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他，他太笨了，这么简单的事都教不会……”
齐煜怎么会笨呢？
他可是八岁就袭爵的人。
容蝉摇摇头：“你忙你的去吧，这里交给我。”
张铁牛见她很坚持，轻轻松了口气：“行，那就劳烦将军了，要是实在教不会，就把他撵回去，净添乱了……”
容蝉没吭声，张铁牛也没在意，嘟哝着走远了。
容蝉这才走过去：“哪里不会？”
齐煜抬头看了她一眼：“哪里都不会。”
“这样啊……”容蝉隔着三尺远蹲下来，尽量不去看他：“洗衣服很简单的……”
她看了眼左右，见附近没有人才开口：“你怎么来这里了？青藤万一认出来……”
齐煜将手里砸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丢进水里涮了涮，然后拧干水，随手丢进了木盆里，动作又稳又准，丝毫看不出会让衣服顺着水飘走的笨拙来。
“既然已经分开，这些事情就不必沈校尉操心了……教我洗衣服吧。”
容蝉微微一顿，被这句话说的心里发酸，可分开是她提的，齐煜拒绝过，哀求过，可她还是坚持了。
她已经明确的将齐煜从自己的世界里撵了出去，所以眼下遭遇的一切，就没了委屈的资格。
第427章 衣服上好多洞
容蝉垂下了眼睛：“好，很简单的，我示范给你看。”
她伸手去水里捞衣裳，却不等碰到一只手就先她一步伸进了冰凉的春水里，然后将浸在里头的湿衣服拎出来，丢在了石头上。
容蝉抓紧了捣衣杵，慢慢砸下去，但没两下，捣衣杵就被抢了过去，齐煜有些冷淡的声音响起来：“我会了。”
容蝉看了眼被他丢在一边的，属于他的捣衣杵，不太明白他明明有，为什么要来抢自己的，但对方这幅冷淡的样子，她也不太敢开口说。
她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理智告诉她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该离齐煜远一些，可情感上，却又对这次难得的靠近恋恋不舍。
然而最后，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她慢慢站了起来，正要后退，齐煜却忽然扭头看过来：“沈校尉不是来教我洗衣服的吗？”
容蝉一顿，下意识点了点头：“是，你……不是会了吗？”
齐煜没再开口，容蝉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又蹲了下来：“是不是什么地方不明白？”
她是在没话找话，毕竟洗衣服这事的确很简单，齐煜又那么聪慧，看一眼就能会的。
可没想到这样一句话，齐煜竟然回复了。
“是有件事不明白。”
容蝉一怔：“什么？”
齐煜将手里的衣服拧了拧，等水不再淅淅沥沥的往下淌，他才拎起来看了一眼：“这衣服上，为什么那么多洞？”
容蝉被问的微微一愣，衣服上很多洞？
她朝着齐煜手里的衣服看过去，但那布料虽然被提了起来，却仍旧堆叠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她伸了伸手，本想拿过来抖开看一眼。
但齐煜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在她伸手的瞬间就侧了侧身，连衣服带人都离她远了一点，然后那条仍旧算是结实的胳膊微微一抖，皱成一团的衣服就被抖开了，映着上午还算明媚的阳光，几道光斑从衣服上透了过来。
果然很多洞。
“可能是战场上受伤留下的……”
她下意思猜了一句，但不等话音落下，张铁牛就走了过去：“你又撕坏了一件……你说说你这个人，洗个衣服，不是丢了就是坏了，谁还用得起你啊。”
他满脸嫌弃，还带着肉疼，军里物资匮乏，这衣服就算坏的不成样子也不能丢，还是要缝补起来接着穿的。
齐煜说是来帮忙，可衣服没洗多少，乱子倒是添了一堆，也难怪张铁牛要黑脸。
容蝉连忙打圆场：“他撕坏的衣服你回头送到我那里去，我缝补好再给你们送回去。”
张铁牛叹了口气：“就这点小活，哪用得着沈校尉你来，我们自己动手随便缝缝就行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没忍住瞪了一眼齐煜。
齐煜大约也觉得自己被埋怨的并不冤枉，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将那件衣裳丢进了木盆里，然后换了一件继续洗。
张铁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唯恐一不留神他就又把衣裳撕了。
可大概是有了前车之鉴，这次齐煜力气小了很多，至少看起来衣服没有要破的迹象。
张铁牛不由松了口气：“对对对，就是这么着，你看这不就……”
话音没落，眼角就瞥见那本该被齐煜抓在手里的衣服，竟然顺着水流飘走了。
他一呆：“你……你怎么这不禁夸？”
他没敢耽误，这衣服可不能丢了：“快快快，能跑的快去把衣服捞起来。”
他断了腿，跑起来很费力，可就算如此，他还是费力扭头朝着齐煜看了过来：“你别洗了啊，听见没有？你不许再动了。”
齐煜只当没听见，仍旧将衣服放进水里，浸湿，提起，捶打。
容蝉沉默片刻，还是抬手摁住了他的手：“我来吧。”
齐煜没开口，但短暂的静默过后，他推开了容蝉的手：“我不会再弄坏的。”
容蝉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看齐煜做这种粗活，还要被人嫌弃，她不想看他受这种委屈。
可这话该怎么解释呢？
有那句分开在前头，好像任何关心的话，都带着嘲讽的味道。
容蝉只好沉默下来，安静地看着他继续清洗衣物，但不过短短一瞬，齐煜就再次开了口：“沈校尉。”
容蝉一顿：“什么？”
齐煜没有回头，只用一种清清淡淡的，带着克制的声音说道：“不要再看我了。”
容蝉僵住，不要再看他了……
这话真是……
容蝉有些仓皇的收回了目光：“抱歉。”
齐煜没再开口，但抓着捣衣杵的手却不自觉用了些力道，手背上甚至凸起了青筋。
气氛莫名有些沉，好在追衣服的人很快回来了，张铁牛面露喜色：“沈校尉，你说巧不巧，下游有块石头，刚好把衣服都堵住了，之前没追上的，全在这了。”
容蝉不自觉看了眼齐煜，那块石头，是凑巧吗？
但齐煜显然不会给她答案，她也没敢再继续看下去，很快就收回目光，朝着张铁牛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衣服找到了，张铁牛也没再和齐煜计较，拎着衣服走了。
容蝉犹豫了一下，还是想问问石头的事，但话刚到嘴边，远远的就有人喊了她一声，她循声看过去，就见青藤正朝她走过来。
她不想让对方看见齐煜，连忙站起来迎了过去，也将齐煜挡在了身后：“殿下喊我？”
青藤叹了口气：“河面湿滑，她们有人崴了脚，得先送她们回去一趟，你……”
他眼底闪着莫名的光，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容蝉：“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一会回来，我让人帮你洗……”
容蝉只在意了后半句，连忙摆了摆手，心里却松了口气，青藤要走了。
“不用不用，我手真的好了，这些活做得来。”
她看了眼青藤身后的洗衣妇，那些人原本对她只是有几分好奇，现在却多了敌意，她心里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离青藤远了一些。
“她们好像都在等你，快去吧。”
青藤却迟迟没开口，容蝉抬眼看过去，见他眼底带着落寞，心里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的话，是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