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赶紧拦住他,“先让赵昶看看,现成的医生。”
赵昶立马过去给新娘把脉检查。
莫莉也被变故吓傻了,反应过来后,就指着楚知意道,“都是她,要不是她弄个老鼠出来,我哪里会被吓到?”
楚知意没理她,皱着眉关切地看着新娘。
她本意是想整治莫莉,谁知道这个傻缺会把老鼠丢新娘身上,如果新娘真出了什么事,她真是难辞其咎。
莫莉极力推卸自己的责任,“她就是故意的,因为我问的那些问题,伤了她的自尊心,所以故意弄个老鼠吓我,表哥,这个女人心思太歹毒了,你怎么能和这种人交——”
“你闭嘴!”
莫明轩寒着脸打断她。
下一秒,赵昶就拧起眉,低声道,“送医院吧,见红了,先去查查胎心。”
陆垚脸都白了,什么也薄不上,抱着老婆就往外冲。
好好的喜事变成这样,大家脸色都不大好。
“各位,”陆驰出声道,“今天就先这样,也不早了,都回去吧,医院这边有什么情况,我到时候在群里说。”
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这样。
楚知意歉疚不已,她托陆驰帮忙给新郎新娘道个歉。
罪魁祸首莫莉,还死不认错,一直在给自己开罪,疯狂把锅往楚知意身上甩。
“你本来就该道歉,你明知道这里有孕妇,变什么活物?现在还要连累我!”
陆驰皱起眉,“莫小姐,如果我没记错,唐小姐几次提醒你攥紧,是你狂妄自大不听的,我堂嫂无事便罢,若她有事,莫家总得给我陆家一个说法!”
莫莉气坏了,“这关我什么事?我哪里会知道她能变个老鼠出来……”
“你够了!”莫明轩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莫莉直接白了脸。
莫明轩绷着脸看也不看她,沉声道,“代我对陆垚夫妇转达歉意,改日我们再登门拜访。”

说罢看向楚知意,楚知意不等他开口便道,“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车。”
莫明轩抿唇道,“等我电话。”
楚知意没应,目送他拉着一脸忿忿的莫莉离开。
众人陆陆续续离场,楚知意路过宴惊庭的时候,低声道,“我先去下洗手间,你等等我。”
宴惊庭手背蹭了蹭她,表示明白。
宴惊庭今天酒喝得其实不算多,而且度数比较低,其实不算醉,但是也不怎么舒服。
他记着楚知意的话,乖乖在走廊上等她。
程皓天从客房出来,就看见宴惊庭站在走廊尽头吹风,他信步走过去,打招呼道,“予琛,好久不见了。”
宴惊庭身形一顿,没有接话。
程皓天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前阵子忙,薄老太太生日宴也没能到场,她老人家身体还好?”
楚知意刚出洗手间,就听到程皓天的声音。
这话真是挺寒暄的,生日宴都过去多久了?
她不好出去打断,便站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安静的听。
宴惊庭言简意赅回答了两个字,“尚可。”
程皓天继续道,“前几天,伯母约我母亲喝茶,听她说,她前两天去了趟医院,医生说她有囊肿,我瞧人也消瘦不少,唠唠叨叨一直提起你,挂念有没有人照薄你。”
提起钟美兰,楚知意的表情有些微妙。
这阵子忙工作,真是许久没有听到钟美兰的消息了。
她搬出薄家宅子的事,楚知意知道,但是一直没有问过宴惊庭。
前阵子还听陈太太讲,钟美兰在她们小区租房子,像是被钟家赶了出来。
她当时忙,没有细问。
现在看来,钟美兰多半是黔驴技穷,打算用苦肉计,让宴惊庭重新把她接回去呢。
这个程皓天,显然就是来替钟美兰说话的。
宴惊庭闻言扯了下嘴角,抬眸看向他,“她挂念我,不跟我这个儿子讲,反倒跟你这个外人说吗?”
