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门目标小吃街,寻寻觅觅找了一家热火朝天的火锅店。
正值饭点,店里人声嘈杂,呛人的鲜香充斥鼻腔。
正好腾出一张四人桌,四人没等,坐下就点菜。
一盆热锅端上来,半红半白,水一开,荤素不忌都扔下去,边煮边聊。
尤其有赵瑸的加持,一顿饭将近两个小时吃得津津有味充实丰富,嘴不空耳朵也不空。
临走时赵瑸还硬拉着四人拍了张合照,拍完发到寝室群里 ,艾特失踪人士陈文南宣布要把他P上去。
等了几分钟,陈文南没回,估计没看见,四人收拾收拾结账离开。
“嫂子,加个微信吧?以后你有啥想监视老方的,我帮你狠狠盯着他,无偿!”
兄弟面前无大义,赵瑸殷切地捧出扫码界面,已经时时刻刻准备好要卖了顾准。
林松赶紧跟上:“我也可以。”
“……加什么。”顾准瞥他们一眼。
谢宜感觉今天短暂认识下来,顾准的室友人都不错,所以不反感加好友,笑着扫了码,然后才问:“不能加吗?担心我监视你?”
“……”顾准一哽,随即眼神一闪,微微挨近谢宜,浅淡地笑一下,低声说,“比起他们,不如你亲自监视我,每天、每分钟,怎么样?”
他最后用提议似的问句结尾。
谢宜:“……”
赵瑸:“……”
林松:“……”
鉴于今天耳朵遭受荼毒的含量已经超标,而且赵瑸和林松实在不会物理隔音这项技能,立即明智选择一走了之ʝƨɢ。
谢宜被顾准刻意不收敛的话闹了个红脸,见那两人没影了才稍稍松口气,嗫嚅着回答:“不怎么样。”
顾准不喜欢这个答案:“为什么?”

谢宜从鼻间软绵绵挤出一声气音,故作若无其事道:“我变心了。我现在最喜欢钞票,每天都要看看它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分你。”
顾准不气馁:“那我守着你?”
“不要。”
“真狠心。”顾准叹。
谢宜“嗯哼”一下:“既然你这么说,我回学校了?”
顾准:“那还是算了。下午的电影票都买了,不去浪费。”
谢宜盯着他淡然的眉头看一会儿,确实纹丝不动,一点不慌——装得挺好。
“好吧,我暂时不回去了。”她说。
顾准眉眼连着唇侧这才动了,惬意道:“谢姐姐赏光。”
谢宜笑盈盈臊起来:“油嘴滑舌。”
这可是来自女朋友的夸奖,顾准不置一词,安然受之。
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38.“你不能打她。”
上学念书的时候,学生记时期总是习惯性以星期或节日为节点,因为周末和过节都可以放假,虽然放掉的假迟早要补回来,但放的时候还是无比快乐。
S大校庆之后,校园内逐渐恢复欣欣向荣的学术氛围,学生们忙碌之余也不禁开始祈祷元旦和寒假快点到来。
天气越来越冷,夜里寒风刮在脸上有些刺骨的疼。
人们依旧学习、工作、玩耍,裹着厚厚的衣服行走街头。
这周末,谢宜受兼职同事拜托换班,周六忽然空下来,没有其他重要的事,难得清闲,思来想去,忆起挺长一段时间没纯粹地读过书了,于是跟着顾准去了书店,打算找本文学作品读一读。
然而莫哥和小柳姐见到谢宜,一问原因,当即大手一挥也给顾准放了个假:“去去去,难得周末,赶紧去做点小情侣该做的!小孩子就是要享受青春,别整天想着钱不钱的,今天算你带薪休假。”
莫哥原本就好说话,跟小柳姐求婚成功后更是看哪对情侣都带了十八层慈爱滤镜,巴不得有缘人都和他一样修成正果。
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说得大方又关爱,作为后辈兼员工,顾准和谢宜知趣地道谢后就听话地出了书店。
但去哪儿是个问题。
“去之前你说那家陶艺馆吗?现在才不到十点,直接去应该也有位子。”
顾准筛选了一下周边的店,除了电影院之外没有多少可娱乐的项目,而且他跟谢宜已经把几部感兴趣的几部电影都看过了,所以只有稍微走远一点玩。
谢宜看了看时间,有点心动,答应道:“嗯。不过还是打个电话跟老板预约一下吧,以防万一。”
“好。”
两人等公交的间隙打电话,跟老板约好一个小时后到。
