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兰见左丘黎没有继续,而是有所顾虑般地打量着她,便又主动伸手,环上左丘黎的腰,替他解开了腰带,然后将解下的腰带交到左丘黎手中。
这根腰带里缝着一根鞭子,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贺兰兰将腰带交到左丘黎手中,就意味着主动把对她的处置权交在左丘黎手上。
接着贺兰兰继续为左丘黎解衣带,一边忙碌一边轻声道:“秦国公虽然已经平反,但早已被抄家灭族,无处可依,臣妾只有一请,希望陛下能让臣妾在后宫位居荣妃之上。”
左丘黎本就是怀着试探的心思,此刻静静看着贺兰兰为他解衣带、去衣袍,心中始终存着一丝疑虑。
直到贺兰兰微微发凉的手抚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左丘黎觉得胸中那团火瞬间烧开到全身,烧没了他还剩的一丝犹豫。
他一个打横将贺兰兰抱进怀里,带她来到床边轻柔放下。
贺兰兰主动向他伸出双手,左丘黎已经抽出了绸带,犹豫一瞬后随意扔掉在身后。
他握住贺兰兰的手,声音低沉沙哑充满磁性,“今天不绑了。”
贺兰兰轻轻“嗯”一声,左丘黎便将自己拥进她的怀里,如鱼在水,如鸟入林一般自在欢愉。
情迷意乱之时,左丘黎在贺兰兰耳边低声道:“只要你愿意留在宫里,朕封你做贵妃,三年后立你为后。”
“好……臣妾愿意……”
贺兰兰的身子依旧没有恢复,在左丘黎一波波的索求下没能坚持太长时间,又昏了过去。
左丘黎将贺兰兰揽进怀里,肌肤相触,感受着她的体温。
“兰兰,留下来,不要骗我……”
第45章 逃跑之夜
九月十三的晚上,天刚擦黑,贺兰兰就宣称自己头疼不舒服,早早进了寝殿休息。
欢萍则找到刘忠儿,说明想要元则帮忙同他去紫光殿送些被褥衣物。
刘忠儿看着欢萍心中斗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已经升上他的心头,迟疑片刻后还是点头,“夜深露重,欢萍姐姐早去早回。”
路上欢萍小声叮嘱元则:“待会我摆好酒菜招待那些宫人守卫,你就进去放被褥,然后和殿下换过衣服行头,一定要快,知道吗?”
元则重重点头,坚定道:“欢萍姐姐放心,十年前我这条命就是公主和殿下救回来的,今日能有机会报答,元则绝不会迟疑。”

贺兰兰在荣华宫中算计着时间,给自己换上一身宫女的打扮,吹灭屋里的灯,轻手轻脚打开寝殿后的小窗户翻出去。
荣华宫的正门都是左丘黎派来的侍卫在守着,但是贺兰兰早就看好了,后墙角落里有一棵年头不小的杏树,枝干粗壮、长势良好,树枝已经伸到了宫墙外。
幼时她也曾十分调皮,带着阿盟爬树翻墙,挨了父皇母后不少训斥,没想到如今这身本事倒是派上了用场。
借着夜色遮掩,贺兰兰脚步又极轻,很快就顺利来到树下。
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她几个跳跃如同猿猴一般灵活地攀上树干,踩着树杈不断向上攀爬,终于够到了荣华宫的院墙。
匍匐在半尺宽的院墙上,贺兰兰放轻手脚挪动前行,找到墙角一处地方。
墙外下堆着些干草垛,是这几日打扫御花园的宫人们堆在这里,还未来得及清走的枯草累成的小垛,足有半个院墙高。
贺兰兰纵身向下一跃,落入松软的干草堆中,轻松离开荣华宫。
一切都按照计划,但似乎又格外顺利,贺兰兰此刻反而比刚才爬树翻墙时更加紧张,心中略微有些犯嘀咕。
顺着小路来到荣华宫后的小花园内,月亮冲破乌云,一袭月光突然洒在花园内。
贺兰兰抬头仰望天空,渐盈凸月,冷冷挂在天边。
月圆月缺,原来已经过去快一月了。
上个月的月圆之夜,中秋的晚上,她在这花园之中被左丘黎羞辱的画面又撞入脑中。
贺兰兰急速地喘息,拼命甩了甩脑袋,想要甩掉这些记忆。
已经过去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已经和益安哥哥定好了时间,今天益安在正阳门外备好了车马等她。
出了这道宫门,天高路远,她要带着阿盟和益安,一起逃到一个左丘黎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紫光殿里,欢萍拿着酒菜将官兵和宫人们都招呼到偏殿,举着酒杯一一敬酒,“还希望各位对殿下多加照顾,吃的用的不要委屈了他。”
元则低着头,抱着厚重的被褥快步走进殿内。
阿盟胡乱坐在榻上,披头散发,衣服凌乱,如同真的痴傻之人一般。
见有人抱着被褥进来他并未在意,只当是普通宫人。
直到元则扔了东西跪到他面前,阿盟才惊讶地认出他。
“是你,元则?”
“是我,殿下,元则来晚了,”元则跪在地上,哭着便开始解衣服,“殿下快和我换衣服,一会您就装作是我跟着欢萍姑娘走,我留在这里替您。”
阿盟略微迟疑一瞬,便也手脚麻利地开始换衣服。
两人模样有八九分像,只是元则的身形比阿盟高大了一些。但只要蜷在床上,又披头散发地遮挡一下,不仔细辨认是不会认出来的。
两人换装完毕,元则跪下给阿盟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十年前殿下和公主的救命再生之恩,元则这世报了!”
阿盟看着元则跪在脚下,还有些稚嫩的脸上,眼神里反而透出冰冷,一言未发,头也不回地走向殿外。
阿盟和元则心里都清楚,只要阿盟离开紫光殿,元则今日之后必死无疑。
……
贺兰兰在花园中焦急地等待,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贺兰兰立时躲进草丛里,等听到她和欢萍约定好的三声哨声才探出头来。
看到阿盟的那一刻,贺兰兰鼻头发酸,眼泪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阿姐带你走,我们离开这地方……”
阿盟没有哭,脸上沉着克制,只是握住贺兰兰的手,指尖透着冰凉,冷静地说:“阿姐,我们快走吧。”
三人借着黑暗掩饰,一路到达正阳门外,躲在向宫外送泔水的马车后,已经远远能看到在门口巡逻站岗的守卫。
“奇怪,这一路竟然一个人都没遇到,”贺兰兰嘀咕着,转而问欢萍,“荣妃今晚去龙兴宫了吗?”
欢萍肯定地点头,“我让人偷偷弄坏了宝安殿正中的一尊佛像,傍晚时分荣妃已经知道消息了,奴婢去紫光殿的时候特意经过荣华宫,荣妃已经不在宫里了。”
“有什么问题吗,阿姐?”一路沉默的阿盟此刻见贺兰兰踟蹰不前,开口发问。
贺兰兰看了看门口只一队的巡逻守卫,又看了看四周空荡无人的黑暗,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