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次她与睿王的事,实在太让他震惊。
而身为帝王的晋帝,也深刻明白,这样一个女人夹在兄弟二人之间,是件多危险的事。
所以这一次,他才会狠下心来,逼李翊和她做出了断。
陆晚膝盖酸痛麻木,喉咙如被大石堵住。
她想告诉晋帝,她与睿王是清白的,而李翊也知道她与李睿的关系,他是绝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同她分开的。
可话此嘴边,她知道,此时此刻,不论她说什么,晋帝都不会再相信,只会加深好他对自己的憎恶和怒火。
最后,她苦涩一笑,无力嗑下头去:“皇上恕罪,是臣女失言了。臣女愿意与殿下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听到她的话,晋帝心中的怒火终是平息下去。
他沉声道:“好,朕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说做到。”
话音刚落,宫人来报,翊王在外求见。
晋帝看了一眼陆晚,吩咐高公公道:“你带郡主到后面避一避。”
高公公连忙上前,引着陆晚去到屏风后面,示意她不要出声。
等安置好她,高公公去引李翊进来。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陆晚从屏风的缝隙处,看到身着玄色锦袍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只是一眼,陆晚的眼泪就止不住往外流,想到两人如今的处境,胸口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钝钝痛着。
前面,李翊依礼上前给晋帝请安,道:“不知父皇急召儿臣进来,有何吩咐?”
晋帝缓缓道:“宫外的那些传言父皇也听到了,父皇也相信你的决心,更相信你不会骗朕。”
李翊敛眸沉声道:“父皇放心,儿臣说到做到,绝不会再与陆家女有瓜葛。”
晋帝盯着他又道:“既然如此,朕这里有一个问题,想听你的选择。”
李翊:“父皇请说。”

晋帝道:“父皇知道,邓氏的夫君于你有救命之恩,你要偿还恩情。而陆晚与你相恋一场,也有旧情。如今她们两人同困囹圄,若是给你一个机会,父皇想知道,你想救她们当中的那一个?”
李翊没有迟疑,道:“邓将軍于箭雨中,以身为盾替儿臣挡箭,救下儿臣一命,而邓氏是他的遗孀,儿臣恳求父皇,看在邓将軍对儿臣的救命之恩上,赦免邓氏的死罪,放她出狱。”
说罢,他拂袍跪下,郑重的朝晋帝跪下求情。
晋帝眸光不露声色的朝屏风后滑过,默默叹息一声,心中突然对屏风后的人,生出一丝怜悯来。
他知道自家儿子冷血无情,却没想到他冷血至斯,说断就断,毫不留余地。
不过,他能这样,他反而放心了。
他缓缓道:“你都不问,若是你不替陆晚求情,她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不等李翊回话,他又道:“说不定,朕会将她在紫芜宫里关一辈子。”
闻言,陆晚心口一颤,全身都冻住了。
在晋帝目光扫过屏风时,李翊就察觉到了异样。
等听到晋帝后面的这些话,李翊更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他勾唇冷冷笑道:“儿臣倒巴不得父皇将她关在紫芜宫里一辈子,免得她再出来碍儿臣的眼。”
“只可惜,当日父皇是以让她在宫里陪母妃为由,将她扣押下来,若是一直不放她出宫,只怕会惹得外面的人怀疑和诽议。”
李翊一面说一面打量着晋帝的神情。
不等晋帝眉头冷下,他话峰一转,笑道:“所以恐怕父皇要替她想出一条罪名,才能不惹人怀疑的将她关起来。”
闻言,晋帝心中最后一丝怀疑都打消了,对他挥手道:“罢了,你去尚梨宫劝劝你母妃,马上到她的生辰了,你去劝她消消气,晚些再来这里找朕。”
李翊很快退下,高公公将陆晚唤出来。
晋帝看着她灰白的脸色,还有脸上未擦干净的泪痕,缓下声道:“你也看到了翊王的态度,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与他彻底了断,不再纠缠。”
陆晚此刻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道:“臣女遵旨……”
第505章 带你离开
陆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紫芜宫,待跨进殿门的那一刻,她全身的力气仿佛用光,脚下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
看守她的宫人,吓得连忙扶她上床躺下。
陆晚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过去,还是昏迷过去,很久都不见她醒过来。
小宫女们见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很弱,不由害怕起来,连忙叫唤着她。
可不管小宫女们如何叫她,陆晚都没反应,眸子一直紧紧闭着。
如此,那些看守她的宫人不由害怕起来,连忙去请示领事姑姑。
那姑姑也很为难。
按理,她这个样子,肯定要去太医院请医官来看看的,可她们又知道,陆晚如今是以罪身关在这里,她与荣贵妃又结下梁子,若是替她出头,就是与荣贵妃为对,她们如何敢得罪荣贵妃?
想到这里,那姑姑道:“甭管她了,反正皇上也没下令放她,只怕她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的。”
如此,那些宫人,就关上殿门,假装不知这一回事,任由她去了……
陆晚被关进紫芜宫,先前一直憋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垮下,可方才从御书房回来后,这一口气却再也绷不住,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晋帝说过的那句话,要将她在这里关一辈子。
上一世,她在这座冰冷的宫室里关到死,而一世,她好不容易摆脱了被活埋的命运,难道最后她又要被在这里一辈子?!
她原以为,只要李翊愿意与她分开,晋帝就会将她放出去的,可事情远没有她想象般简单……
她不禁再次困于梦魇中。
梦里,她在这座冰冷的宫室里,在那个昏暗无光的暗室里,被李睿一次次的欺凌霸占,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又梦想到阿晞被李睿当着她的面阉割,鲜血流了一地,她想去抱抱弟弟都不能,只眼睁睁的看着他血淋淋的被人拖走。
尔后,她又回到着了火的画舫上,她的身后全是火,她没有退路,求着李翊带她走,可他受了伤,没办法带她一起走,将她一个人扔在了船上……
陆晚再也忍不住,呜咽着大哭起来,她最在意的两个人,就这样离开她,她要怎么办?
呜咽压抑的哭声,在空寂的宫殿里回响,听得男人眸光暗沉下来。
迟疑片刻,他从袖袋里取出针袋,取出一根银针,替她扎在人中上。
落针后不久,陆晚全身一个激灵,片刻后,她终于从梦魇里挣脱出来,睁开了眼睛。
床头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昏暗不明,陆晚恍惚间,见到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她面前。
“醒了!?”
男人收起银针,看着一脸迷茫的陆晚,徐徐取下了脸上的面巾。
“是我。”
陆晚就着昏暗的光亮看了他好久,才认出他正是前不久逃出城的坠影。
“怎么是你?你……又回来?”
回过神来陆晚惊愕不已,不等他回话,又惊诧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宫禁森严,她被关押在这里,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坠影在她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蹙眉问道:“你这样的魇症,有多久了?”
陆晚不知要如何回答他,呐呐道:“就是做恶梦罢了,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