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与她的两年之外,他只有黎沁一个女人,也只有黎沁一个名正言顺的女友。
“是我母亲教的。”江随洲抬起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整理好,“她喜欢绾发,明明是钢琴家却手笨,我小的时候她手把手教我和父亲。”
林雾心尖微颤,“那她有没告诉过你给女人绾发的寓意是什么?”
江随洲眉目深沉如墨,嗓音喑哑:“是什么?”
林雾抿唇,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佣人们已经将花盆搬好了,陆陆续续地离开,直到外面没有声音了。
林雾将发簪取下来,长发如瀑披散下来,衬得一张脸愈发精致漂亮,动人心魄。
她眼里好像含着泪,又好像只是窗外的灯光照进来。
“二哥以后别再乱给别人绾发了。”
发簪放在桌上,她转身从最近的门小跑出去。
宋清霜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等她,见她回来连忙站起来,“你二哥找你什么事?”
却看见林雾眼睛通红。
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二哥骂你了?”
林雾抿着唇摇头,眼泪扑簌地往下掉。
宋清霜吓得六神无主,她这个女儿她最了解了,铁打的脾气,轻易不掉眼泪,更何况还是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
在她眼里从来不哭的人忽然这样,宋清霜心疼得发紧。
“到底怎么了?”
林雾摇头,推开她,“我累了,先上楼睡觉了。”
宋清霜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被搅得乱七八糟,转身就要出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妈!”林雾站在楼梯上背对着她,“你别去问,是我自己的问题,与旁人无关。”

宋清霜站定脚步,迟疑了几秒,答应她:“好,我不去问。”
只是到底怎么了嘛?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古玩店林雾没礼貌,被江随洲教育了一顿?
饶是霍静淑被江随洲当面教训,都会下不来面子,憋屈地直哭,更何况是林雾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肯定受不了江随洲的责骂。
宋清霜越想越肯定,林雾被江随洲给骂了一通。
这老二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不对,他倒是疼黎沁。
都亲自陪她挑礼物了,还出手给她买单,送了林雾那么名贵的发簪。
她家的胭胭什么时候能遇到对她好又出手阔绰的男人啊?
比不上霍家,但至少也得是南城的名门望族。
明天大把人来给霍老太爷贺寿,到时候少不了年轻公子哥,她家胭胭长得那么好看,就不信不会被谁相中。
宋清霜越想越激动,越想越美。
很快就将林雾刚才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快步上楼,“胭胭,你……”
手握门把,却发现林雾把门反锁了。
她在门外大喊:“你好好休息,美美地睡一觉,明天还要见很多客人呢。”
门内,躺在沙发上的林雾翻了个身,无奈地看着天花板。
……
霍老太爷将寿宴安排在霍公馆,霍公馆占地面积广,容纳百余人绰绰有余。
林雾一大清早被宋清霜从床上挖起来,又给她找出一条漂亮的裙子,问她:“那支发簪呢?正好配这条裙子,肯定美!”
林雾彻底清醒了,穿上拖鞋向浴室走去。
“我还回去了。”
宋清霜目瞪口呆:“你是不是傻?”
她头也不回,拉开浴室门,“我本来就不想要,是你非要塞进我包里的,妈,你以后能不能尊重我的意愿?”
浴室门关上,宋清霜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怎么不尊重你了?那是黎沁送你的,又不是我向她讨来的,送你的东西我帮你拿回来还有错了?”
林雾懒得跟她争论,“你没错,是我的错。”
宋清霜哼的一声:“哪里学来的渣男语录!”
林雾不说话,拿起牙刷挤牙膏,专心洗漱,宋清霜拿她没办法,吩咐刘姐把她的裙子拿去熨一熨。
洗漱完换好衣服,林雾随着宋清霜去前厅给霍老太爷贺寿。
除了霍渊时,霍家老小齐聚一堂,霍老太爷穿着一件枣红色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头十足,看着完全不像八十一岁的耄耋老人。
从大房子孙开始给他祝寿,老人笑得合不拢嘴,示意管家分红包。
轮到二房的时候,林雾发现江随洲还没到场,以前他们不管做到多晚,甚至天快亮,江随洲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到点就醒,不是会迟到的人。
况且还是霍老太爷的寿辰。
轮到五房祝寿,林雾送上昨晚买好的礼物,霍老太爷示意管家打开,鼻烟壶上的刻画惟妙惟肖,一对两小无猜的童男童女。
霍老太爷摩挲着刻画,眉目温柔,微笑着对林雾说:“有心了。”
“爷爷,生日快乐。”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林雾回过头去,正好看见并肩而来的江随洲和黎沁。
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今早是家里的子孙给霍老太爷祝寿,他把黎沁带来,是准备给黎沁名分吗?
