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安全带着宋怀时离开夜市。
“你是谁?有事待会再说,想买衣服等其他时间。”
“今天家里有急事,要收摊儿了。”
她一边说一边有条不紊的把衣服和衣架往蛇皮袋里塞。
衣架也被她收拢,拆卸掉钢管,一股脑放到陈叔的三轮车上。
王翠萍差点被一肘带得摔倒,不由怒从心头起。
刚才有个女人给了她十块钱,只要拖着向榆和宋怀时不离开夜市,事成之后还会给她十块钱。
本来她混在陈瑶身边,一个劲的撺掇使暗劲儿,本以为就要成功了。
没想到半路跑出个向榆。
向榆还风风火火收拾东西,眼看就要离开夜市,她心中一急,上前就要拽人,而向榆这一推,可算是给了她个发作的由头。
“等一下,想走之前,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什么说法?”
好容易才把东西收拾停当,向榆扭头就对宋怀时说:“你先带着安安和货回去,这的事情往来解决。”
宋怀时的眉心拧的很紧。
“为什么突然要收摊儿?”
他担忧的目光落在向榆焦急的脸上。
“有一件很紧急很危险的事要发生。”
向榆深深的看着宋怀时,凝望着他的眸子,无比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宋怀时,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宋怀时的心事,他眉心拧的更深,唇也抿了起来。
他沉默的几秒钟,对向榆来说比一个世纪都要漫长。

“…信。”
就在向榆心急如焚,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宋怀时却突然开了口。
向榆欣喜若狂,立刻垫脚贴紧他的耳边,道:“既然你信我,那就把货先藏起来,今天会有城管来突击检查,若被逮住一定会坐牢。”
她退开一点,水润的眸子凝望着他,“宋怀时,你不能出事,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一定要好好的。”
她的声音很低,“你相信我吗?”
等待他回答的时候,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
一声,一声,一声声。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这不重要。”
向榆说话的时候,四下环顾了下,尽管没发觉程子黔的身影,却始终感觉如芒在背,仿佛他正在暗中喟叹着,随时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她收回目光,目光中的仓皇却掩不住,“相信我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快,不要耽误,只要被逮住,我们就输了。”
“好,我听你的。”
宋怀时抱着安安转身就去找陈叔。
跟陈叔简单说了两句,把安安放在三轮车上,骑着三轮车就要走。
然…
王翠萍岂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放他们走,就是眼睁睁看着二十块从眼前溜走。
二十块,那可是正式工一个月的工资。
现在只要拖住两个人就能得到,她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牢牢的控住三轮车的车把。
“你把我们陈瑶惹哭了还想走?做梦!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休想离开一步!”
向榆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不知道她回来之前,宋怀时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但按照怀时的性子,一定不屑和这样的人纠缠。
眼前的人分明是收了程子黔的钱,是用来拖住他们手脚的棋子。
“放手。”
宋怀时潭底冷的渗冰,倏的眯起眼。
“我不放,给陈瑶赔礼道歉,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不然你别想走!”
“你先走。”
向榆的话音落下,一把将王翠萍的胳膊从车把上扯落。
她眉眼弯弯,但是笑意分明没有入眼,对王翠萍说道:“有什么话我来说就是,不就是道歉吗?”
“都说夫妻一体,那我就代替他来给你们道歉好了。”
王翠萍被抓住手,心慌的不行,狠狠的瞪向榆一样,眼睛却仿佛黏在了宋怀时的身上,生怕他一不留神就溜出视线。
“不行,谁得罪的人谁来道歉,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王翠萍黔驴技穷,索性开始撒泼,恶狠狠的道:“你妈到底怎么教育你的?再敢胡搅蛮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向榆给宋怀时使了个眼色。
宋怀时也是个通透的,很快寻了个空隙,骑着三轮车离开了。
看着宋怀时和儿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向榆悬在心口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她对王翠萍莞尔一笑。
“不客气?我倒是要问问,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你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要我家那口子道歉,我家有急事,他得先走,我代替他给你道歉还不成?”
“非得揪着我家那口子跟你道歉?知道的清楚你是刁蛮不讲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纠缠我家那口子,上赶着当狐狸精呢。”
“妹妹,不如你来跟我说说,他做了什么事,就让你这么揪着不放?”
