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因公在身不甚打扰,楼中相关损失皆由锦衣卫出。”
梧桐点点头,并未出言追究。
韩树山便道:“我带人回去。”
云倾染点头,十余名锦衣卫便押着人下楼,梧桐朝一旁使眼色,那人立刻便上前大声道:“诸位,今夜事发意外,让各位受惊了,铜雀楼先给诸位赔个不是,额外附送每桌一道菜一份点心外加好酒一壶。”
他这一番说词,立刻就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大家对于这个决定甚是满意,且今夜发生的意外本就不关铜雀楼的事,锦衣卫也亲口承认是因公务办差,便该吃吃该喝喝。
梧桐迎着人悄然上了四楼,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间简单的厢房,身边无人后,梧桐这才道:“主子没受伤吧?”
云倾染摇头,将身上染血的外袍脱下,活动着手腕,道:“忙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给我弄点吃的来。”
梧桐点头应是,想了想,忽然笑道:“主子,这可不关我的事。”
云倾染抬眸。
梧桐道:“你自个砸自个场子啊。”
云倾染知道她定然要提这一茬,道:“所以我刚刚说了,一切损失由锦衣卫出,你明日报个数去要钱。”
有云倾染发话,梧桐也不怯,思考状道:“那我这是该要多还是该要少啊?”
“合乎情理范围,多多益善,反正不是我的钱。”
梧桐得令,高高兴兴出去准备饭菜了。
梧桐送酒菜时顺便带来一件干净的斗篷,她追了半天人,身上正热乎没穿,吃得差不多时,房门被悄然推开又关上。
云倾染正系着斗篷,听到动静头也不回道:“怎么过来了?他两个呢?”
墨北冥答说:“他们先回去了。”
云倾染还未系好,身后人环腰抱上来拥住她,没说话。
云倾染手一松,系了一半的带子前功尽弃,她说:“怎么了?”
墨北冥头轻枕在她左肩,整个人黏黏糊糊的:“不知道。”

云倾染失笑,转过身来:“难道是吓着了?”
墨北冥道:“小场面。”
云倾染说:“我料想你也不是胆子小的。”
第74章 棘手
墨北冥刚刚饮了不少酒,身上染着淡淡的酒香气。
云倾染抬手,肩上的斗篷滑落,屋内并不冷,二人也不在意,墨北冥目光炽热无比:“我们几日没见了?”
云倾染道:“不才三日?托人送去的点心吃了吗?”
“吃了。”他略感委屈道:“什么叫不才三日?”
云倾染往后靠倚,含笑看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然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就穿的这衣裳吧。”
墨北冥想了想:“不记得了。”
云倾染说:“我记得。”
墨北冥低着头:“记得那么清楚?”
云倾染神情愉快,说:“当然。”
墨北冥窥她神情,俯下贴近她,不自觉低声唤道:“姐姐。”
云倾染没说话,低下头笑,半晌才说:“我得走了。”
册子她已让人送到府,还得回去查阅。
墨北冥恩了一声,垂眸看她,目光隐含着不满:“可我们都三日多没见了……”
云倾染还是没看他,看着腰封上的图案不知在想什么。
墨北冥不太敢,瞧了一会后丧气得刚要往后退让,被勾住带子,她抬起头目不转睛看着人。
这是一种无声的默许。
墨北冥喉咙一滚,顿觉口干舌燥,将人推得贴上角落里亲下去。
他进步得飞快,在这纠缠里已经学会换气,像是灌满鲜蜜一般,年轻气盛初尝这般滋味恨不得整个人都能挂到她身上去。
墨北冥很快陷入另一番困境里,他渴望更多,更多的她,念想便被无限放大,甚至是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墨北冥不得不离开些许,他已经受不住,呼吸比以往每一时刻都要重。
云倾染微仰着头,睁着眼凝视他,片刻后笑了一下,一只手微使劲,墨北冥便贴得更近,她低声说:“够了吗?”
墨北冥懂又不懂望着她,她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很耐心寻味。
“不是逛过花楼吗?怎么这么没出息?”云倾染的声音带着清冷的蛊惑。
墨北冥辩驳:“……见过的。”
云倾染失笑,将人拉得脸对着脸,眼对着眼,心惊肉跳的脉搏不知震着谁,四周腾然升起浓稠热意。
“真的见过?”
