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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墨却摇头。

他知道自己这次难逃一死,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妹妹也被牵扯进来。

“这件事你不要管,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你快走吧。”

哥哥跟她说的两句话,句句是让她离开这里。

岑俞只得先走。

锦衣卫府邸。

夜幕降临,靳肆在前厅用着晚膳,却迟迟不见岑俞。

他眸色渐深,正要询问身边小厮。

接着就见岑俞浑身湿透走了进来。

“还知道回来,谁准你侮辱柳雪?”

岑俞闻言,没有回答,只疲惫地看向他:“你知道我兄长被陷害入狱吗?”

靳肆面色微变,却没有回答。

岑俞见状,还有何不明白。

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是朝廷的鹰爪,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兄长被抓的事。

“你可以放过我兄长吗?你我都知道,他无罪。”

岑俞知道他手眼通天,要放过一个小官吏,不过是小事一件。

然而却听他说:“顾谨墨的事,本督不会插手。”

这一刻,岑俞觉得自己宛如跳梁小丑。

第四章 殿前献舞

靳肆愿意为了柳雪逼礼部,却不愿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妻子,放过一个无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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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俞一路回到自己的卧房,忽然明白了母亲离世前对自己说的三个字:莫强求。

她让丫鬟碧草拿了纸笔来,而后一个人坐在案台前,缓缓写下了一封和离书。

写完,她又将其小心收了起来。

夜黑如墨,大雨依旧。

岑俞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去了靳肆的书房。

书房中,烛光随风飘动。

靳肆听闻她的脚步声,没有抬眸。

“出去。”

岑俞第一次违背了他的意,走上前。

“我知兄长得罪权贵,不好相救,我只求你帮我留下他一条命。”

她是真的没了办法。

靳肆闻言落下笔,鹰眸看向她:“本督不会寻私。”

岑俞瞳仁微缩,仰头望着他:“是不会寻私,还是不会为我寻私?”

靳肆沉默了。

“那我求你把掌事之位还我。”岑俞又道。

她想只要领舞促进两国邦交,就可直接向皇上求情。

“不可能。”

被一次次拒绝,眼泪再也忍不住溢满了岑俞眼眶。

……

几天后。

岑俞刚从宫里出来,一道苍老的身影便挡在了她的面前。

顾父看着她,笑着道:“婉儿,爹终于等到你了,你去跟夜寒说,让他去疏通关系,把爹爹往上调一调。”

岑俞闻言,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在大牢内受苦,他想的却是加官进爵?!

岑俞心里不由得悲凉。

“爹,女儿准备和靳肆和离了,您的要求女儿无能为力,您回去吧。”

话音刚落,岑俞便被顾父迎面而来的一掌扇的跌倒在原地,半张脸瞬间通红。

顾父慈爱之相消失无踪,脸上盛怒:“靳肆何等人物,岂会同意与你和离,被世人耻笑,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说完,他甩袖愤然离开。

岑俞眼底含泪,强忍着一言不发起身。

锦衣卫指挥使府。

近些日,岑俞回来的都很晚。

自上次的事后,她再没主动与靳肆说一句话。

偌大的府邸,靳肆一个人吃着晚饭,有些食不知味。

“吱嘎!”

房门被推开,他抬头一眼就看到岑俞脸上鲜红的指印。

靳肆眸色微变:“谁打的?”

岑俞闻声,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回,独自回到内院。

靳肆见她把自己当空气,心里发闷得厉害。

……

两日后,戎国使团进京。

当今皇上在广阳殿设宴。

皇亲国戚、使团、文武百官皆按照职位端坐,只有靳肆坐在离皇帝不远的位置。

众人没一人敢异议,都惧怕他锦衣卫都使的手段。

不多时,教坊司献舞,鼓乐齐鸣之时,柳雪身着霓裳华服,领着伴舞们从殿外缓步而来。

众人皆被她华丽的衣裙吸引!

