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邑更加不必说,狼吞虎咽,吃的头都不抬。
这货浪荡江湖,不走寻常路。
有时候得罪了人被人追杀,有时候是为了采摘一些稀奇的毒草毒虫,经常穿行在原始丛林间,连块干饼子都混不上,时常是逮着什么就吃什么。
一般都是胡乱的烤一下就吃,更不会讲究味道,毒不死就行。更别提这样的正经饭菜。这对他来说,已是天堂。
吃完饭,师兄妹三人说了会子话,陆季初就安排二人去洗漱休息。
赶了一天的路了,怪累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次日吃过午饭,郭解就带着人回京了。
他事儿多,不好在庄子里长留。陆邑倒是留了下来。
这家伙想法是阴间了一些,性子却是好,对陆季初极有耐心。
甚至允许陆季初在他身上练习扎针,被扎得嗷嗷叫也不跑。
遇到不对的地方,还会手把手的教她怎么下针,下在哪里,深几寸几分,是捻针还是提针……
总之他用实际行动让陆季初成功的对他的印象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改观。
师兄是好师兄,也许只是思想觉悟上奇葩了点。
师兄妹俩在庄子上待了四天,在五月十一这天终是返回了京城。
因为明天就是元舞阳拆线的日子。
陆季初在京城的日子过得万分精彩,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州。
这天,正在办公的蒋文渊,收到了一封帝王发来的嘉奖令并一封京城来的书信。
嘉奖令的内容是皇帝夸赞他教女有方,教出来的孩子聪明灵惠,堪为当世女子之楷模。
另一封信……一看那蚂蚁大小的字,就是知道是他那宝贝女儿写的。
信上先给家里的长辈们问了好,接着说了在京城这些天都干了什么,又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最后说,之前秦县令家里的那个小哥哥,原来就是太子殿下。
说了皇帝和皇后很喜欢她,皇帝甚至封了她做灵惠县主,食邑也长了。她很开心云云!
夫妻俩看过信后,端的是又惊又喜。
这小臭宝到京城不过短短半个多月,就给自己挣了个“县主”的爵位,真是厉害了。
因为某些原因,大夏朝没有郡主。未婚女子中,除了宫中的两位公主,就只有县主的地位最高。
如今的宝贝女儿,单论品级几乎与自己平起平座。
只是到底没有正经的大人在身边,蒋文渊唯恐宝贝女儿让人欺了去。
陆氏笑着说他是杞人忧天:“你那宝贝女儿比谁都精。如今又入了宫中帝后和太子的眼,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蒋文渊一想也是。
夫妻俩当天下衙后就回了西津渡,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里人,于是家里又是好一翻热闹欢喜不提。
京城。
五月十二,约定的日子。
元夫人果然带着元舞阳上门了。她养的精细,伤口长的很好。
陆季初利落的给她拆了线,告诉她,只要注意最近不要大动作,再养上几天就彻底没事了。
一面掏出一小瓷罐递给她:“这是我师傅研制的冰肌玉露膏,专门去疤痕的,效果不错。因为药材稀有,很是难得。你拿回去每日早中晚涂三遍,应该不会留疤。”
听说是冰肌玉露膏,元舞阳忙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正如陆季初所说的那样,因为原材料难得,这东西一小瓶已经炒到了千金,仍旧有价无市。
以她们镇国公府的地位,也只是听说在皇后娘娘那儿有一小盒,被她宝贝似的收藏着。
如今自己竟然得了一整盒,怎不让她欣喜若狂。
因此,母女俩是千恩万谢,临走时还奉上了两千两银票并整整一匣子东珠。
对此,陆季初只想说,玛德,这些老牌的贵族果然够土豪,妥妥的狗大户。
再想想她爷爷当年卖那么大一朵灵芝才得了一百八十两。这要换到京城,起码能翻十倍不止。
次日,陆季初又进了趟宫,陪秦皇后吃了顿午饭。下午回来的时候,赵管家又送进来一张烫金的帖子。
说是邀请她参加一个什么“芙蕖论道”论道会。
做为一个来京不久的土包子,陆季初哪里知道什么论道不论道的,听名字又跟上次那什么花会似的,着实兴趣缺缺。
她问一旁随侍的二玉:“你们知道这个什么什么芙蕖论道是怎么回事吗?”
