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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听戏,来这里做什么?”她歪着脑袋问。

简轻宴仰着脸同她说:“你怎么不在?”

“我不能去。”季柠怕婆子听见,连忙压低声音。“你快走,小心被范叔叔发现,你又要挨骂。”

简轻宴停在原处,冲她招招手:“你翻出来。”

窗子并不高,只到成年男人的脖子。

可季柠低头瞧了眼墙垣,摇摇头:“我怕。”

“我会接住你的。”

“你接得住吗?”季柠将信将疑。

简轻宴笃定地点头:“接得住!”

季柠抿唇,犹豫片刻后,两手抓着窗楞,脚尖踩着石粉墙,一跃而下,坠到他怀中。简轻宴屏息,全力捧住了她,稳稳放到地上。两人相视一笑。简轻宴握住她的手腕,说要带她去看戏。季柠说好,跟着他跑起来。

他们低着身子,抄小道溜出后园,朝戏台奔去。

身旁过去一个公子哥儿,不知怎的,痒痒痒,总在掏裤裆。

又过去一位老太爷,左边美妾,右边娈童,风月无边。

简轻宴紧紧拉着季柠,钻到戏台的另一侧。在后头理袖子的,便是今日扮杜丽娘的女伶。路过的男人见了她,总要上前作弄几下,她赔着笑脸,一一回应,远远ʝ望去,她的脖子上长着些许红粉色的疱疹,快要蔓延到脸上,但用白铅粉遮盖后,并不显眼。

下一出戏将要开场,季柠连忙拉着简轻宴往戏台子前走。

隔一堵布满花窗的墙,这头是种了一棵梨树小园子,那头便是戏台。

两人躲到石窗下,竟听到了范启元的声音。

他与人感慨:“想我十九岁成婚,二十一岁喜得子,二十三便中进士,风光无限。可惜乐极生悲,先是被外调岭南,而后屏娘暴病而亡,留我与贞固相依为命。如今蹉跎将近十年,不知不觉,三十三岁了。此番回朝,是闯龙潭虎穴。”

“前辈,万物倾颓啊。”范启元啜一口茶水,继续说 。“朝堂斗争无止无休,着实令我厌烦。实不相瞒,我也想过辞官回乡,靠收租度日。为自己造一座园子,养一些乐伎女伶,闲来无事排排戏、听听戏,终日耽于女色,在风月中了却此生……”

话音未落,伶人登台,男人便也息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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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过来,”简轻宴牵了牵季柠的衣袖,示意她随自己去。

两人蹑手蹑脚地改换了阵地,停在一扇窄门前。

透过玉瓶似的窄门,季柠远远瞧见戏台上的女子。她挽袖,唱“ 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这一颦一笑,真真儿跟戏本里的杜丽娘活过来了似的。季柠望着望着,不由痴了。谁是柳梦梅,不重要,《牡丹亭》内只有一个杜丽娘,她们也只要一个杜丽娘。

然而就当一阵恰如黄莺啼叫的笛声颤过,戏曲正要抵达最高潮时,扑通一声,台上的女子忽而倒地。

“啊!”季柠在心里惊呼,也跟断了魂似的,僵在原处。

众人屏息凝神,望着女伶,以为是新排的片段。

可过了很久,女伶都没起来,饰演柳梦梅的伶人匆匆上场,一试她的鼻息,面色惨白地同台下的看客道:“没、没气了。”

简轻宴脸色一白,连忙拽住季柠的胳膊,拉入怀中,紧紧捂住她的眼睛。

“姐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说。

……好端端的一出戏就这样变成了闹剧。

女客们吓坏了,纷纷结伴往后园走。

一些文人们则咋摸起其中玄妙的雅趣,纷纷慨叹:“好啊,好啊!伤情而亡,果真是牡丹亭还魂记。”

戏班子扯开一匹红布,暂且将女伶包在里头,放到装行头的箱子里,好送出去买棺材安葬。

而此时,女伶妆已凋谢,露出了面庞与脖子上红粉色的疱疹。

四处纷纷乱乱,简轻宴面对这一切,也慌了神。他紧紧抱着季柠,想等大人们全散去后,再带她走,可不曾想,一个路过的婆子发现了两人。婆子瞧见季柠,脸一白,急忙招手叫来大夫人房内的丫鬟,带他们离开。

一刻钟过去,府内才勉强安定下来。

范启元停在门关,同季柠的母亲行过礼,才进外室。简轻宴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不吭声。范启元瞥他一眼,摇摇头,又皱着眉问:“娉姐儿可好?”

