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都给我！我飞得……超快！我是……黄金邮递员！”
傅宴京神情凝了瞬，目光似乎透过余苏苏的脸看向更渺远的过去。
片刻后，他勾了勾唇，轻声应答：“嗯。以后我都给你写信。”
“嗯嗯！”余苏苏连忙用力点头，下一秒就撑住了额头，“啊……不能用力点头……好晕……”
“我好想吃三文鱼……”余苏苏咕哝着，听起来竟然还有些委屈。
傅宴京不由回想起沈三文那可怜的脸色，便说：“三文鱼是人鱼的好朋友，不可以吃三文鱼。”
“真的吗？”余苏苏皱着眉思索片刻，忽然神情痛苦地捂住了头，“啊……头好痒，要长出脑子了……”
傅宴京内心只剩两个字，“无语”。
他为了制住余苏苏，让她不要手舞足蹈，几乎是将人圈揽在怀里。
“这就是你说的从没醉过？”傅宴京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这么差的酒量，以前如果应酬喝醉了，岂不是任人摆布？
傅宴京这边正在担心，可余苏苏听见这问话，却忽然捂着嘴窃笑几声。
笑完了，她神秘兮兮地说：“这可是个秘密！我告诉你，你可不准说出去哦。”
傅宴京眼中带着几分笑意点头，他倒想听听，这傻鱼能说出点什么门道。
于是余苏苏趴在傅宴京耳边，用气声说：“我以前……只喝……果酒！嘻嘻……”
傅宴京喉头一紧，将她拉开了些，声音微哑，不悦道：“不能喝还逞强。”
“啊！”余苏苏忽然尖叫一声。
“又怎么了？”傅宴京皱起眉。
余苏苏喝醉酒后可爱归可爱，可吵也是真的吵。
“我……我好像……要变了……”余苏苏被吓得酒都醒了大半。
傅宴京神情一变，四下看了一眼，确保酒店走廊四周没有其他人。
余苏苏提起长裙，露出纤细的小腿，慌乱不已：“你看……我走不动了……”
傅宴京闻言看去，两条腿正在缓缓相连，皮肤上隐隐现出鳞片痕迹。
“快把鞋脱了！”傅宴京当机立断。
余苏苏依言脱了高跟鞋提在手上，下一秒身体直接腾空，落进了傅宴京的怀抱。
“啊！”她轻唤了声，连忙搂紧了傅宴京的脖颈。
傅宴京皱着眉，抱着她快步朝停车场走去。
刚进停车场，那双精致的脚，就完全变成了扑腾的尾鳍。
更糟糕的是，尾巴还在不断延长。
这条曳地的长裙，根本遮不住什么。
傅宴京暗道不好，几乎要抱着她奔跑起来。
他此时一颗心都吊在余苏苏的秘密暴露的事情上，自然没注意到身后，自阴影里走出一道颀长身影。
竟然是霍昀川。
霍昀川本是跟着余苏苏出来，想再跟她解释一番。
却无意中看到这一切，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余苏苏……竟然是人鱼？！
第21章
霍昀川攥紧了手，过去的种种回忆也都涌上了心头。
难怪家里明明有泳池，她却从不跟他一起游泳……
难怪她从不在他面前哭，即使想哭也会把他赶出去……
难怪她可以游到莫万岛……
难怪她会直接跳海……
难怪她会问出那句“是不是我变成泡沫你也不会伤心”……
难怪当初他晕在沙滩上，迷迷糊糊地看见了她全裸的身体，醒来却不见人影，他当时还以为是一场梦……
难怪从游轮上掉下去，第二天一早可以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公司……
难怪、难怪那天在酒店走廊，会捡到一片流光溢彩的鱼鳞……
对了，鱼鳞！
他当时将那片鱼鳞收起来了，现在应该还放在家里！
等傅宴京带着余苏苏离开之后，霍昀川也连忙开车回去。
翻箱倒柜地找了大半个小时，总算在柜子的一角，找到了一个ℨ小巧的盒子。
里面的鱼鳞已经干了，像干枯的花瓣一般，也不再那么光华流转、绚丽夺目。
他将鳞片拈起，仔细端详着。
灯光下，霍昀川眼尖地注意到，鳞片的根部，有一丝血迹。
这是被生生烫掉的鳞片。
她当时该有多痛啊……
霍昀川眼中闪过痛色，心里仿佛被一把钝刀子反复搓磨。
一阵阵沉闷的痛楚袭上心头，蔓延至四肢百骸。
当时她那么痛，还看到自己和岑墨栀……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可余苏苏当时那震惊又哀戚的目光，却仿佛印在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霍昀川登上网，搜索了许多关于美人鱼的内容。
“世界上有美人鱼吗”、“真正的人鱼长什么样子”、“现实中的人鱼”……
可是搜索出来的内容都只是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根本就没有真实的人鱼资讯。
于是霍昀川又去论坛匿名发帖——“求助：有没有人见过真实的人鱼？”
在下面的正文中，霍昀川写道：“今天我突然发现，在一起五年的前女友其实是一条人鱼，我该怎么办？”
他此刻脑子里一片浆糊，只希望能够寄希望于网上的陌生人，希望世界上还有人和他一样，见过真正的人鱼。
这样他才可以和别人找到共鸣，纷乱的思绪和如同乱麻的心才能够稍稍冷静安定下来。
霍昀川的帖子很快就得到许多条评论回帖。
【吃不饱睡不醒】：楼主是喝高了还是磕大了？睡醒了吗？是不是刚做了梦以为是现实啊？
【吱吱复芝芝】：我见过，我还给他写过一首歌呢，听我给你唱：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
【昀马莎莎】：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太过分了！怎么直接在评论区放音乐！
……
霍昀川看着那些玩梗、嘲笑和质疑的种种评论，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人根本不能理解他的焦虑和彷徨。
人的悲欢果然无法相通。
忽然，霍昀川在一众“哈哈哈哈”之间看到一条高赞的评论：
【看看你在说啥】：楼主有需要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102xxxx。
霍昀川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一条有用的信息了！
于是他感激地回了一句：“谢谢！”
而后连忙拿出手机对着评论里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敲下去，郑重地按下了拨号键。
几息后，一道温柔充满关怀的女声在悠扬的乐声中响起。
“您好，欢迎致电东海区仁爱精神卫生院，本院致力于……”
第22章
霍昀川铁青着脸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猛地倒扣在桌上。
“他妈的……”一向不说脏话的霍昀川没忍住爆了粗口。
再看他回复的那句“谢谢”，下面已经被网友们回复了数十条“哈哈哈哈”。
简直蠢得没边了！
也是，都到网上发帖求助了，还有什么蠢事是现在的他做不出的？
……
另一边，傅宴京开着车离开了停车场之后，就拨通了一个号码“余苏苏在康和酒店的停车场现原形了，紧急处理一下。”
车载电话里，一道不羁玩味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起：“行啊，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位大歌星的尾巴。”
“什么时候让我亲眼见一见？”那人开玩笑问。
傅宴京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裹着毯子乖乖睡觉的余苏苏，又看向车载电视上显示的“沈三余”三个字。
他沉默了片刻，轻飘飘地开口：“她这两天很想吃三文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喊声：“什么？！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