第85章阿征果然还是那么念旧
林雾心尖被刺了一下,她急忙躲开视线,不去看他们。
傅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霍静淑看在眼里,扯他衣袖,小声说:“你别老看林雾行不行?”
被提醒之后,傅景立马意识到自己不能害林雾被人发现她的心思,收回视线,冷漠地撇开霍静淑的手。
霍静淑眼眶一红,委屈地瞪了林雾一眼。
林雾离霍老太爷最近,在黎沁出现后,她察觉出老太爷的脸色微微变化,稍纵即逝,要不是她敏锐也察觉不出来。
霍老太爷不动声色地露出笑意,“小沁回来了。”
“知道您今天过寿,我来蹭饭吃,爷爷不会不欢迎吧?”
黎沁和江随洲一前一后走上前,黎沁往前走了几步,将贺礼送上。
“怎么会,”霍老太爷笑了笑,示意管家收下贺礼,却没有打开,看着黎沁说道,“你小时候不也常来吗?我当然欢迎。”
这话倒是真的。
林雾来霍家的时候,黎沁就经常出入这里,听说黎沁年幼父母双亡,她住在舅舅家,离霍公馆近。
不过她记得小的时候江随洲不怎么搭理黎沁,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黎沁微笑着回头看江随洲,眼里流露出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爷爷说欢迎我呢。”
江随洲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他站的位置和林雾只隔了一条手臂距离,她微凉的指尖仿佛触到了男人温热的手背,她如电击一般地抽回手。
动静有点大,宋清霜狐疑地看她的手,小声问她:“怎么了?”
林雾摇头,架不住宋清霜好奇心,只好开口说:“好像有蚊子叮我的手。”
“蚊子?”宋清霜皱眉,“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蚊子?”
“蚊子冬眠吗?”林雾故意岔开话题。
不远不近的距离,男人微微勾起了唇角,不知道黎沁和他说了句什么。
宋清霜想了想,想不出来,一脸烦躁,“我怎么知道,谁关心这个。”
霍老太爷拄着拐杖起身,“都别站着了,吃早饭吧。”
众人从前厅鱼贯而出,拐进了餐厅。
早饭和家宴的人数没什么区别,餐厅布置了三张小圆桌,容纳霍家子孙。
座位上,杜心蕊笑着问:“黎沁这次回来了,是不是再也不走了啊?”
黎沁是客人,挨着江随洲坐下,她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嗯的一声,眼底有光,“不走了。”
林雾的手一滑,汤勺掉在碗里,叮的一声,好在管家吩咐佣人上早点,掩盖了声音。
”怎么了你,一大早上的魂不守舍。”宋清霜低声数落她。
管家亲自端了一碗长寿面上来,笑着说:“老爷子,这可是二少爷亲手煮的面,您可得吃完啊。”
“哦?”霍老太爷意外,笑着问江随洲,“阿征什么时候会下厨了?”
黎沁也好奇,“是啊,我也不知道呢。”
江随洲慢条斯理地铺开餐巾,淡淡道:“煮点面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不远处的另一张桌上,林雾也意外,在一起两年里,她从来没见江随洲下厨。
有时候他们做到半夜,她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嘴里喊着饿,等她被江随洲从床上捞起来抱到餐厅,就看见餐桌上的一碗面,江随洲说是曹方煮的。
曹方和曹原是江随洲的贴身保镖,因为年幼时江随洲遭遇过绑架,所以他们两个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在他身边,再晚,只要他开口,曹方和曹原随时出现。
那时候她信了。
再说江随洲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纡尊降贵给她煮面。
可看着熟悉的配方,林雾忍不住去想,过去的那些面,到底是不是曹方煮的。
黎沁笑着说:“那今天我就不跟爷爷争了,改天你也煮一碗给我尝尝。”
江随洲的语气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爷爷这样的级别才能请得动我。”
“我也不行吗?”黎沁单手托腮。
江随洲轻轻勾唇,林雾离得不算太近,没听清他说了一句什么。
早饭后,江随洲被霍老太爷叫去书房,林雾猜测应该是和黎沁有关。
毕竟当年黎沁一走了之,闹得挺轰动,江随洲做为霍家的家主,南城最尊贵的男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