“不碍事,就是惊着了。”季柠母亲答。

范启元松了口气,看向简轻宴,道:“贞固,跪下给夫人赔罪。”

“不了不了,都是孩子家玩闹……”

话未说完,就被范启元打断。“跪下!”

简轻宴扑通一声跪在女人面前。季柠的母亲吓一跳,想扶他起来,却见他一把将自己推开,本能地护住了头。未等女人反应过来,范启元抽下腰间的革带,抽在儿子的手背。简轻宴吃痛,弯下腰,整个头埋到地上。范启元见状,挥马鞭一般,狠狠抽打在他的小腿。简轻宴闷哼一声,紧跟着咬住唇,强忍着疼痛。

待到他打到不知是第十八下,还是第二十下,才停了手,叫简轻宴跟自己出去。简轻宴听闻,哆嗦着爬起,同屋内惊骇的妇人深深行了个礼。

许久,季柠的母亲才回神,神情复杂地回了里屋。她掀开床帘,瞧见女儿抱着被角,缩成一团。

“怎的,做噩梦了?”

季柠点头。

女人叹息一声,搂着她的肩膀,叫她趴在怀里。

母亲的身上总带有一股柔软的奶香,季柠整张脸埋进去,闷闷地发问:“娘亲,你说那位女伶死后,会去哪里?”

“应当是化为恶鬼了吧,心有不甘,就会变成恶鬼。”母亲淡淡道,“当然,也有可能成仙,像厕姑,厕姑就是神仙……或许鬼和神,对于天地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季柠听得稀里糊涂。

她伏在母亲膝头,嗓子眼咕噜咕噜地呼唤她:“娘亲。”

“嗯?”

“你将来也会变成鬼吗?”

女人沉默片刻后,一只冰凉的手掩住了女儿的双眸。

“或许吧,或许吧…… 每个女人最终都会化为鬼。”她长叹。“ 人总要有个盼头,否则,死了就是死了,太伤感。”

季柠依旧听不懂。

她蜷缩在母亲怀中,合上眼,只觉得这番话很伤感。

少顷,房门开了,父亲进屋来寻母亲。母亲抱起季柠,将她放上床,盖好被子。二人在床前嘀咕了一阵后,谈到了范家父子。

“真心狠。范少爷都十二岁了,又是在外头,说跪就跪……”母亲道。“我方才见他胳膊上青青紫紫,像是从前拿藤条打的。”

“滋荣家法严。”

“那也不是这么个严厉的法子。”

“哼,妇人之仁,难怪你生不出儿子。”

女人不吭声了。

男人还在说:“他小小年纪就会诱骗姐儿出逃,将来还不知会干出什么荒唐事。现在是姐儿年纪小,尚未及笄,能说是孩子气。等明年、后年,再这样,我的脸往哪里搁?你还有胆说情,如此不孝子,滋荣打死也不为过。”

季柠昏昏沉沉地听着,忽而想起了少年面中的那颗小痣,会随着眨眼微微摇动,如同一粒极远的星子。

【番外】 恍然惊梦醒

说着无碍,季柠却还是惊着了。

那夜,她睡一阵醒一阵,梦中总听见女伶唱戏。

姨娘疑心是那伶人伤情而死时,魂魄冲撞了姐儿,想附到她身上,便叫她母亲去请个梅爷来看看。季柠的母亲见女儿梦中总说胡话,醒来后头疼不已,实在放心不下,便暗中派丫鬟去澄虚观,请狸狌道人来,替女儿祛除邪祟。

当天傍晚,季柠正待在房内,跟着婆子学打络子,忽听前厅传来一阵话音,声音压得极低,似在说道长来了。季柠心下好奇,放下编到一半的络子,探头去瞧,隐约见一位麻衣素衫的女道士,身后背着箱笼,怀中抱一只睡着的狸花猫,与母亲说着什么。

少顷,母亲掀开帘子,请女道士进到后室。

人真到了眼前,季柠莫名有些怯。她缩着肩膀行礼,轻轻喊一声:“道长。”

对方笑了。

她侧过头,与季柠的母亲耳语几句。接着,她母亲招招手,领着婆子悉数离开。屋内只留季柠与女道士两人。女道蹲下,放低了身子。怀中熟睡的狸花猫忽而醒来,跳出她的怀抱,自顾自地寻了个角落躲起来。

“你可是商小姐的朋友?”女道放下箱笼,转回来问。

季柠眼睛亮了亮。“您是说淑清?”

“嗯,我听她提起过你。”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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