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慕子晏抬起头,不带感情的说:“这便是朕的肱骨之臣啊,你们都传阅好好看看。”
身旁的女官接下名单给了最近的大臣,群臣互相传阅,看到名单上的名字时无一不大惊失色。
慕子晏看着群臣的表情,面色阴冷,今日过后,这朝堂怕是得空上不少了。
待最后一人看完,慕子晏才缓缓开口:“这是查抄刘闲府上时,发现的来往名单,其中有些人罪不可赦,跟刘闲一起通敌卖国,现在在天牢等候发落。”看了一眼台下的某些人,慕子晏才继续往下说。
“还站在朝堂上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贬为庶人,将家产尽数充公,三代之内不得为官。”
话音刚落,台下就传来一道道下跪的声音,无不高呼:“罪臣叩慕陛下隆恩。”
慕子晏此时此刻才真正感受到皇帝的威严,今日过后,南辕国他将真正掌控,而不是一直被刘闲等人把控,束手束脚。
第二十九章 掌心
朝堂之上的事情很快就暗里传便了皇宫。
众人惊讶的是身为元老之臣的刘闲竟然会倒台。
除此之外,不少双眼睛都开始注意起了凤鸾殿里的一举一动。
比起外界的各种猜疑,凤鸾殿内却是出奇的安静。
阿月将膳食监拿来的玉带糕拿到了白清叙的面前。
“娘娘,你写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陛下那边有事要处理晚些才来。”
白清叙轻轻点头,将书放到了桌案中。
但目光看到阿月端来的玉带糕时,瞳孔瞬间一震,一股恐惧莫名在心里散开。
“阿月,把这糕点撤下去!”
阿月不明所以急忙将玉带糕端了下去,放完后又小跑回到了白清叙的身边。
“娘娘,奴婢该死不该拿这糕点上来。”

白清叙目光微微呆滞,摇了摇头,刚刚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这种恐惧来的莫名其妙,但足以让她心都紧绷起来。
“阿月……你跟在姑姑身边多年,那知道我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白清叙冰凉的手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握紧了阿月的掌心。
阿月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掩了下去。
“娘娘,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回想了。”
见阿月不肯说,白清叙眼里的希翼又黯淡了下去。
到头来原来只有她自己不记得以前的一切。
“阿月,可是我想记起来。”
这句话她说的很轻,但却带着几分凄凉让人忍不住心疼。
夜幕。
白清叙带着诏书和凤印来到了慕子晏的寝宫。
她原本是想去归还这些东西,没想到却被守夜的女官出声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你先回宫去吧,陛下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打扰。”
白清叙脸色一白,强扯出一抹笑。
“那劳烦你帮我传句话,这个皇后之位我随时等他取回。”
她要的只有爱人的真心,而不是皇后的头衔。
当白清叙原路折返走到园林小道时,一个石子突然落在她的脚边。
正当她疑惑就听见头顶传来拓跋阳调侃的声音。
“阿七,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愁眉苦脸的?”
“那你怎么每次和我见面都像只泼猴一样专门坐高处?”白清叙毫不留情的反驳了回去。
拓跋阳听到自己被形容成泼猴也不恼,反而心情很好。
“阿七你想不想出宫玩?”
白清叙听到能出宫,瞬间眼前一亮:“你有办法?”
“那肯定的,带个你我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拓跋阳故意停顿了下来。
白清叙见他话中有话,微微皱起秀眉:“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要帮我照看一个人,等我事情忙完我再带她走。”
还需要照看?
白清叙不禁有些好奇,看向拓跋阳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拓跋阳立马出声解释:“你别乱猜,你就说答不答应?”
