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她每笑一下,胸腔内便感觉似乎有火在灼烧,心口的位置貌似有什么在里面焦躁不安地钻来钻去,疼到不敢呼吸。
手指即将离开小家伙的身子时,食指被一只小手紧紧握住。
柔嫩且暖心的触感传来,她满脸惊喜:“颜初倾,你快看,他握住了我的手。”
“孩子,我是你的母后,你睁开眼睛看看母后可好?”
尽管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有记忆,她却还是希望他能睁眼看她一眼。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小家伙真的听懂了她的话,居然真的睁开了眼睛。
圆滚滚的眼睛内,黑葡萄一般的眼眸清澈又夹杂着一丝迷茫,看到傅观的那一刻他居然咧咧嘴笑了。
“他真的睁眼了,还对我笑了。”她忍不住凑上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而后轻轻将他揽在怀中。
片刻后,她抬起头,脸色一片惨白。
“颜初倾,你抱抱他,可好?”
“好。”
他笨拙地抱着孩子,整个身子都僵着,不敢乱动,生怕这小家伙摔了。
小家伙在颜初倾怀中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睡着了。
见孩子不排斥他,傅观总算松了一口气。
“颜初倾,给孩子赐个名吧!”
男人抱着孩子,坐在她身边。
“你ᴊsɢ来吧!”
“我来?”
她没想到,他竟然将给皇子赐名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她。

毕竟,历来的皇子名都是当朝天子赐下的。
“我来便我来吧,身为皇子,我希望他将来能正直良善、心怀万民,为苍生谋福祉。
先取一‘怀’字。
千古幽幽,八荒渺渺,惟愿我儿生逢盛世,长乐久安,再取一‘安’字。
便叫——萧怀安吧!”
“好。只要你欢喜,叫什么都成。”
颜初倾盯着她,眼神缱绻。
“呵呵,难不成随便叫个萧三斤也行?呵呵....呕~”
她想要说笑,却抑制不住地呕出了一大摊血。
“长宁。”
颜初倾将孩子递给稳婆,而后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帮她擦拭着唇上的血迹。
仿佛这样便能自欺欺人地想着,长宁刚刚并未吐血。
“心口疼~”她猛地捂住心口,颜初倾扒开衣服一看,一只蛊虫直接从她白嫩的肌肤处钻了出来,他眼疾手快地将它丢到了地上。
那蛊虫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便化为了一滩血水。
芍药眼含热泪,声音颤抖。
“母蛊离体,表示种蛊之人即将......"
“芍药,别说了。”
长宁打断她的话,但颜初倾何其聪明,早就猜到了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他的手臂紧了又紧,凤眸微颤,带着祈求的口吻:“长宁,别抛下朕。”
傅观朝他露出一抹笑意,艰难地勾住他的脖子。
“颜初倾,吻我!”
颜初倾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吻向了她的唇。
傅观闭着眼,任由他索取,眼角泪珠滑落。
颜初倾想要攫取更多属于她的气息,可怀中之人的配合没了,他猛地抬头。
便看到傅观正弯着眸子对他笑得明媚,此刻的她,变得有些不真切,貌似下一秒便会消失。
“附耳........过来。”
她气若游丝,声音极小。
颜初倾低头,附耳过去,她轻颤着抚上他的侧脸,流泪道:“颜初倾,忘了我!”
她苍白的手狠狠砸落在他腿上!
耳边渐渐没了呼吸声,怀中之人再也没了声息。
颜初倾木讷地将她搂紧,在她耳边轻声道:“长宁?长宁,你累了吗?睡吧,朕陪着你,朕一直陪着你。”
芍药上前给长宁把了脉,颤抖着开口:“陛下,皇后她已经去了~”
“胡说,朕的长宁只是睡着了。”
沛儿抱着小皇子,跪下,哭得泣不成声!
怀中的小人儿好似有所感应,张大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稳婆跌跌撞撞地冲出殿外,悲伤大吼:“皇后娘娘——薨了!”
“铮”,琴弦尽断,白泽十指染血,双手皆颤,无法言喻地悲伤涌上心头。
“宁儿~”
“小妹~”
“祖母~”
“娘亲~”
老夫人和沈黎玥相继昏倒在地,白家父子眼含热泪,周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悲伤。
白震天老泪纵横,整个身子佝偻着轻颤,瞬间老了十多岁。
待安顿好妻子和娘亲后,他一步步向殿内走去。
“陛下!请容老臣见小女最后一面。”
“吱呀!”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身清冷的颜初倾抱着傅观走了出来。
他伸手将裹着她的狐裘紧了紧,垂眸低语的时候,尽显温柔。
“长宁,下雪了,你刚生产,不能见风。”
他就那么紧紧地抱着她,好似抱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不让她沾染一点风雪。
“朕带你去光华寺赏雪。”
白震天看着这样的陛下,嘴唇张了张,终是没开口阻拦。
颜初倾就这么抱着傅观,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
第153章 大结局(一)
光华寺
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被白雪覆盖,此刻有一人,正拾阶而上。
颜初倾发顶和肩头,全都落满了白雪,可他怀中的长宁却被他保护的很好,裹在狐裘中,没有淋到半点雪。
她除了一张小脸略微苍白,整个人宛若睡着一般。
大雪纷飞,整座玉林山都被染成了孤独的白色。
放眼望去,颜初倾的背影显得分外孤寂。
他一步步向上,身后的台阶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片刻后又被雪覆盖了。
月大如盘,亮如白昼。
在这样的雪夜,能见到月亮已属罕见,况且这般明亮的,更是没听闻过。
颜初倾心中微动:长宁,是你吗?你不舍得让我走在黑夜中,对吗?
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不知不觉便走完了。
轻叩木门,小沙弥揉着眼打开了。
“施主,你这是?”
此小沙弥正是之前帮傅观引路的沙弥,当他看到颜初倾怀中一动不动的人时,道了声:“阿弥陀佛!”
颜初倾嗓音嘶哑:“我想见德一大师。”
“施主稍等,我这就去找师祖。”
“有劳!”
颜初倾,就这么抱着长宁站在山门外,长身直立,不动分毫,阴风怒号,卷起他染血的披风,他却毫无察觉。
不久后,小沙弥一脸颓丧地出来。
“施主,德一大师说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因果轮回,天道使然,您回去吧,他不会见您。”
颜初倾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麻烦小师傅转告德一大师,他一日不见我,我便一日不下山。”
“哎,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