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你是我见过最有胆色、最能忍的女人……不对,这么能忍的男人也没见过。”
另一个道,“好了,上面不会再逼着你吃药,把字签了,你也就解脱了。”
“……”
楚眠低眸看去,视线有些模糊,只勉强看到面前是一份文件,标题是判决书。
下面的字又密又小,以她现在的视力看得特别吃力。
楚眠困难地看了一会儿,了解大致内容后问道,“什么时候行刑?”
“明天上午,因此事影响太过恶劣,上面决定公开处刑。”
旁边一人语气有些沉重地道。
这三天下来,他们见识到楚眠的毅力,对她颇有些不舍,她原不该死的,她本就是被楚家陷害,只因牵涉到财阀,就不得不被牺牲。
“……”
明天上午。
公开处刑。
死都不能死个体面。
楚眠嘲弄地勾了勾唇,“字我就不签了,签了是认罪,都是要死的,签不签没区别。”
“……”
旁边两人都明白这一点,也没有勉强,收起面前的文件,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如果在我们能力范围可以办到,我们尽量满足。”
“我巅峰会的人怎么样?”
楚眠问。
一听这问题,两人表情顿时就不对了,“你还提这九个渣渣?他们被关了几十个小时,什么手段都没用就吓得半死,结果一被提出来让干什么干什么,全都把你卖了,什么乱七八糟我看着都觉得荒诞的罪都安你头上……”
简直比江南堂还过分。

“……”
楚眠垂了垂眼,没说什么,神情很平静。
旁边的人却是替她打抱不平,“都一群什么玩意儿,我听说巅峰会是被你创立起来的,你还给他们保驾护航,这下可好,你养了一群白眼狼……不是他们,这判决都不可能这么快下来。”
下来得快一些没什么不好,至少她可以少受些折磨。
见楚眠面容惨白而淡然,似是无动于衷,他们也不好再说下去,只道,“要不要吃点什么,江南堂的伙食还可以。”
“把孟墅带来的一罐糖都给我吧。”
楚眠淡淡地道。
“你怎么全靠糖来活命啊,女孩子家家多吃糖容易蛀……”
话说到一半,那人拍了自己一巴掌。
他在胡说什么。
她是半只脚踩进棺材的人,还在乎蛀不蛀牙?
最终那一罐糖到了楚眠的手里,唐瑾辰已经放弃从她口中撬出答案了,那么,从现在这个时间到明天行刑前,她可以舒服地活着了。
楚眠靠着白色的墙角坐下来,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没什么感觉。
痛苦的折磨持续太久,对别的感知就淡了。
楚眠坐在那里,从罐子里取出一颗薄荷糖,伸手撕开包装,怎么撕都撕不开,手颤巍巍的几次划过。
糖落在地上两次,她才咬牙将包装撕开,把糖含在唇舌之间。
她用力咬下去。
她自以为用尽浑身力气,结果糖根本没碎,反而是咬出一口的血。
要是厉天阙在这里,肯定会取笑她,真没用,连颗糖都咬不碎。
楚眠甚至能想到他说这话时的神情,这么想着,她笑了起来,笑得断断续续的,笑得眼睛更红。
小海豚趴在她的怀里,扭头静静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吃颗糖能笑成这样。
楚眠低眸,伸手揉揉它的小脑袋,“真没想到,陪我最后一程的会是你。”
“……”
小海豚眨巴着眼睛。
“小海豚,我要走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楚眠想想又道,“算了,很远的地方要是还有这么多不公平的事怎么办,我可不想再经历一遍,不要碧落不要黄泉,只要永生永世没有知觉。”
小海豚把脑袋往她怀里拱了拱,楚眠含着糖看它,“明天执行死刑你就不要去了,枪毙还是挺血腥的,等我死以后,你就留在荷妈身边,她人好,会好好照顾你。”
“……”
小海豚似懂非懂地看着她,一双眸子漆黑而可怜巴巴的。
楚眠忽然就想到了厉天阙,莫名,眼眶酸涩起来。
她想,她和厉天阙最后一面是在哪里?
想了好一会儿,楚眠想起来是在他的私人飞机上,明明没几天的事想起来竟有种恍然多年的错觉。
那一天,她送机送了好几个小时。
当时觉得受不了,现在发现那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间。
她想着和厉天阙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又撕了一块糖放进嘴里,拼命地舔舐着那抹浓郁的甜。
楚眠有些吃力地将小海豚两只爪子抓起来,和它对视。
小家伙像是在故意哄她高兴,一个劲地朝她吐舌头。
楚眠冲它笑了笑,道,“小海豚,你替我陪陪厉天阙吧?”
“……”
小海豚用爪子拍拍她。
第274章 巅峰樊冰冰的守护
“真的,我和谢傲然说我心疼他,可实际上,我没怎么疼过他。”
楚眠笑得有些苦涩,“我以前总觉得他对我是莫名的占有欲作祟,可当他在电话那头……我真的很不是滋味,以后,你帮我多疼疼他好不好?”
他真的……挺苦的。
“呜……”
小海豚呜咽着,小爪子在她手里挣扎着,似乎不太满意她的说话。
“你别怕,厉天阙有时候就是看着凶,其实没什么,你这么会卖萌,多哄哄他,他肯定不会生气。”
楚眠再度劝它。
小海豚还是不太满意。
楚眠索性把它抱进怀里,手指往它怀里揉了两下,挠它痒痒,“听话,你不听话我就一直挠你。”
小海豚在怀里挣扎,滚来滚去。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远处,江南堂两个穿制服的男人看着,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楚眠在江南堂白色的囚室角落里坐了一整夜,一双眸静静地看着前方。
她以为如果没重建好贫民窟,她会到死都惦记着。
可没想到……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厉天阙。
回忆就像是放的一格格电影,在她脑袋里来回播放,放得让人心脏紧缩,她苍白骨瘦的手不时拿起一块糖,撕开包装,又拿起一块,撕开……
她的脚边很快就堆了满地的糖纸。
行刑前的一夜,她将一整罐全吃了。
……
东方的天空破了鱼肚白,太阳的光慢慢亮起来,照在这座带着凉意的城市。
小小的房间里,樊冰冰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边,一张脸憔悴、苍白,双眼无神地看着前面。
房门没关,樊妈妈坐在外面的沙发上,不时地叹着气。
樊冰冰知道妈妈在叹什么,她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居然如此贪生怕死,受了楚眠的照拂,又转头干脆利落地出卖。
樊冰冰承认,自己出卖得很干脆。
她被关进警局,一直得不到问话,也没吃过什么东西,饿到昨天,才有人将她提出去。
一场不在警局的谈话。
来人也不是警方。
对方衣冠楚楚、西装革履,话里话外间泄露是为总统府办事的。
“樊同学,你和楚眠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她是贫民窟逃出来的么?”
“樊同学,我已经安排好医生给你做身体检查,你也知道,风岛上传染病很多,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
“你百般不开口,难道是要坐实你和楚眠有勾结么?你何必如此,贫民窟人眼中是没有法律约束的,她隐瞒身份不说,还敢杀人。”
“其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