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她.....宸妃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很快ᴊsɢ了，药效过去了宸妃应该就会醒过来，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许太医这句话显然就是要这些人不要在李清瑶的寝宫内待着了。
意思是这样子不利于李清瑶的休息。
一下子从内殿出来了三个人，郑太后也来了。
郑太后年龄也不算特别大，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没有引起她太大的波澜。
看到春华的惨状之后眸子里才有了别样意味。
这么些年来，也从来没有人看得穿这位郑太后真正的心思。
她带着嬷嬷快步走向昭华宫。
安太后没有来，说是老了之后不想再掺和后宫这些争宠的事。
但是这件事也算不上单纯的争宠。
往小了说，春华是不屑人名，违背律法。
往大了说，春华这也担得上奸细一词。
进去之后看到的就是陆尘河何觅。
陆尘周身散发着冷气，何觅则是笑的开怀，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般。
对她来说，李清瑶没了孩子，怎么就不是天大的喜讯呢。
陆尘看到了郑太后，又看一眼何觅，眸子彻底冷下来，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对着郑太后行礼。
“儿臣见过母后。”
郑太后面色有些庄重，“陛下是知道分寸的人了，今天这件事就是哀家不来，你也应当知道怎么处理吧？”
郑太后在逼着陆尘处死春华。
何觅看着眼前这一出大戏，唇边的笑容更加肆意。
漱玉看着自家娘娘这般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母后说的是，春华儿臣自会严惩不贷，但是这件事与宸妃没有关系，到现在她还在里面昏着呢。”
春枝没有反驳陆尘的话。
在春华和娘娘之中二选一，她会选娘娘。
哪怕是春华来做这个选择，也会是这般。
郑太后看着陆尘还想包庇李清瑶，叹了口气。
“现在在昭华宫，关上门，我们都是一家人，哀家就挑明说了，这件事，宸妃脱不了干系！”
陆尘沉默不语，郑太后继续发言。
“你若是一定要保住李清瑶也可以，就看你准备怎么给春华定罪了。”
只要罪够大，就能和李清瑶摆脱干系，相应的，李清瑶就会更恨他。
陆尘只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哑，好半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传朕指令，昭华宫宫女春华，被奸人迷惑，罔顾律法，肆意人名，压入大牢，秋后问斩。”
王盛得了指令，本想应下出去，但是被郑太后拦住了。
“别走，按哀家说得来，春华，杖毙。”
杖毙可比直接砍头来的更折磨人，感受着自己一点一点皮开肉绽，却又无能为力。
何觅喜欢这个结局。
陆尘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许了。
地点没有换，就在昭华宫宫门口，大大小小的宫人都聚集在一起，观看着场闹剧。
四周很寂静，唯独只剩肉体碰撞的声音。
春枝没忍心看下去。
春华原本是晕了过去，没听到里面的议论声，又在一下一下击打中回过了神。
因为习武的原因，她身体可能比其他人更加硬朗，可能死的没有那么快......