玉磬道:“知道的。奴婢还没跟娘娘进宫时也是去过一回的的……”
却原来,在城南宝月湖边的宝月楼有一场一年一度为期三天的,学子们的才学技艺比试场。
比试的项目包括君子六艺和琴、棋、书、画及蹴鞠等。
又因为每年举办大会的时候,正逢宝月湖中的芙蕖开放,因此,这场辩论会,又被称为“芙蕖论道”。
介时,由京中数位素有名望的大儒作为评审,京中各大书院甚至是国子监都会派人参加。
除此外,也会邀请京中各大府邸中素有才名的公子小姐前往观看。在京中也是算一场盛事。
陆季初算是听明白了,这玩儿意颇类似于前世的大学生辩论会兼运动会,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即然如此,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只是我一个初出京城的小丫头,组委会怎么会给我发邀请涵?”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玉珠颇有些无奈道:“县主,您忘了您在荣华长公主府牡丹花会上作的那几首诗了?
如今早已传遍了京城。都说您得了您父亲青州侯爷的真传,才学非凡。
奴婢估摸着,他们就是因这个邀请的你。
芙蕖论道大会,可比荣华长公主府的花会来的有排面多了,到时候全京城的百姓都会去观看,很是热闹。”
“嗯嗯,知道了。”
洛嘉沫知道她也收到请帖后,特地出宫了一趟。跟她详细说了些芙蕖论道大会上需要注意的事项。
他那天也会去,去的时候会直接来侯府接她一道。
陆季初点头应下。
自打回京后,陆邑就让师父邱神医和二位师兄给抓了壮丁,整日里忙得团团转。
陆季初本想在回春院隔壁给他安排一个院子,让师父邱神医给挡回来了。
直接给他提溜进自己回春院,气得陆邑哇哇叫。
邱神医不愧是养大他的,深知这个不着调的三徒弟的弱点,那是一捏一个准。
每每陆邑都会跳起来反抗,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师父永远是你师父。
因此,回春院里每天都是鸡飞狗跳,十分热闹。
这么一来,竟然意外的使得青州侯府少了几分冷清,多了几分人气儿。
五月十五,大端午,天朗气清。
一早,一辆极低调朴实的青帏马车就停在了青州侯府门口。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上前叩了叩门,不一会儿里头就跑出来一个蹦蹦跳跳可可爱爱的小丫头并一个身着大红袍服的不羁俊美青年。
正是陆季初和陆邑。
至于陆邑今天为什么这么清闲,能跟着陆季初出门。
全然因为他跟他师父说:“过两天小师妹要跟姓景的去那劳什子大会,我得跟去看着她。省得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大尾巴狼给叨走了。”
奇迹的是,他师父和他两个师兄竟然一致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乎这就把他放出来了。
陆邑死皮赖脸的挤上青帏马车,洛嘉沫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后,便不再搭理他。
对于小家伙的这个奇葩三师兄,他也很无语。
因着芙蕖论道,一路上都是去南城马车和人流。
其中不凡有许多刻着府徽的豪华马车。他们三人乘坐的这辆青帏马车,混在车流中,丝毫不显眼。
到了宝月湖边,三人刚一下马车,突然听得一个愤怒的女声大喊一声:“陆邑?”
陆邑下意识偏过头去,正好看到一根带着熊熊怒火的软鞭朝他甩过来“啪——”裹挟着猎猎破空之声。
陆邑脸色大变,当下拨地而起,一个鹞子翻身在空中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