墨北冥跌进云倾染漆黑的眼眸中,她贴上来,嘴在他唇上一张一合,明明吻着又未贴紧,低着声道:“那张开。”
墨北冥依言,云倾染简直比他熟练得不知多少,他被攻得很快头晕目眩起来,迷迷糊糊间听到她说了什么,便睁开眼眸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她。
云倾染被这一望打得措手不及,她堪堪闭上眼,再这样下去不行。
云倾染说服了自己,将墨北冥往后推了推,空出距离,她站好道:“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墨北冥张了张嘴,唇瓣像是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云倾染捡起斗篷系上,回过头,墨北冥正用一句很无语很无言的目光看着她,说不上是控诉。
云倾染也觉得今夜过分了点,她刚刚确实有些控制不住,想了想,轻咳一声说:“下不为例。”
他有好一会都琢磨不懂这个下不为例的含义。
墨北冥虽然聪明,可一来未曾染过男女一事,往日也鲜少有人敢不要命敢往他身上凑,二来便是云倾染这个人,他第一次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她是女子,又胜过千万个儿郎,她足够冷静也足够冷酷,对每一件事似乎都有绝对把握。
说出去谁敢相信,以往众星捧月的墨北冥在这段关系里竟处于绝对下风,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意料之外,可又非常符合她的做事风格。可在这之外,他拿自己与旁人相比,又觉得自己占了绝对的上风,上风的来源便是云倾染独一无二的纵容。
墨北冥的眼眸含着未褪去的风月,十分坦诚望着她:“……什么下不为例?”
这叫什么?这就是明知故问,而明知故问的动机是什么呢?
云倾染目光幽深:“你说是什么?”
墨北冥道:“我不知道。”
云倾染走了过来,墨北冥目光一直随她移动,她目光趋于平静,带着若有若无的调笑:“真不知道?”
墨北冥咽了一口莫名的口水。
云倾染目光下落,意味不明笑笑,十分恶意的逗他:“你咽了什么下去?”
墨北冥先是不解,等到反应过来时,云倾染正抱臂好整以暇看着他。
墨北冥:“……”
咽了什么?还能是什么?
她总能占据上风。
墨北冥被她流氓至极的话语弄得说不出话,他低声腹诽一声,垂下眸去。
云倾染挑着眉:“骂我?”
墨北冥道:“没有。”
“那你刚刚嘀嘀咕咕说什么?”
墨北冥手指蜷着,挣扎片刻,抬眸看她,一字一顿道:“我说,你、是、混、蛋!”
云倾染大方点头承认,一点也没有被骂的自觉,眯着笑:“是了,我是混蛋。混蛋这次大发善心放过你,再有下回可没那么容易。”
看了一眼门口,云倾染说:“真得走了。”
墨北冥垂着眼整着有些凌乱的衣袍,云倾染率先打开门出去。
今夜注定睡不了。
回到府中,云倾染先确定了黑衣人要找的物件,再根据物件查明来由,天刚亮便去了镇抚司,然后她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
那名被擒住的人,竟然是在逍遥市有过一面的女子。
云倾染没有犹豫,当即就命人去查,很快便发现那夜的女子是被一名叫周显生的中年男子买下,通过吏部户籍查找,很快就查到周显生是何许人也,他便是如今禁军大统领蒙括府上的老管家,然而等到锦衣卫到蒙府提人审问时,周显生已经一刀结果了自己,线索到这里中断。
蒙括是燕京三万禁军之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切是他的主意,云倾染不敢冒然动静,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后便不了了之。
云倾染这几日都没睡好,冬日午后的阳光懒洋洋打在人身上,她手里捏着块玉佩把玩。
其实这件案子里还有一个线索,那便是她手上的这枚玉佩,质地晶莹剔透,雕工鬼斧,不是一般人家的物件,而且黑衣人既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找这枚玉佩,说明它的来历不简单。
云倾染不懂玉,她想了想,备车去了趟胡府。
胡荣端详了许久,神情惊讶道:“这是哪来的?”
云倾染老实道:“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