而大殿上方的靳肆目光却落在了人群之中的岑俞身上。

她和其他人一样,身穿素纱单衣,和柳雪相比,仿佛淹没在了人海。

靳肆恍然想起前些日岑俞含泪问自己,能否将掌事之位还给她……

他心底莫名不适,就要离开。

忽然就听一旁使团之人道:“此女子更适合领舞。”

靳肆看过去,就见台上柳雪舞艺不精,舞步已乱。

而这时,身处末尾的岑俞担当了她的位置,不仅仅将柳雪的殿前失仪掩盖。

还比柳雪的舞姿更为飘逸出尘!

靳肆不得不承认,岑俞确实更适合掌事之职。

此刻殿上,柳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岑俞的身上,眸色一寒。

舞蹈眼看就要顺利落幕,一条靛青色丝带从大殿上方垂下。

只见岑俞手握一条青丝带,借着巧劲凌空而起!

同时,丝带上空包裹的花瓣随即飘飘洒洒落下。

岑俞在花瓣雨中飞舞,宛如天人,好不漂亮。

她看着这一幕,眼眶湿热,只要这次能让皇上和使团满意,她就可以求皇上重审哥哥的案子。

然而,就在她飞在最高处要往下落之时。

“撕拉!”一声。

她手上方的青丝带骤然断裂……

大殿上方,靳肆瞬时起身。

第五章 和离

“嘭——!”

岑俞随着断裂的青丝带一起重重跌落在大殿之上。

周围霎时一派寂静。

岑俞强忍着骨裂之痛,跪在殿上。

柳雪也跪在了她身边,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夜寒说你不懂事,所以要给你点教训,你别怪我。”

闻言,岑俞脸色煞白。

她还没来得及追问,就听殿堂之上,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

“拖下去,杖毙!”

岑俞身体一颤,脸色发白。

她缓缓抬头,正要开口解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靳肆身上。

看着他清冷淡然的眼眸,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

收回视线,在被带走之时,余光又看见了下座之上的顾父。

只见顾父神情慌张得不敢看自己!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丈夫不爱,爹爹也不喜……

没有求饶,岑俞就要被侍卫带走。

这时一道身影忽然从殿前朝着她奔过来,死死抱住了她。

“住手,谁也不能带走婉儿!!”

静安公主说完,含泪看向皇上:“父皇,孩儿不要婉儿死,求父皇饶了她。”

她说完,拉着岑俞就磕头。

岑俞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小小的身影,怔在原地,眼尾发红,什么也说不出。

她没想到最后救她的,不是她的夫君,也不是她的父亲,而是没有任何血缘的公主。

“公主,婉儿犯错该当受罚,你快些回去吧。”

岑俞欲拉静安起身,然而一向听她话的静安却固执地继续磕头。

她虽傻,却也知杖毙是何意。

静安公主的额头都磕破了。

皇上皇后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自是不忍她难过。

最后,岑俞被罚二十个板子了事。

……

夜幕笼罩。

岑俞被送回来时府邸时,身上衣物已染红,看不出本来颜色。

碧草看着她被打的皮开肉绽,一边落泪一边给岑俞上药。

等药上完,岑俞额头都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细汗。

她安慰碧草,让其先去休息。

等碧草走后,她忍痛起身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嘎吱——!”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岑俞偏头就见靳肆一身寒意而来,没等来人开口,她苍白的唇轻启。

“你知道吗?经此一事,我再也不能跳舞。”

靳肆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眸色渐深:“你想说什么?”

岑俞望着他那熟悉俊美的脸,这脸她看了五年,到现在却发现从没真正的看透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靳肆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为了柳雪,不惜置自己于死地。

“既然你心里从来没有我,当初为何要娶我?”岑俞忍不住问。

靳肆不由嗤笑:“当初是你仗着静安公主的喜爱,强逼着我娶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岑俞眼神空寂,没有再解释。

当初两人的成婚确实是公主求皇上所赐,可岑俞并不知情。

她虽心仪靳肆,却不会做强逼之事。

靳肆见她不言语,将手中暗藏的金疮药落下后,转身离开。

……

这一夜,孤枕难眠。

岑俞躺在卧榻上,脑海中都是今日之事。

她才发现,除了哥哥。

在这世上真心待自己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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