程皓天解释道,“我是听我母亲说的,她也是关心伯母的身体,你工作不忙的话,多关心关心她,伯父不在了,她一个人也不容易。”
宴惊庭本就晕的难受,听见这种说教,当即就冷下脸来,“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不用你跟我说教,你要是看不过去,你可以把她接你家住,替我尽孝去。”
程皓天一愣,他没想到宴惊庭说话会这么难听,一下子被怼得说不出话。
宴惊庭看叶懒得看他,沉着脸走了。
楚知意看着手机上宴惊庭发来的信息——车上等你。
等楚知意上了车,宴惊庭已经靠在椅背上小憩。
楚知意上车他都没有睁眼,像是睡着了。
林书低声道,“太太……”
楚知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回家。”
林书立马启动车子。
楚知意从包里拿出卸妆湿巾,对着小镜子擦拭面上的妆容。
等到妆卸得差不多,她放下镜子,就看见宴惊庭歪着头,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看。
“醒了?”楚知意低声问。
宴惊庭抿唇,“我没有睡。”
“那你听见我上车不理我?”
第五百三十三章不了解
宴惊庭说,“头有些疼。”
楚知意勾了勾食指,“过来。”
宴惊庭凑过来,“做什么?”
楚知意将他脑袋摁在自己腿上,手指顶住他的太阳穴,“帮你摁摁。”
宴惊庭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将脸埋进她的怀里,闭上了眼。
楚知意手指有劲儿,手法也很到位,没一会儿就让宴惊庭舒缓不少。
“我刚刚听见你和程皓天说话了。”
楚知意主动提起。
宴惊庭“哦”了一声,“不用理他。”
楚知意捏了捏他的下巴,硬硬的,有点胡茬,“你难道不是因为他说的话,闷闷不乐吗?”
宴惊庭一愣,低笑起来。
楚知意不解,“你笑什么?”
宴惊庭说,“你以为我是心疼她,但是薄忌你,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闷闷不乐吗?”
“不是吗?”
宴惊庭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你一点也不了解她,这不是苦肉计,她这是在逼我,今天是程皓天的母亲,明天也许就是明轩或者青川的家人,她会动员我身边所有亲近且不明真相的人来给我打感情牌,家事闹到人尽皆知,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她是在赌我会为了名声接她回来罢了。”
钟美兰自私虚荣又高傲,被宴惊庭赶出薄家,她即便不心甘,也不会求着宴惊庭,她要的是宴惊庭自己体体面面将她接回去。
宴惊庭太了解她了,就如同以前父亲不肯帮钟家收拾那个烂摊子,她跟父亲吵架,怀着景阳离家出走一样。
无论薄家怎么请,她都不肯回来,却又不停通过父亲身边的朋友透露她胎儿不稳,孕反严重的消息。
一个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孕妇,不在夫家养胎却流落在外,这种事传开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被指责最终都只会是薄家。
而这件事,最终还是以父亲妥协告终。
如今同样的招数,用在了他身上,宴惊庭只觉得可悲可笑。
钟美兰于他那点单薄的母子情,早在她对楚知意下狠手的时候,在他心里就已经荡然无存。
他没有把事情捅开、做绝,就是给她留最后的体面。
无论她是真病假病,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他若是在乎外人怎么评判,当初就不会亲自动手赶她。
楚知意揉着他的发顶,“那你干嘛闷闷不乐?”
宴惊庭说,“只是单纯的看见程皓天觉得扫兴罢了。”
楚知意???
她不解,“为什么?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以前关系也一般吧。”
“一般的话,你会让他来家里做客?”楚知意戳穿他,“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他可是经常来家里玩呢。”
想到此,楚知意笑了笑,“还夸我甜点做的好吃。”
不提还好,一提宴惊庭就更不开心了,他说,“他懂个屁!给狗吃都不要给他吃!”
楚知意……
她可以确定,宴惊庭绝对是有点酒精上头了,如果是完全清醒状态下,他是不说脏话的,还是这种小肚鸡肠的话。
不过,说脏话的时候,也怪可爱。
楚知意觉得有趣,顺着他的话道,“人家怎么得罪你了,还骂人呢?”
宴惊庭抿紧唇,半天才断断续续说起来。
楚知意从他不太连贯的话里提取出了重点——因为她。
这个原因是她没有想到的。
仔细问来既好笑,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