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品种也单一,她再有本事也没有机会施展,早饭还是只能在玉米糊,红苕面上打转。
她走到木架前,拿定了主意,就做玉米面吧。
江知意把瓦罐提到水缸前,准备先烧水洗漱。
昨天缸里的水被她用得见了底,这会却满满的,看来昨天晚上贺北城很跑了几趟,辛苦他了。
水烧上后,江知意把铁锅也烧上水,等水开了把玉米面倒进去搅搅就成了玉米糊。
想到前世最喜欢吃的烤红薯,她又拿了两个红薯放进灶里,呆会饭做好,红薯也熟了。
她的超市里有不少鸡蛋,可以拿两个出来煮熟,也算是干货,既有营养还顶饱。
这东西小,跟贺北城说是自己从知青点带过来的,想必他不会怀疑。
不过她还是决定今天去镇上再买点回来,虽然超市里面鸡蛋存量还多,可要是长期这么吃也支持不了多久。
而且,她要是天天不停往外拿鸡蛋出来,任谁都会奇怪。
当然了,最好是养几只鸡下蛋最实用。
这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亮,她洗漱完,铁锅里的水也开了。
江知意把玉米糊熬上,就去翻贺北城放在墙边的泡菜坛子。
在村里,家家户户都会泡点泡菜,又清爽又可口,早上就着玉米糊糊吃最合适。
走到泡菜坛前,她看到地上放着个竹背筐,背筐里有两只死得硬翘翘的野兔。
她顿时惊住了,昨天盘点厨房存货时明明没有!
哪里来的?莫非昨晚贺北城上山去打的?
“你拿一只去镇上卖,一只我们下午烧着吃。”
贺北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江知意忙回过头,只见贺北城站在门口。

他睡得两颊绯红,眼里还带着点懵懵懂懂的茫然,比他平时冷着脸的模样可爱多了。
江知意问他:“你昨晚打的?”
“是啊。”贺北城揉了揉眼,顺口答道。
江知意明白了,贺北城肯定是听自己说,今天要做几个好菜庆祝两人共同生活,所以才上山打的兔子。
只是山脚这一带都被开垦成了梯田,要想抓野物,得往深山里走,就算江知意很少上山,也知道晚上的山林有多危险。
“太危险了,你以后别晚上上山,还是安全重要。”
贺北城听她这么说,嘴巴咧了咧,摇着头道:“我和建国一块去的,熟得很,不会有事。”
江知意见他显然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着急了,站起身认真道:“俗话说,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你别太大意,要是真出点意外,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别人都不好。”
看她表情凝重,说得也有道理,贺北城爽快地点点头:“好。”
江知意这才松口气,对他道:“罐子里有热水,已经烧开了,你先洗漱。”
说完重新蹲下身捞泡菜。
贺北城望眼冒着蒸腾热气的灶台,答应一声,默默拿盆舀水。
想到昨晚江知意给他留的饼干,他低声道:“谢谢你的饼干。”
那饼干,又酥又脆,香得不得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
“没事,我那饼干放挺久了,再不吃就要坏掉了。”
贺北城没有再说话,他心里清楚,那饼干就算再放一段时间也没问题,江知意这么说就是想让他安心。
这样的江知意和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看来她的确改变了ᴊsɢ,是真心真意想和他一起过日子。
他瞥了眼蹲在地上捞泡菜的江知意,第一次感觉这不只是间遮风挡雨的屋子,而是真正的家了。
他不由得开始期待未来半年的相处。
等他收拾完,早饭也好了,贺北城帮着江知意一块端到饭桌上去。
他把自己面前的水煮蛋推给江知意:“你自己吃就行,我用不着。”
“咱们一张桌子吃饭,就是一家人,我有你当然也得有,要不没法处了。”江知意又推了回去,“我也只有这两个,一会得去镇上买点。”
一家人?
这三个字令贺北城心里一暖,他不再拒绝,对江知意道:“你不用买,我待会儿找徐嫂买,她家里有鸡蛋,比镇上便宜。”
江知意愣了愣,她这么说是为自己从超市拿蛋出来找借口,现在倒是被他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她决定不再提自己还要买什么,万一贺北城都说村里有可怎么办。
不过新鲜蔬菜倒是可以买点。
“你看看哪家有莴笋,可以用来烧兔子。”
两人商量着要买哪些菜,江知意趁机道:“贺北城,我们的院子那么大,就种一点菜,太浪费了,我们也像村里其他人那样,把院子里种上菜,再养几只鸡,以后每天都能有鸡蛋吃,还特别有家庭气氛,不会太冷清。”
“我以前养过,后来就没再养了。”贺北城吃着鸡蛋,缓缓道。
“为什么?你不会养?养的鸡不下蛋?”江知意好奇极了,一迭声地追问。
第15章 我不是陆家人
江知意听贺北城说他以前种过菜养过鸡,好奇他为什么没养了。
“以前鸡一开始下蛋,我大伯家的几个小子就趁我出工不在家,翻墙进来把鸡蛋都摸走,种的菜能摘的就摘,摘不了的全踩坏,多来几次,我也没心思弄了。”
江知意气死了,这些臭小孩,怎么这么讨厌,陆家的家长不教的吗?
