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淘了米,在智能电饭煲上设置了定时煮饭。
又将蔬菜择好,浸泡在水中。
这才洗了手抹了她自已手袋里带着的护手霜,很认真地对我说:“我可以去找那孩子的魂魄,你说怎么做吧。我办事一向利索,说不定回头还来得及做午饭,少董说了,中午回来和你一起吃午饭,说准备四菜一汤就行。我已经安排好了,米饭自动煮,中午就熟了,回来,来一个清炒油麦菜,再来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青椒鱿鱼,一个酸菜猪肉炖粉条,汤就是紫菜汤吧,简单好做。”
八字全阴又怎样,看着满眼都是对生活的热爱的水红,此刻我的心,恬淡如水,不再惶惶不安,不再疼痛。
一辈子很长,爱情不过是其中一部分。
鸿洛能陪你一段,也是极好的。
不必因为他忽然改变了态度而难受。
听见水红肯帮忙,我立刻给柳素素打电话,让她出院回家,并且嘱咐了需要准备的东西。
临出门时,水红说:“要不,我再弄个别的菜吧,酸菜猪M.L.Z.L.肉炖粉条是咱北方的菜,不知道南方人吃不吃得惯。”
我不想她再费心,直接说:“美食不分南北,你的手艺是极好的,南方人也一定觉得好吃。”
“也不知少董在饭菜上面挑剔不?”水红还是担心。
“不挑剔,他对饭菜没要求。”我胡乱说着,其实一点也不知道朱煜是不是挑剔饭菜。
水红放心了,笑着说:“今天在基本工资的基础上还能挣六百块外快,能抵得上在农村种二亩地一年的收入了。”
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弯,像极了皎洁的月牙。
她认真地检查了水电开关,才锁了门,开着朱煜配给她的车,一辆白色奥迪,直奔顾子川家。
“你真是个全能助理,既会做饭,又会开车。”我夸赞水红。
水红稳稳地开着车:“我上大三时在学校报了学驾照,总共花了一千多块钱就考下来了,那时候我朋友说咱们做护土的学驾照干嘛?那点工资又买不起车。我觉得吧,买不买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得会开,比如现在,少董给我配备这么好的车,没驾照也是干瞪眼。现在我那朋友也想考驾照,她说现在最少得三千才能考下来,才不过两年时间,贵了一千多。她那时候有钱,只顾着买衣服买化妆品找男朋友,到现在,工作了半年,手里一分钱存款没有,还找我借。我估计是有借无还,直接跟她说,说我买房子了没钱借给她,她说我把钱看得比朋友还重要,到处说我坏话,说我是吝啬鬼,说就说吧,我不在乎,反正是孤独终老,也没打算有朋友。”
“那样的朋友,没有比有好。”我说。
“其实她说的对,我本来就觉得钱比朋友还重要。我没朋友不至于饿死,但没钱,肯定饿死。”水红很认真地说,不像是开玩笑。
这话,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却十分有道理。

金钱有时候真的比朋友靠谱。
“我刚来东洲的时候,钱包被扒手扒走,给几个朋友打电话,她们一听说借钱,不是没钱就是手机信号不好听不到。你知道我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我想象得到一个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女孩子当时的困窘。
“翻垃圾箱,拣矿泉水瓶和纸箱壳。”水红说得很轻松,但眼睛却红了,“我不知道捡垃圾的都有片儿区和地盘,我在别人的地盘上拣,被一个老太太追着打。卖废品的时候,也被欺负,整整拣了一天的瓶子,足有三麻袋,只卖了五块钱,你信不信?”