白清叙抿了抿朱唇,沉吟片刻才又抬起头回道;“成交。”
拓跋阳俊美的脸上露出邪笑,他就知道白清叙绝对会答应。
这是白清叙第一次知道拓跋阳的轻功竟然已经如此出神入化,可以掩过皇宫里巡夜人的视线走出宫外。
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白清叙都有些不真切。
这里完全和皇宫是两个模样,在外面完全不会让她有压抑的感觉。
就在白清叙沉迷在眼前的繁白热闹之际,耳边突然听到一阵急乱的马蹄声正逼近自己。
她回头一看,只见一袭红裙的绝美少女正骑着烈马向她奔来。
但奔来的速度太快,白清叙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下意识的用手挡在自己的额间。
只听见一声震耳的马叫声在她头顶划过,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发生。
“你没事吧?”
白清叙听见声音后慢慢放下了手,这才看清站着那位当街纵马的红裙少女。
少女长着一双灵动的眼眸,深邃的五官美的摄人心魂,就好像从壁画中走出来一般。
不等白清叙回答,站在一旁的拓跋阳先发了怒。
“长乐我记得我说过不准你再骑马,你又不听是不是?”
长乐见到拓跋阳生气,瞬间变的像只小兔子一般躲到了白清叙的身后。
水灵灵的眼眸里尽是可怜兮兮。
“姐姐救我,我未婚夫要对我发脾气了。”
白清叙听到未婚夫时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上失笑的看向拓跋阳。
“原来你让我照白的就是你的未婚妻啊。”
第三十章 骄阳
拓跋阳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他真的是格外后悔让长乐找到自己。
“她只是我父汗给我说的亲事,我也是最近她来找我才知道的。”
白清叙了然的点了点头,不由的有些佩服长乐的勇气。
千里寻夫,这可不是一般女子做的到的。
“拓跋阳,你该好好珍惜她。”
拓跋阳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真正爱的人只有白清叙。
“我心早已寄明月,只不过明月不知罢了。”
白清叙没有深究他这句话的意思,被长乐拉着就挤进了赶集的人流。
长乐格外好动,一路上说话都没有停下过。
“姐姐,刚刚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是小白不听话不受我控制了。”
长乐水灵灵的眼里很是愧疚。
白清叙不由地柔下声:“无碍,我只是羡慕你能自由自在的骑马。”
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刚刚长乐骑马的模样,
花样的年纪,让她羡慕不已。
听到被夸奖马术长乐更来了精神,亲昵的拉起白清叙的手。
“姐姐不用羡慕,你要是想骑马我可以教你,我们漓洲可是在马上打下的疆土。”
“漓洲?”白清叙眼中露出一分迷离,她对这些边境的一些国家基本没什么了解。
长乐用手轻拍额头:“是我大意了,还没自报家门。”
“我是漓洲九公主,在我之前已经有八个哥哥了所以我排行老九,姐姐也可以叫我小九。”
少女说话时脸上洋溢着无比的骄傲,宛如骄阳一般耀眼。
白清叙垂下眸,呢喃出声:“小九……”
长乐活泼开朗很快就和白清叙熟络了起来。
直到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少,摊贩都收起了摊子两人都还是意犹未尽。
拓跋阳从她们身后走到面前:“该回去了,不然等天亮皇宫就不好进了。”
两人这才作罢。
在拓跋阳的护送下,白清叙和长乐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凤鸾殿。
送完人之后,拓跋阳就走出了殿门,掩入了黑夜之中离开。
让白清叙感到惊讶的是长乐竟然一句话也没有问,就很顺从的和她躺在一张床榻上。
“你不问为什么把你带到皇宫里来吗?”
长乐平躺在床上,目光平静地望着头顶上的床顶。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我不能拖他的后腿我相信拓跋阳会来接我的。”
长乐肯定的回答让白清叙心中起了涟漪,相信爱的人是本能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但结果是不被肯定的,她清楚自己并不相信慕子晏。
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他的话,这种感觉像是自然反应。
就好像注定了她不会再相信半分。
“希望小九你能得偿所愿。”
白清叙的这句话说的很轻,但却一字不落的被长乐听了进去。
随后,两人都再没有说话,各自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
白清叙就让阿月