“你怎么不去告诉他们家长?让他们赔啊?”
“没用,我找过,他们说小孩子不懂事,我一个大人,干嘛和他们计较。”
贺北城想想自己的劳动心血被破坏,很不好受。
“这家人太过分了吗?糟蹋别人的东西竟然一句不懂事就完了?”江知意简直不敢相信。
据她所知,农村人最在意的就是地里的作物,这种行为是最让人不齿的。
而且不经主人允许到人家家里拿东西,这不是偷盗行为吗?这家家长太不靠谱了,还和贺北城是亲人呢。
贺北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养的鸡也保不住,陆家奶奶身体老是不舒服,一不舒服就要抓我的鸡去补身体,后来就不养了,落得清静。”
贺北城不是和他们分了家吗?老太婆补身体,自己家想法子啊,怎么跑到孙子家来抓人家的下蛋鸡?
这老太婆脸皮也太厚了吧!
难怪村里人都说他们一家是吸血虫!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贺北城,他好歹也是陆家孙子啊!
江知意不由得替他打抱不平:“他们怎么这样对你,生怕你日子过得好了?这还是亲人吗?跟仇人差不多!”
贺北城想了想,既然他和江知意是一家人了,自己的情况还是有必要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底。
“我不是陆家人,是我爸在镇上赶集时捡回来的。”
“啊?”
江知意正在“嘶嘶哈哈”地剥红薯皮,听到这话惊讶地张大嘴,手里的红薯一个没拿稳,掉到了桌子上。
贺北城眼疾手快地按住红薯,避免了滚落在地的命运。
他把红薯递还给江知意,简单讲了讲他的身世。
其实这是个公开的秘密,大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很清楚,只是原主对村里的人和事并不关心,所以完全不知道。
据贺北城说,陆家一共有三个儿子,他的养父排行老二,小时候因为高烧没有及时医治,成了聋哑人,再加上人长得瘦小,性格老实木讷,家里又穷,一直没娶上媳妇。
后来他和几个村民一起去镇上赶集,看到个两三岁的小孩独自躺在路边,浑身又脏又臭,还发着高烧,已经失去了意识。
村民们问了一圈,都没有人知道这孩子哪里来的。
有人分析,可能是拐子拐出来,生了病,就被拐子给扔在路边了。
那时候大家的经济条件都不好,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帮助这个孩子,都只是看一眼,再叹息着散开。
陆老二长得虽丑,心地却很善良,见别人不管,便把蜷缩成一团的小人抱回了家,又找到村里的土郎中,给他治病,病好后干脆认成了自己的儿子。
不过陆家人不愿意养,陆老二却很坚持,于是爷俩便分了出来,
就这么着,他们相依为命生活在一起,日子虽然困苦,却过得很开心。
前几年陆老二得了病,陆家人说分了家,就是两家人,根本不管他,也不愿意出一分钱。
还是少年的贺北城想了很多法子,又找村民借了不少钱给陆老二医治,可惜拖了差不多一年,钱花了不老少,还是没能治好陆老二的病。
他去世后,陆家人就找贺北城闹,说他不是陆家子孙,没资格霸占陆家的房子,要赶他走。
贺北城也硬气,自己在山脚下搭了间草棚,搬出了陆家。
队长看那草棚实在不像话,夏天还行,要是冬天,肯定得冻出人命。
陆老二临走时托付他照顾贺北城,他自觉责任重大,便找了几个村民,帮着建了这几间屋。
“难怪我看陆家人一个个又瘦又小,贼眉鼠眼,你倒是长得高高大大,原来真不是一家人。”江知意恍然大悟,又问道,“这么说来你们已经没有关系,那他们干嘛还老来找你麻烦?还要你的东西?”
“他们说我是我爸养大的,对我有恩情,陆家奶奶又是我爸亲娘,我应该替我爸向她尽孝,每年都得拿钱给她。不过为了给我爸治病,我欠了一屁股的账,没有钱给他们,他们时不时地就到家里来拿东西。因为我爸的关系,我不想和他们多计较。就随他们去,反正我一个人怎么着都能活。”
贺北城平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