春枝在寝殿内照顾李清瑶。
她的手指略微动了一下，紧接着睁开眼睛。
晕着的时间里，她听到了所有，现在人清醒了过来，第一时间都是要起身。
春枝看着李清瑶清醒来了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连忙阻拦。
“公主，您不可冲动啊，现在您的身体不能现在就起来啊。”
李清瑶在听到春枝声音的那一刻就红了眼眶。
“你叫我怎么冷静，看着她死就是冷静吗？”
李清瑶字字泣血，字字冷静，好似内心毫无波澜，但是撑在床榻上的右手在止不住的抖。
春枝沉默了。
“公主，这是她的决定，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您现在出去了，才是对她这条命的不尊重。”
李清瑶轻笑了两声，“我的命还没有这么值钱，还值得你们拿命来交换。”
“本宫说”
“让开！”
春枝想拦，但是她拦不住，李清瑶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的影响。
李清瑶还是出来了。
来见春华最后一面。
李清瑶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寝衣，面色苍白，不知道的人看见她这番模样，还真以为是恶鬼索命。
但怎么不是呢？
后来的李清瑶为了春华，要了这大楚后宫所有人的命。
春华还没断气，看着李清瑶从里面出来，落下了杖刑以来的第一滴泪。
鲜红滚烫。
自眼眶滑落，滴在李清瑶的心上。
李清瑶看见了，她嘴型无声的比了几个字。
奴婢这一辈子都是公主的人
誓死无悔。
谁把她当奴婢了？
谁允许她死了？
李清瑶这一下脑子里那根弦才算真正断去，过往的回忆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这就是最后一面。
春华的手从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滑落下来，闭上眼睛，血泪留在那张布满血痕的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她唇边扬起了一个清浅的笑，正如她们初见的时候。
那是的春华还是一个小女孩。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看着春华断气，那群人离开，围观的群众也三三两两推开。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昭华宫，现在寂寥无声。
不知是冬日的原因，李清瑶感觉自己遍体生寒。
她踉跄走到春华身边，颤抖着手捧起春华的脸，轻轻擦拭掉了她面庞上的那滴泪。
看见了春华身子旁边的一把匕首。
是李清瑶送的。
她笑着流泪，拿起匕首，在指尖划过，一滴鲜血冒出。
隐约之间泛着金色的光辉。
她轻轻把这滴鲜血擦拭在春华额间，好像一时间，春华的面庞都圣洁了不少。
“神曰：此女日后是福是患......”
第87章 报复
李清瑶抱住春华的身子，用手撩开她额间的碎发。
泪水不停滚落，她现在小腹痛的紧，却怎么也抵不过心痛的感觉。
春枝看着这副场景也走上前去安慰李清瑶，但是看着春华的样子，也实在是忍不住，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恨得可以。
春华的尸体甚至不能带回燕国。
只能送出宫，然后抛弃在乱葬岗。
李清瑶摸着春华的脸，“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一定的。
李清瑶终究要放手，在春枝的搀扶之下回了屋，看着屋子里面的一切，想起春华曾经的点点滴滴。
她再也不能回家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润而又冰凉。
“是何觅吗？”李清瑶轻声问。
春枝的沉默就是答案。
李清瑶突然笑了。
自从来楚国之后，她便一直想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了关于自己的事情，她压根不屑于和这帮子人争宠。
哪怕是这样，何觅这群人还能算计到她头上来。
李清瑶声音嘶哑，想了很久，闭了眼睛，“陆尘呢？”
“陛下默认了。”
这很正常，陆尘是皇帝，他要为了整个楚国着想，他要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他的子民千千万，他不能容忍这么一个人在自己宫中。
李清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很正常，但在脑海中漂浮出陆尘那张无情的脸的时候，在私心上也会有怨恨。
离心，在一件件事情背后，在不为人知的时候。
“查，从流产到何家，我要后宫每个人的底细。”
“是。”
春枝应下，也算知道公主的决定，她永远支持公主。
春华走了，李清瑶伤心，春枝何尝就不伤心呢？三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她们之间的感情从不逊色于任何一份爱情。
李清瑶把任务交代下去之后。
一天的时间，她把自己闷在寝室里，她接受了孩子流产和春华逝世的双重打击，之后开始更加在意自己的身体。
这后宫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真以为自己不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在这么多布局之中，在她的计划里，陆尘所占的比例越发小，甚至变成了可以被人忽视的程度。
这些日子，陆尘也不再踏足昭华宫。
何觅也不曾踏出凤仪宫 。
陆尘对于这种事情，心中也是无比烦躁，他对李清瑶流产这件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她怀着孩子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孩子不该在。
正当这个孩子没了，陆尘又觉得这不应该是她的后果。
左右为难，最终脑海中的天平还是偏向了李清瑶，他喊来了王盛。
“给朕查，宸妃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盛心中一惊，他真没想到自家陛下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种程度。
这件事显而易见就是何觅做的，陆尘这句话就是要证据，然后治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