陶艺馆在一家商场的二楼角落,铺面不小,陈列柜占了整整一面墙,主做陶艺,其他还兼做一些滴胶、蜡烛之类的小件DIY,店主和店员免费指导。
谢宜和顾准是想做陶艺,捏一对杯子。
准确来说,是各自为对方捏一个杯子,并且两人约好了,各做各的,不能干涉对方的创意,更不能偷看模仿,无论最后成品怎么样都要照单全收。
“别偷看哦。”
谢宜和顾准邻座,隔得不远,动手前她又提醒,眉毛难得皱起,显然十分在意。
顾准点点头,答应:“我不看。”
谢宜仔仔细细盯着顾准瞧了瞧。
顾准又正经添一句:“真的。”
虽然他心里是有那么点蠢蠢欲动,但他这次绝对听话,因为他明白谢宜的想法——
做一个能够承载心意的东西,表达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
艺术类创作最重灵感和创意,这两个词之下,无非就是一颗心。
心是难以被看见、被触摸的,但他们仍想找一个精巧又单纯的方法,将自己的“心”捏出给对方看,满心欢喜地证明此时此爱确凿非虚。
那会是一颗蕴流着爱与喜悦,星辉与日光同在的、只想献给彼此的透明屋室,装满了未尽之语和相思之意。
所以顾准不准备捣乱。
他定定神,郑重地挽起袖子。
谢宜见他的确没什么异样,反而忽然变得比她还跃跃欲试,也跟着静下心,开始操作。
时钟摆动。
这大概是他们交往以来明明面对面,却交谈最少的一段时间了。
静谧,安逸中又带着严肃,各自沉溺在手中旋转的泥土上,仿佛聚精会神每盯着它转一圈,就洗刷掉一层掩在表面的杂质,一点一点变得平滑露骨,像一朵伸出枝芽孕育丝蕊的花朵,在光来时,娇怯、勇敢地抛示本心。
周围渐渐嘈杂也并不影响。
等最后一点形状和细节大功告成时,谢宜抿气唇角纾一口气,手小心翼翼离开黏黏的触感,分离那一刹那指尖接触倏忽贴上来的暖气,相比泥质更温热,但她竟然对黏腻微凉的泥坯还有点恋恋不舍。
旁边顾准在收尾,差不多五分钟后也结束了。
后续步骤要等泥坯变干变硬一些才能继续,可以自然风干,也可以吹干,前者需要三四天后再来一次,后者可以立马上色,但效果呈现不如自然风干的好。老板将两种利弊说明,顾准和谢宜选了第一种。
多等几天不要紧,没必要太着急,如果因此导致成品有了瑕疵,不够尽善尽美,那就有违他们今天来这里的初衷,本末倒置,将来想起一定会后悔。
何况虽然多跑一次有些麻烦,但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隐隐升起几丝高兴,尤其是顾准——又有理由假公济私出来约会了。
老板分别给了小礼品袋,袋子里是随机赠送的迷你陶瓷盲盒和编号卡,风干后通知来上色拿着编号卡来找就行,逾期不来会再通知一遍,若还是不来那就由老板自主上色烧制。
两人拿好小礼袋,直接转去楼上吃午饭,正好一点整,错过了吃饭高峰,不用再排号等位,给瘦弱幼小饥肠辘辘的胃增添额外折磨。
吃完饭,谢宜和顾准看见同层几台夹娃娃机,一时兴起,玩了几把,但显然技术都不怎么样,什么都没夹上来,于是不再给店家白送钱,边逛边下楼。
然而到一楼时,两人正要从大门出去,谢宜忽然“啊”一声,惊慌道:“我们忘了拿那两个陶瓷小礼物,在刚才吃饭那儿。”
顾准也是一愣:“编号卡在吧?”
谢宜点头:“卡片我放在包里的。只有那两个小赠品。”
刚才吃饭等菜的间隙,他俩把盲盒和卡片拿出来看,看完后顾准把自己的卡片也给了谢宜,出于谨慎,谢宜就把两张卡片收进了挎包内层。而顾准今天背的包不大,装了两人的围巾,已经有些鼓胀,所以两个小陶瓷就被塞进一个礼品袋,空间刚好,不用再分开提两个。
顾准无奈道:“我的错。我上去拿。”
他把围巾给谢宜系上,让谢宜原地等等,谢宜说“好”。
门口不是久等的地方,恰好午后冬日的阳光不算刺眼,暖洋洋的,空气干爽,谢宜就往外走两步,到玻璃门旁静静站着。
商场外是一片几百平米的广场,零零散散的人分散在广场上,没有下午或晚上那么热闹,各自都间隔开了一定的距离,不特意注意,根本不会发现对方在做什么。
况且也没有多少人会特别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