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宴在旁,看得绝顶难受。
傅酒酒自己倒是没太大的感受,不,或许也有,虽说当局者迷之话,可关乎自己心境,又能有谁比自己更为透彻,只是不想管就是了。
她仅仅是仰着头,静静望着眼前的帝泊湾。
帝泊湾,占地极广,装修的复古华丽中又带着几分冷漠,一如那人。
那人,分分想,时时想,天天想,但心里,不知为什么,傅酒酒有一刹觉得隔得远了。
就好像是眼前的帝泊湾,明明是她生活了两辈子的地方,承载了她那么,那么多的记忆,可到现在,她站在这里,只觉得好熟悉,好陌生。
她甚至不敢入内。
福叔福婶让傅酒酒进去。
“少,少夫人,外面冷,咱们先进去吧,九爷他……刚刚打电话回来了,说马上就回来。”
今天虽然出太阳了,但冬天的太阳晒在身上,其实很少有什么温度的。
傅酒酒:“不了。”
“我就在外面等他吧,说几句话,我就走了。”
“少夫人。”
“福婶,别叫我少夫人了,我和九爷……”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酒酒顿了顿,并非是故意,只是嗓子疼,心脏也疼,让她一时发不出声音,她需要时间缓冲一下子罢了。
之后,她才继续说道,“我和你们九爷,我们已经离婚了。”
福婶:“少夫人……”
她为傅酒酒所发出的言论而感觉到错愕。
只是这错愕,傅酒酒也分不清,是因为不知道这个事情,还是知道这个事情而错愕她也知道了。
怎么,她不该知道吗?

她是当事人,但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只能如此吗?
她低垂下头,勾唇笑了笑,只是这笑里,难免有几分嘲讽意味,嘲讽谁,自己罢了!
“还有,你们这……不是在布置什么吗?”
“刚刚,我看着佣人们来来往往忙碌着,是在布置婚礼的事情吧?”她看见了鲜花和别的一些东西。
“有新的人要入住了。”
“她要住进帝泊湾了吧——”
……
薄西洲人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的就是傅酒酒这一句,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声嘶力竭,好像就是很平静的叙述。
但,就是这个样子,将他狠狠地一扎,他朝她走的步子,狠狠地顿了一下。
傅酒酒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她抬起头,朝着薄西洲看过去。
这一眼,倒称得上是一眼万年。
是一眼万年。
倘若说回至过去那种,那些于洪荒人世间,乃至是……间所流逝的岁月——
第492章:傅酒酒就想看看薄西洲(修)
“你回来啦!”
终究不是。
傅酒酒收回神,朝男人淡淡开口,嗓音里,竟然是一如往常的娇俏,让薄西洲恍然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好久不见。”
直到她的下一句响起。
原来,什么都变了。
薄西洲定定神,勉强压住心口位置的不适,再抬步朝傅酒酒走过去。
“嗯。”
嗓音里抿出薄薄地轻应。
“帝泊湾里不会住进别的任何人。”
跟着,再似承诺的这么一句。
“嗯?”
傅酒酒初初听到,愣了一下,“什么?”
但很快的反应过来。
“哦!”
他原来是在说她刚刚那话。
她点点头,低低浅浅的应,唇角始终勾着一抹浅笑。
薄西洲望着,不知怎么,有想要撕碎她笑容的想法。
这笑容太轻太淡,仿若他的承诺,她丝毫不在意。
可不就是如此,她都不要,傅酒酒都不要了——
薄西洲想叫傅酒酒不要如此笑,不要如此的冲着他笑。
“嗯。”
最后,到底克制下来,现今的他,还有什么资格?
何况,薄西洲又那里舍得对傅酒酒说一句什么重话?
只是他们现在的模样,仿若相对两无言。
这也不好受到哪里去!
可,能这么看着对方,倒也不至于是不快乐的。
两人仿若是默契,就这么静静凝视彼此。
好久,好久,仿若要将对方深深看进自己的心里,或许,记进血液里面。
“你……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老公?”
之后,还是傅酒酒打破了沉默,她主动的开腔。
她也该说话了,她再不说,乐宴就要说了,他可担心她的身子骨,这么长久的站在外面,怎么受得住。
你看,心疼一个人,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在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任何什么事情的,纵使杀人放火,所谓无条件的爱护一个人。
所以,薄西洲,你呢?
老公你呢?
傅酒酒不敢往下想。
她红唇抿动,话还是问向薄西洲的,至于那绵长的一句老公,她不是在逃避事实,相反,正是很清楚,才这样叫的,是——就算很清醒,也还是想这么叫他,并且她也习惯了,除了叫一声老公,她还能叫什么。
今天还能叫老公,明天呢!
但,有那句话,还是要说。
“啊……好像是不可以再叫老公了呢,我们已经离婚了啊!对不对,老公……”
傅酒酒想做什么,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薄西洲?
她不知道,也不想管,她好痛了,痛到,不知道要怎么缓解,要怎么去顾及,就算那个人是她最爱的人。
但……薄西洲会痛吗?
“老公,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嗯,本来好像是有的。”
有那些歇斯底里,痛苦反复,折磨病态,想问,想说,想——
“现在,忽然觉得也没了……”
有些东西散去,好像就在一瞬间,就那么如云烟。
“就看看你吧……”
傅酒酒仰着头:“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傅酒酒只是想看看薄西洲。
傅酒酒来,就想看看薄西洲。
第493章:不是说好了吗?
“我还能再看你多少次呢?老公……”
只是,这看,又还能看上多少次?
傅酒酒眼中,恍惚有光,那是浅浅的水迹,折射出来的。
男人心,一刹那被揪得极其地紧,他双手克制的往后背,必须如此,否则的话,他怕他克制不住想伸手,将眼前,不过一步之遥的人儿拥入怀中。
她瘦了,尽管大半个身子都被揽在厚厚又宽大的羽绒服中,薄西洲也能一眼看出,他的宝贝削瘦了极多,那小脸儿,本就一手可掌控,到如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满他一只手。
薄西洲咬咬后牙槽,喉结滚动,本就是极其自律,克制的人,到此时,却仿若将一生的难忍都用上了。
“公司最近有些忙碌,见面的时间不会太多。”
“嗯。”她知道了。
“但,你若想见我,随时都可以。”
“嗯?”傅酒酒抬起头,“这样么……”
“只要我想要见你,还是随时就可以见你吗?老公……”
“嗯。”
薄西洲深深望着傅酒酒,从喉咙里面低低应出来一声。
傅酒酒:“……”
她为男人这话,顿时就有些恰壳了,她沉默了好半响。
一边,薄西洲望着傅酒酒沉默,以为她是不想,顿时,有些急切了,他开口:“怎么,你不想么?”
“不是。”
傅酒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她摇摇头,回答,又说,“没有呢,我只是在想一个事情。”
“什么?”薄西洲问。
傅酒酒答:“就是……老公你原来,对前妻是这么好的吗?”
“做你的前妻,还可以享受像我们结婚时候一样的待遇吗?”
“叫你老公,还可以随时找你。”
“是这样吗?老公……”
“傅酒酒……”
薄西洲几乎是用牙齿狠狠咬着出来的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