“我信。”我的眼圈也红了,钱,对于有些人来说,很好赚,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赚钱比登天还要难。
水红继续给我讲她的苦难史:“我买一块钱的馒头吃一天,渴了,接公园喷泉的水喝,没被毒死都算奇迹。打游击战似的拣了十几天废品,总共攒了三十三块钱。”
“那你是怎么进的盛煜?”我表示好奇,拣废品的水红,究竟是怎么成为上市公司总裁助理的。
第172章 水红可能才是那条红鲤鱼
水红一阵感慨:“古人说得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好像冥冥之中早安排好似的,我那些天,天天饿着肚子去好几家公司面试,都被无情拒绝了,我的简历他们看都不看一眼,甚至有一家人事主管直接说他们不招乞丐,说他们从来没听说过银谷医学院,是个大专吧?至于银谷是个什么地方,他们更没听过。”
“咱们那个省确实太小了,好多人都没听过。”我说。
“我就想,八字全阴,果然倒运,还是别寄希望南下闯江湖了,拣点废品卖了存点路费回银谷吧,东洲是很繁华,但没有我的立锥之地。可偏偏那天,我在废品收购站交废品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个小鱼缸,说要卖了,鱼缸里还有一条红色小金鱼。
收废品的看了一眼小鱼缸,说玻璃没多少,出价五毛。
如此白菜价,那女人倒爽快答应了,收了五毛钱就匆匆离开。
女人一走,老板就要把金鱼往出倒,他说鱼缸有用,小金鱼,不值钱。
我连忙说让我看看鱼。
小金鱼好像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眼睛睁得溜圆。
我说我要这鱼缸。
成,十八块。老板说。ᒑ
“你五毛入手的,眨眼就十八?”
十八块,可得我不吃不喝拣两三天废品才能赚到。
收废品的白了我一眼:“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最终,我以十八块钱买下了那鱼缸。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要鱼缸,我只是是觉得那条小金鱼太可怜了。
从它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我自已。
我小时经常做梦,梦见自已是一条红色小金鱼,梦到自已孤独地在一个小鱼缸里,梦见有个小姑娘在照顾我……”
水红的话让我一惊,忙问:“你有没有梦到那条小金鱼变成了一条红色的龙?”
“你怎么知道?”水红也很惊讶地望着我。
“我猜的。”我说,一颗心,开始突突大跳。
难道,我和水红之间也有什么纠葛?
我一直以为朱煜就是那条红色的小鲤鱼。
没想到,另有其人。
原来,好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水红继续讲:“我把那鱼缸抱到桥墩底下,跟我作伴。”
“你住在桥墩底下?”我问。
“嗯,好在那段时间不太冷,我没钱住店更没钱租房,白天捡废品,晚上就住在桥墩底下,货真价实的一个流浪女。”水红自嘲道,“鱼跟着我也是受罪,只能吃馒头,好在它也不嫌弃我穷,吃了馒头,倒是越来越精神了,整天游得好欢快。
大概十几天后吧,我去废品收购站交废品,一辆豪车等在那里。
我还纳闷呢,交废品的都开豪车了?真是个励志的故事,是我的榜样。
谁知,废品收购站的老板看见了我,大喊着,朱少董,就是她!
那模样,好像指证犯罪嫌疑人。
豪车上下来个英俊倜傥的男子,过来就问我:“小红还活着吗?”
我以为他在问我,因为我的小名就是小红,可我并不认识他。
正纳闷着呢,废品收购站的老板说:“朱少董说的小红是那条红金鱼!”
我明白了,连忙说:“活着呢!”
“活着就快去拿来,那是盛煜的风水鱼!”废品收购站老板厉喝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那个卖鱼缸的女人是盛煜对手公司的人扮作保洁潜伏到盛煜,偷走了装着那条鱼的鱼缸,但他们只能偷走,不能杀死鱼,一旦他们杀死鱼,对他们的公司会造成不利影响,他们原本是要通过废品收购站老板的手要了那条鱼的命,却没想到被我买了走。
朱少董开车带我到桥墩底下取了鱼缸。
当他得知我每天给鱼喂馒头,差点没当场捏死我,好像我给鱼喂的是毒药似的。
但他终究是忍住了,丢给了我十万块酬劳就带着鱼走了。
有了十万块,我有了资本,先租了个房子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