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浓重的舞台妆后的楚繁枝,犹如出水芙蓉,清纯中带着勾人的倔意。
“吱吱,不准胡闹!”今天发生了太多事,韩岍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再不出来我就不管你了啊!”
楚繁枝见他铁了心不打算在衣柜里要她,可她又想起自己已经跟查理放了话,说她怀孕了……她现在的万全之策,便是赶紧让韩岍对她“兽性大发”,好快些怀上。
想到这儿,楚繁枝的心思也开始活泛了起来,她放下手臂,将自己蜷缩进衣柜角落,露出泫然而泣的神情。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一个人,躲在陌生的衣柜里时,有多害怕!”
这倒不是说假,关在气息陌生的衣柜里时,无边的黑暗吞噬了楚繁枝的意志,她告诉自己要快点冷静下来,心中却依旧有个无底洞,想把她拽入深渊。
好在,韩岍终究赶来。
“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韩岍自责地伸手去抱楚繁枝,她躲得太里面,韩岍弯腰,探身进去捞她,“我们先出来,睡觉了,好不好?”
楚繁枝不理会他的轻哄,仰头去寻他的唇,要与他相濡以沫。
韩岍温柔回应她,小力地亲她,单纯只是安抚与示爱。
楚繁枝想要将他的欲念逼出来,他不愿意在衣柜里做,她偏生不让他如愿。
他不是在外人面前,会被激出乖戾狠绝的一面吗?
那她作为他老婆,也想看看,他耐心耗尽血气上涌时,会是怎样一个狰狞样?
是她承受得来,还是承受不来的,她都想挖掘出来看看。
第六十二章 不属于他
韩岍撇开唇,停下越来越炙热的吻,身子后仰,手穿过楚繁枝的膝窝,动作略显强硬地要把她抱出来。
“哼!”
楚繁枝不服气,一脚踹到了韩岍肩头,脚趾头勾到了他宽松的居家服衣领,扯得他领口掉到肩膀,露出肌肉紧实的肩背,和性感的锁骨。
“来劲儿了是吧?”韩岍嗤笑,眼底衔着玩味之意,却仍然耐着性子去拉楚繁枝的手,“乖,别闹了!”
再装啊!

楚繁枝知道韩岍开始不耐烦了,他烦躁的时候舌尖会顶出来向上反包上排牙一下,就是轻轻一卷,便缩回去。从外面看就是微微努嘴,很漫不经心。
“韩岍,”楚繁枝冲他勾勾手指,要他把脸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韩岍不疑有他,乖乖靠近,心里想着,顶多被楚繁枝再缠着打个啵儿,他早就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他早已身经百战,在楚繁枝这儿练就了一身本事……
“嘶!”
浮想联翩才至中途,楚繁枝扬起脚丫子就冲他门面儿上踹了一脚,这回还不是轻飘飘踢他一下就结束的那种——
是带着推搡的技巧,要把韩岍整个人踢得远远的力度。
幸好卧室内空间狭窄,后边一屁股坐下去就是韩岍的单人床,不然韩岍这么大个人儿了,被老婆一脚蹶翻也是挺丢人的。
韩岍心里的邪火,就这么被点燃。
他噌地从床边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凉意:“楚繁枝,你要玩是吧?!”
楚繁枝抱膝蜷缩在抽屉柜上,抬眼楚楚可怜地望向韩岍,拿乔的口气倒是不输气势:“你敢拿我怎么样?”
“你说我敢拿你怎么样?”韩岍一步登上右半侧的空衣柜,楚繁枝的前段时间因为要比赛,礼服都运到老师工作室去挑选改良了,正好方便了他的站位,“你胆儿挺肥!”
楚繁枝发现韩岍最近京腔越来越严重了,时不时就会蹦出几句,像是被引出了第二人格似的——他不会也和她一样有个潜藏的表演型人格吧?!
“你别过来!”楚繁枝后知后觉,韩岍开始狼变了,“过来我还踹你啊!”
“呵。”韩岍没理会她听上去就软绵绵的威胁,他倾身逼近窝在角落的楚繁枝,“招我的时候,可没听你这么说啊!”
话毕,韩岍的手臂一伸,把衣柜的门关起来半扇。
光线霎时变得稀疏,韩岍的身子藏在暗处,而楚繁枝被他的阴影笼罩,一时间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韩岍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在半是昏黄半是黢黑的衣柜中,与自己对视。
面面相觑,他眼底的欲望又浓又重,像是困兽出笼,正在肆意咆哮。可他一言不发,目光紧紧咬着她,她清澈的双眸泛着光亮,好似一泓秋水倒映在那里,熠熠生辉。
“唔!”
野兽猝不及防地扑了上去,压着她娇软嫣红的唇撕咬,不痛,但带着要将她整个吞噬的迫切。
他的攻击未免过于狂热,楚繁枝手忙脚乱地要回防,推着他要他稍许轻一些。韩岍闻所未闻,还伸手将另一半的衣柜门关上了。
“砰!”
实心的牛樟木门沉沉关上,只剩夹缝里的一线空隙,把微光漏进来。
黑暗中,楚繁枝的触觉愈发敏感,她感觉到韩岍在用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刺她脖颈处的肌肤。
这里是衣柜,狭小的空间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也可以肆无忌惮地用指尖在韩岍身上煽风点火。
“老公~”楚繁枝故意挑逗他,“刚刚为什么拒绝我?”
“你少装蒜楚繁枝!”韩岍毫不客气地拆穿她,“你不就是想勾着我在衣柜里上你吗?”
楚繁枝得逞地笑了起来。
“楚繁枝,”韩岍叫她的名字,有点咬牙切齿、有点急不可耐,“你今天可真欠!”
“你不喜欢吗?”楚繁枝又故意扮可怜。
回应她的,是韩岍接下来无休无止的失控。
俩人闹完之后,那种从视觉到身心的愉悦,带给韩岍一种油然而生的惆怅。
尤其是看着楚繁枝好似一只天鹅般引颈而歌,浑身陷落在圣洁的光辉中,纯白又耀眼。
这样的时刻,他总觉得她不属于他。
她快要展翅,飞走了。
她那么美丽坚韧,她的举手投足都在诉说着无尽故事,故事情节里,他是她的意中人,陪她在坚冰上共舞,一起过冬。
然而春天来了,她身上每一个镶嵌在灵魂里的因子都在炽盛的舞动与翩跹,她有一半身体飘摇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场关于爱的交欢与契合,还有一半沉溺在他的怀抱中,不愿抽身离去。
他该是懂得取舍的掠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