第16章死灰复燃
向榆慢悠悠这么一通话说完,围观的吃瓜群众顿时对着王翠萍指指点点。
拿了钱的人只有王翠萍一个人。
那边的陈瑶虽然哭的伤心,几个姐妹一宽慰,倒也缓过来了。
不过向榆的出现,很快让她自惭形秽,连那点子小心思都连带让她羞耻起来。
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的盯着向榆。
本以为向榆只是长得好看,不过是个美丽废物,但向榆机智的应怼,很快又打了她的脸。
见王翠萍落了下风,几个人都不干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自然是陈瑶。
她下意识想把向榆踩在脚下,只有这样,她才有一线机会。
陈瑶咬唇,刚哭过一场的眼睛湿漉漉的,哪怕谴责向榆也楚楚可怜的。
“翠屏是个没结婚的小姑娘,你这么说就是在诋毁她的名节,你心思怎么能这么恶毒?”
向榆的目光落在陈瑶脸上。
“她做的出当街拦着大男人的路,死皮赖脸的纠缠,我还不能质疑啦?”
向榆轻快的反问。
“我都说了,如果他做的不对,我会替他道歉,她还揪着不放,她都不怕丢脸,你替她害臊个什么劲儿?”
“妹妹,咱可以管闲事,但什么都管只会害了你。”
“你—”陈瑶被怼的腮帮通红,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向榆说得字字句句都是实话,根本无从辩驳。
“对了,我挺纳闷的,我家那口子高冷的很,寻常不和人攀谈,到底什么事得罪了你,还把你惹哭啦?”
向榆是真的好奇,一双漂亮的眸子明晃晃的写着困惑。
她不问不要紧,一问就发现陈瑶的脸更红了。
陈瑶嗫嚅着,咬着唇,那些委屈和不满像是卡在了嗓子眼里,半天也挤不出来,反而脸涨的越来红了。
她说不出来,一旁的小姐妹却是义愤填膺。
“很简单,我们不过看他长得好看,多看了几眼,你家那口子倒好,直接喊我们滚!”
“这夜市是他家开的吗?还是这马路是你家的?他凭什么这么霸道?看!把我们瑶瑶都给惹哭了!”
“道歉吧,你们必须得道歉!不然轻饶不了你!”
向榆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个!
她笑的前仰后合,一双眸子也笑的亮晶晶的。
不光是她笑,围观的吃瓜群众也‘哧哧’的偷笑起来。
几个人原本还理直气壮的,随着围观群众笑声越来越大,几个人也慌张起来,还未开口,脸已经臊的通红。
“你们笑什么,难道我不该给他们道歉吗?”
“都给我闭嘴,不许笑了!”
吃瓜群众第一要义,吃瓜为要,得罪人那就得不偿失了,众人很快憋住了笑,静看接下来的发展。
等人群彻底静下来,向榆才道:“姑娘,先不提你们盯着一个结婚男人看这件事要不要脸,你们挡着我们做生意,他要你们滚,好想也说的过去。”
“道歉,凭什么给你们道歉?”
“你们别是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了,窝里横不过瘾,想在外面横行霸道吧?”
“就兴你们不要脸,不行我家那口子呵斥你们?”
“够了,我家里还有事,没时间跟你们纠缠。”
说完,她越过人群就要走。
王翠萍见没拦住宋怀时,早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眼见向榆也要走,她心中一急,索性撒腿就跑,打算追上宋怀时算账。
向榆岂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瞳仁一紧,连忙追上王翠萍。
陈瑶几个人虽然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被向榆这么一数落,脸上挂不住,满心想给向榆个教训。
她们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王翠萍穿过人群,像是一阵风从眼前窜过去,向榆眺了一眼,此时的宋怀时刚离开夜市的范围,正在朝陈叔家里赶。
也不知道程子黔花多少钱收买了王翠萍,她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没一会功夫就把向榆落下一大截。
向榆这会的身体还没吃过苦,跑了没一会,呼吸就跟拉风箱一样,穿过呼吸的风刀子一样剌着气管,肺憋疼的几乎要爆炸。
跑着跑着,大腿小腿肌肉仿佛裂开一样酸痛,汗珠一颗颗顺着脸庞滑落,裙子里一会的功夫就湿了一层。
某个瞬间,她甚至想就这样躺下,哪怕只歇一秒也好。
但是下一秒,脑海却陡然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
宋怀时锒铛入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