事都在沃野,如果被他们看到就不好了。”她抵着阎墨渊的胸膛,弱弱地说:“我已经没事了。”
阎墨渊疏冷地看她一眼,非但没松手,反而又抱紧了几分。
盛念舒的脸猝不及防地靠近阎墨渊的胸膛,清冽的松香味萦绕在鼻息间。她呼吸凝滞,瞳孔收缩几分,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
阎墨渊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规律而有节奏的心跳宛如鼓点般敲在她耳膜上。
盛念舒瑟缩在阎墨渊怀中,眼底泛起笑意。
他的怀抱不同于他表现出的那般冰冷,反而暖烘烘的,莫名让盛念舒安心。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站在电梯门前的周舒雅看到电梯内的阎墨渊先是一愣,“裴总。”
她眼里骤然亮起熠熠生辉,刚刚翘起的唇角在看到依偎在阎墨渊怀里的盛念舒,瞬间僵住。
“苏雪雅?”周舒雅勉强在脸上挤出笑,“裴总怎么和她……”
盛念舒看到周舒雅,下意识地要躲,注意到她的僵笑,心中莫名地畅快。
周舒雅暗恋阎墨渊这么多年,看到他抱着自己岂不是要气死?
“哎呀,周副主管。”
盛念舒蹙着眉,故作惊讶地看着周舒雅,“你,你千万别误会。”
“我身体不舒服,裴总担心我出事,所以带我去医院。”
她仿若受了惊的小鹿一般,面上惊慌失措,余光却不自觉地看向阎墨渊。
阎墨渊面无波澜,抱紧盛念舒径直越过周舒雅,看都没看她一眼,视她为无物。
被忽略的周舒雅仿若冰雕,定格在原地,脸色灰白的蜷着手心,用力咬着下嘴唇,心脏猛地收紧。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往她的心窝插了一刀似的。
为什么偏偏是盛念舒?
但凡抱着别的女人,她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周舒雅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阎墨渊怀中的盛念舒,眼中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