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杀威棒。”大师叹了口气,“需要打大小姐后背七七四十九下,才能彻底去除。”
话音落地,已经有人给他递上杀威棒。
看着那杀伤性极强的武器,何氏又冲到前面, 拼命地摇头,眼中落下几滴清泪。
“娘,没事,看我如何揭穿这个骗子。”周念却胸有成竹地安抚她,“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她转头又对着大师道:“大师,这杀威棒先别打,免得打错了人。”
“你又要耍什么花样?”周湘皱眉问,“那符纸可就在你一个人面前自燃了。”
“是啊,念念。”张氏假模假势地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夫人好,作为女儿,你也不想她一直这样吧?若是这次夫人好了,我自然是要将掌家权交换给夫人的。”
周念在心底叹息一声,论画大饼,谁能比得过她研究院的岭岛?
张氏还是嫩了些!
“姨娘说话算数?”她故作天真地问,“可敢白纸黑字写下来?”
“什么白纸黑字?”张氏面色变了变,尴尬地笑道,“你这孩子,这么多人在呢,我还能赖你一个孩子不成?”
说着,她不住地给大师使眼色,让他赶紧打,以免出什么意外。
周念这会儿跟他们说话时,随意从地上捡起几张符纸。
她走到大师身边,状若无意地将他扶起来,符纸在他袖口处蹭了蹭,上面就沾染了白磷。
随手将符纸交给身边的几个人,包括周湘在内。
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周湘正要将符纸甩掉,那符纸却在她手里燃烧起来。
其他几个婆子手里的符纸也燃烧起来。
“大师你快看!”周念趁机道,“脏东西已经离开我,跑到他们身上去了!”
大师瞠目结舌地看着周念,完全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看穿他把戏的。
“大师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周湘吓得都要哭了,“那脏东西是不是找我了?”

那几个婆子的神情也分明紧张起来,吓得甩掉手上的符纸。
张氏分明知道这是假的,却也不能当众说出来,只能安抚周湘。
“湘儿,没事的。”张氏温声道,“这东西可是念念给你的,指不定是她传过来的。”
“对!”周湘回过神来,“这东西是周念你给我的,是你身上的脏东西,跟我无关!”
“方才大家看得清楚。”周念据理力争,“那符纸在我手里时间不短,却没有自燃,而是到了你们手里片刻后才烧起来,所以脏东西就在你身上。”
顿了顿,看着周湘面有菜色,她冷笑道:“这可是为了整个国公府,二妹妹不会这点牺牲都不肯做吧?大师,杀威棒呢,还在等什么?”
她将方才张氏母女用在她身上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们!
大师怔愣在原地,看了看周念,又看了看张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大师,为了公平起见,再试一次。”张氏很快调整过来,“既然那脏东西会跑,此刻还指不定在谁身上。”
“对对对!”大师立刻十分有眼色地点头,“再试一次!”
他还想要去摸衣袖里藏着的白磷,谁知方才全被周念沾走,半点都不剩。
硬着头皮拿着符纸走了一圈,自然是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
“大师,既然没有燃烧,是不是脏东西已经走了?”周念挑眉问,“若是真走了也好,我们国公府就太平了,你说是不是,姨娘?”
张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想到自己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居然被这个贱丫头给破坏了!
“谁知道是不是你使了什么妖法,让那符纸不燃烧。”周湘还不算笨,抓住了关键,“周念,你还是乖乖接受杀威棒吧!”
“对对对。”大师又是接连点头,“那邪祟十分厉害,说不定已经掌控了大小姐的身体,待贫僧将它祛除!”
大师举起杀威棒,就要落下去。
那杀威棒比周念的腰还粗,这一下要是打在她身上,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何氏蓦然从背后跑出来,护在她身前。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周念正打算摸出银针,故技重施,突然听到声音。
“闹什么!?”
第8章你记得他伤害过你
耽搁了这么久,周珉已经回来了。
他在前厅没看到张氏前来迎接,有些纳闷儿,就到后院来,结果看到这一幕。
看到他,周念笑起来,那个翠姑倒是个靠得住的。
只需要一点好处,她就将南园的门守住,不让周珉回来的消息传进来。
“爹爹。”周湘像是看到靠山似的,得意地过去挽住周珉的手臂,“娘好心好意,想要治好夫人的病,大师说这院子里有脏东西,而且就在大姐姐身上,只需要杀威棒就可以祛除。”
闻言,周念冷笑。
“只需要”?
说的好轻巧,好似那杀威棒打下来就像是蚊子叮了那般无关紧要。
“是啊,爷。”张氏笑着上前,“我瞧着夫人都这么久了,大夫不知道看了多少,也不见一点起色,就想着让大师来看看,一看果然是有问题。”
她看向周念:“念念,为了咱们国公府的安危,你就舍身受几下。”
转头又对大师道:“大师,你轻点打,这孩子身子弱,除了那脏东西就成。”
说着,她竟是落下泪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哽咽的正是时候。
周珉始终皱着眉,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只是十分冷淡地看着周念。
“爹。”周念乖巧地上前,“若真的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挨这杀威棒,可大师方才说了,那脏东西会跑,方才符纸在二妹妹,还有几个下人手里也燃烧起来,只怕是只打我一人,无法彻底去除。”
张氏震惊地看着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能镇定自若地拉所有人下水!
周湘慌忙道:“爹,不是的,那符纸是从她手里给我,我刚拿起来就燃烧了,说不定是大姐姐动了什么手脚,姐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是啊,国公爷。”芳草也跪下,将自己红肿的脸特意侧过来,“奴婢可是亲眼看到大小姐性情大变,以前大小姐性子多么温顺,今天却……无缘无故打了奴婢。”
这么多人将“屎盆子”往周念身上扣,若是她真的性情温顺,恐怕会百口莫辩,冤屈而死。
“爹爹明鉴。”周念欠身行礼,“请看这个符纸,它只怕是有问题。”
旁人不知道白磷自燃,作为镇国公,曾经征战沙场之人,不可能 不知道。
从她手中接过符纸,看到纸上有淡黄色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